太子东宫,暖暖的烛火温热了孤室里的每一寸角落,晴尾随在司马遹身后,莲步踱踱。宫女们小心翼翼的侍候在晴旁,斟茶倒水的大献殷勤,人人都想巴结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好从中捞取油水,填补自己的钱袋。
晴不懂酒,也自恃不胜酒力。司马遹故意叫人拿来高纯度的米酒和几碟像样的小吃摆放在桌子上,司马遹就很快进入正题。
“晴儿,今晚是你入宫同我生活的第一夜,我为你斟酒。”司马遹抬起手中酒壶要为晴满上酒杯,晴不解风情的将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奴家谢过太子美意,可惜晴儿有孕在身,不宜饮酒放纵,还望太子爷恕罪。”
“小酌一杯无碍的,要不你只点一滴,也是那个意思。”
“好吧,既然太子这么盛情,晴儿也不好扫了您的雅兴。”
司马遹眉开眼笑的用筷子沾了一滴米酒,点在晴的舌尖上。酒辣心肠的让晴霎时有些头晕目眩,这正是司马遹想看到的结果,晴却意志坚毅不倒的淡定自若,让司马遹只得坚忍对侧,看着到嘴边的鸭子吃不到,心痒的浴火焚身。
“怎么样,此酒是不是还可以,要不小酌一杯尝尝酒醇?”司马遹再次要灌晴酒。
晴看出他的鬼心思,不想就这样便宜了他,故作醉态的坐到他身边。
“太子真坏,想把奴家灌醉吗?”晴媚眼于司马遹怀中。
“当然……”
司马遹心急的想吻晴的唇,晴比他更加狡猾的抢先直起身子不让他吻。覆手桌子上的酒杯递送到他的嘴前,早已被晴迷得神魂颠倒的司马遹哪里还会记得那米酒的纯度,张嘴便饮。晴卖弄娇媚的身姿,吸引他的眸光,另起手又倒一杯。司马遹的神志彻底放松了戒备,杯杯入肚,司马遹脸红的像个姑娘似地,“大”字倒在地板上。
晴眸光一闪杀念,前来服侍的婢女挡在身前,匕首尚未出鞘,便又收回,隐于身下。
“太子喝醉了,你们帮我送他回去休息。”
“是,太子妃。”
“今日算你命大,我们来日方长。”晴隐语凶光的看着喝醉的司马遹。
夜深露重,雪儿卧榻难眠,起身屋外仰头望月。
“月光盈门,我希望月神娘娘能满足我一个愿望。用您慈爱的双手拥抱世人的罪恶,让吾夫少添杀戮,多些怜悯。”雪儿披肩上的霞帔随晚风拂动。
“你的心意是好的,可主公在前沿听不到这些。”紫蝶不知而来,突然一语惊扰了雪儿与神的谈话。
“这么晚不睡?”
“你不也是。”
“我跟你不同,西凉王已是我的夫君,我为他祈福难眠,是在情理之事。而你来此,莫非?”
“夫人果然冰雪聪慧,我同你一样,心里也牵挂着一个人。”
“一个人?是我认识的吗?”
“介不介意和我喝一杯。”
“到屋里坐吧。”
雪儿前行屋内准备,紫蝶随后关上房门……
雪儿点燃了烛灯,紫蝶帮忙端走茶具,小小的忙活一下,两人坐在圆桌前,启开瓶塞,不偏不向的一人一杯。
“同干此杯。”紫蝶举杯。
“喝下此杯容易,我们总要由头吧?”
“那就祝愿主公早日凯旋而归。”
雪儿手中的酒杯尚未拿起,紫蝶便饮下这第一杯青酒。抬手再倒,雪儿猜测的眼神注视她。
“为何不干?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同你喝酒?”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雪儿双手托起酒杯畅饮,紫蝶抬手为她再度斟酒。
“我的年纪比你长,姿色也算有点,为什么主公的心里除了晴儿就是你。我们七姐妹到底哪里不好,如果有,只要主公一句话,我们一定改。”
雪儿听出由头,紫蝶今夜想借酒抒发自己心里对朗的小爱,也是替七蝶女请愿。
“别这样,主公未纳你们,是他的损失,是他没那个福气。”
“别在巧言架词了,主公的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还记得主公临幸你的那晚吗?”雪儿面色一怔,且听紫蝶的下文:“那晚是我故意指错房间让主公走的,你今时所拥有主公的一切恩宠都是我给你的。”
“你终于说道正题了。”
“我并不是要以此来讨要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在主公面前替我们婉言几句,求他不要将吾等裁撤。”紫蝶起身侧走半步,跪在地上祈求雪儿。
“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雪儿去扶。
“夫人若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长跪在此。”
“这让我如何是好,我拿不了这个主意。”
“纵观主公身边最爱的女子,唯有你和晴儿是他最珍贵的两个人,你拿主意,主公不会责怪你的。”
“可我。给我一夜的时间想想,明晨我给你答复。”
“那我就跪在这里等你消息。”紫蝶强求道。
“要不这样,你替我办一件事。”
“何事?”
“我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去城南驿馆给晴儿姐姐。”雪儿做不了决定,就把最后的裁决权丢给晴儿处理,紫蝶不是不会看事儿的人,拿起雪儿写下的信,不再出一言,起身离开。
雪儿看着紫蝶的背影,心里纠结了刹那,起身门口,关上房门……
边塞烽火燃遍长城内外的丛林,青狼所部警戒着大营前沿的各条要道。闻无名的左军前营沿山路而下,颠簸的土路把马车车轮陷入泥沼,闻无名受惊于车内。
“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左军都督,车轮陷入了泥沼,难以前行。”中军士官近前答话。
“叫人停下。”
“是大人。”
闻无名跳上一骑兵的战马,一路扬长而去。中军士官愣神的看去,待要回过神,力夫们各个早已停下了推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推车,懒死你们了!”中军士官冲力夫们嚷道。
大营中央的旗杆上,挂有西凉王的北征军旗,闻无名仰头看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的主子是西域诸国的领袖,一入中原便成了皇帝的下臣,自己的军阶也跟着矮人一头,也更是把自己国家的主权依附在天朝之下。此乃丧权辱国之事,难道朗没有彻头彻尾的想过吗?
下马营前,十八精骑纷纷肃立。闻无名直奔山腰指挥营而去,朗恰巧正安抚战败的僚属,即使在他入内的瞬间,朗也只是递过一个自己随意的眼神,并无起身相迎。
“将军不要太自责了,下去好好休整兵马,我会让由大人给予你们最大的支援。”
“谢西凉王大恩大德,末将万死无以为报。”
“下去休息吧。”
由达走至那将军身后搀扶来开,闻无名近前拱手行礼:“大魏左军都督,拜见主公。”
“闻大人无虚多礼,入座吧。”
“谢主公。”闻无名侧看朗处,启齿又闭。
“闻大人是要对我说点什么吗?”
“主公,方才末将入营之时,见旗杆上的军旗标示着西凉王的字号。您真的要依附于天朝休养生息吗?”
朗起身邀闻无名同出营帐,站在营帐外,朗指西北天狼星跪地誓言:“今我萧朗率部众固守天朝边疆,卫防匈奴来犯。然万军旗帜已改,故各军守将纷有意表,为表吾心,特此立誓。万军虽改易帜,但心属大魏,绝不因区区功名利禄所诱,而尽弃大魏的大好河山。吾今誓言已出,若违此誓,人神共诛。”
闻无名立即伏跪:“末将万不敢要主公焚身而立此誓言,末将有罪。”
“与将军无关,这是我对大魏的心意,不成大事,誓不班师回国。”
“末将誓死效忠主公,并祝主公旗开得胜,杀出一个大大的版图,耀我大魏军魂。”
“好!将军豪言,快快请起。”
“谢主公。”闻无名热血沸腾的看着朗。
“明晨,各路大军便会来此集结。”朗镇定的目视前方。
半夜沉浸,燃火的树林熄灭了火种,各路军队有序的入营扎寨……
紫蝶骑马出宫,欲要赶往南城驿馆的路上,一身夜行服乍眼的很难不让巡夜之兵起疑,纵使紫蝶怎样解释,也难逃追兵的堵截,眼见无路可退,弃马跑向自己不太熟知的太子东宫,追兵转眼即到,眼见晴居凉亭中赏月,怕连累晴,巧弄身子,遁入隐处。
“参见太子妃。”
“有事吗?”晴神色恍惚的问道。
“卑职等追逐一个身着夜行服的女子来此,不知太子妃撞见了没?”
“若是我撞见了,你们以为我还会有命吗!”
“卑职该死。”众晋兵纷纷跪伏。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卑职等告退。”众晋兵躬身退下。
“风平浪静,亦该回屋歇息了,来人随意吧。”晴起身回转步伐,紫蝶纵身跃过晴前。
“方才谢过公主搭救。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晴淡然一笑,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径直往屋内走去。紫蝶半路折返,屋外跪求:“属下紫蝶拜见公主。”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为何还会回来?”
“属下有一事相求公主。”
“暗夜之中恐有耳目,进屋答话吧。”晴在屋内将灯芯挑起燃亮,披上一条丝织的披肩,端坐在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