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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精绝城中的公差又在城里的街道上抓人,被抓的不是乞丐就是年轻的女孩,年少的精绝王终日灯花酒肆,舞女为伴,宫闱混乱的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个是他生母,哪个是他的妃子。

云尚宫门前大臣云集,各个不知所措的等在那里……

朗驾马路过家门,未及勒马回府问安,直奔王城驾去,街道上正抓人的公差纷纷退避,那夜,朗在烟花之地外救过的乞丐再次冲出公差的围堵,想要求救,可朗身旁的甲士驾马将他撞倒,飞驰的骏马、整装的武士,扬长在街道里……

“柱子哥,柱子哥……”几个小乞丐围在他的身前,公差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鞭挞。

“统统抓回去充数,大王还等着用人修王宫呢。”

萧府上下紧张的侍候晴,哥舒史抬手抚晴的额头。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释然她娘亲的离去。”叶伊停驻脚步在他身侧。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和你同样关心晴儿,虽然你这些年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关心她,私底下你却像个慈父一样,对她无微不至,就连上次她和朗儿出山踏青,途中遭遇响马围困,幸得你派去的人相助,这才化险为夷,平安的让他们回来。”

“我对这孩子的感情有种说不出的情愫。”

“你爱上了她的生母端木娘娘,进而把你对她的情,移架在晴儿身上。独守这么多年,你觉得值得吗?”叶伊正视哥舒史。

“我不知道,或许我会把这种感觉带到阴曹地府,永远的葬在坟冢里。”

“看来我要枉做小人了。”

“此话何解?”

“是否还记得十年前救你的兰宇轩?”

一段已成追忆的往事让他陷入沉思……

年轻的哥舒史奉命出使兰兆国,位于河西走廊的边缘小国,一座黄土青石的大城。一位漂亮的公主站在城楼上俯视城下对自己膜拜的子民。

“丞相,你看城楼上。”随从两眼放光的盯着城楼上美丽的公主。

哥舒史一眼掠过,不屑的对自己身边的随从说:“女子的美丽不过二、三十年的光景,到老的时候还不是和那妇人一样。”他心里虽然悸动过,但看到那美丽的公主,昧着自己的心对随从说了假话。

来使的大队迎城门而入,那公主竟是代替兰兆国的国君来此迎接他们一行人。

“兰宇轩代父王前来迎接来使。”兰宇轩城门前拱手迎接道。

哥舒史威仪凌人的下马回礼。“本相代我主精绝王前来递送通关文书及薄礼,以示两国友好。”

从那刻起,哥舒史就形影不离的在兰宇轩左右。兰宇轩从未和异国男子单独相处过,也从未尝过恋爱的禁忌。两人的微妙情感仅存在于哥舒史出使兰兆国的那几天……

“是她?”哥舒史摸着胡须道。

“看来你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事,兰宇轩今次要来我国做国事访问,听说点名要你陪同。”

“老夫都一把年纪了,早就打算不问政事了,她来……”哥舒史眉头紧锁。“不行、不行,她来了还是要别人去接见她吧。”

屏风后面的兰宇轩泪泣失声的让叶伊和哥舒史听到。

“是谁躲在后面。”哥舒史走近屏风后面,一把将兰宇轩拖出。“怎、怎么是你?”

“对不起,打扰了。”兰宇轩摸着眼泪要往房外去,哥舒史一把抓住她的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叫我去迎接你呢?”

“方才你不是……”

“对不起。”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谈。”叶伊羡慕的看了一眼兰宇轩,抢步出门。

哥舒史和兰宇轩双眸相对,仿佛彼此回到了十几年前。那股青春的洋溢和对爱人含羞的表情又挂在彼此的脸上,难怪叶伊看后会羡煞旁人的离开为上。

“我们还是到园子里走走吧,让晴儿好好休息。”兰宇轩拉着哥舒史离开房间,在仆人关上房门的那刻,哥舒史心知今天定要给她一个答复……

王城守卫森严,朗率部行到宫门前被迫下马。

“你们是新来的吗!胆敢阻挡本将军去路。”

“我们不管你是谁,凡进入这宫中者就得下马接受检查。”酷吏胆大的阻拦朗的去路。

朗从腰间取出令牌,现于那酷吏的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座乃是大王钦定的武都尉大将军。见此令牌,如见大王亲临。”

守城卒纷纷跪地听令,酷吏哆嗦的双手撑地,不敢抬头言语。

“这次本座原谅你,下次定斩不饶!”

“谢武都尉大人不杀之恩,小的一定铭记于心。”

“滚!”看着仓惶的酷吏逃走,朗勒马大笑起来。“走,咱们入宫……”

节节攀登的石阶,红砖青瓦的宫阁,屹立在南门外的雌雄麒麟。加上捍卫宫廷的侍卫,箭矢穿不透的铠甲,让凡人望而生畏,使入朝的官员心有余悸,不敢逾越王者威仪。

“末将武都尉拜见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朗跪在石阶下高声问安。

宫门前的宦官见后,一路小跑回宫殿内禀报。

“启禀大王,武都尉大人求见。”宦官小声的奏事。

殿内正歌舞欢饮的精绝王哪里听得到他那蚊子声响的奏事,完全没有反应的继续歌舞,还放肆的要乐师弹奏曲子助兴。

久跪宫前的朗,闻声鼓乐琴瑟,发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傻等,按耐不住性子的起身独往宫殿走去。

“大人请留步,未得大王传召不得越前。”卫兵阻拦道。

“那大王何时会传召?本座有紧急军情汇报,耽误了军机大事,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够砍的。”

远处一内臣应声而来。

“下臣内使馆掌院蒋煜拜见武都尉大将军。”

蒋煜,精绝国两朝元老,熟律令,知善人,督讨恶,耿直忠诚。是朗尊为师父的僚属。

“蒋先生有礼了。”朗恭敬道。

“不知武都尉大人急于上殿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末将曾在深谷救下难民数以万计,现正为此事前来求大王拨付款项前去赈灾安民。”

蒋煜抚着胡须道:“方才武都尉大人说的事是不是和晋朝军队有关。”

“你怎么知道?”

蒋煜把袖囊中晋朝给精绝国的国书取出,双手递呈朗过目。“这就是晋军嘉峪关守将发来的奏折,是要大王制裁你,不然就克日发兵征讨我国。”

“不可能的、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朗看着奏折激怒道。“我之所以会救那些难民,是因为晋军装备精良,驱赶难民来我国境内屠戮,我这才出手救助。”

“这么说来,晋军有预谋!”

“预谋?”

“晋军如此一来是想陷我国于不义,万一那些难民死在我国境内,他日晋军大举西来,我国将会背负着屠杀晋朝国人的大罪,万一城破,晋军屠城就将在所难免。”

“如此一来……”朗与蒋煜异口同声。

“我要面见大王。”

“武都尉稍安勿躁,唯今之计就是先找到丞相商量对策,下臣告退。”

“蒋先生慢走。”

朗看了一眼守卫的士兵,率部驾马返回府上在做打算。

清幽后园,残花败落一地,兰宇轩蹒跚步伐,哥舒史迈步和拍。园中假石怪异形态,惹人目不暇接。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干嘛这么拘束。”兰宇轩停驻脚步。

“我、我……”

“如果是为了二十年前的那晚,我想你不用解释了。”

“给我一个忏悔的机会行吗?”

“我,我不知道雪儿会否原谅你?”

“雪儿是谁?难道那晚之后、我跟你的孩子?”

兰宇轩默许的点了头。

“哈!……哈、哈、哈,我居然有后?”

“别这样。”兰宇轩抱着哥舒史。“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是我不好,害你受累了。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个好夫君、好父亲陪伴你们母女。”

陪同叶伊游逛府邸的雪儿见哥舒史拥抱她母亲,一时接受不了眼前这幕,拔腿跑开。

“雪儿、雪儿……”叶伊唤道。

朗率部返回府邸,雪儿跑出府门,两人双目一怔,雪儿慌神的脚步无措撞入朗的怀里。

“小姐,你没事吧?”

雪儿瞪大双眼的看着朗,朗面无喜色的放开雪儿,挥退士兵,提着头盔迈入家门。

“朗儿!”叶伊站在厅室前碎碎念叨,疾步前往朗的面前。“你回来了。”

“儿不孝,这几日让娘亲担忧了。”朗跪地请罪。

本跑开的雪儿见朗回家,方才的一幕暂且记下,探看朗的究竟。

“这小子长的真帅,比兰兆国那些公子哥好多了。先摸摸底再说,嘻嘻。”雪儿心花绽放的暗自嘀咕。

“晴儿不是早就回来了吗,为何不见她人?”朗细心的问道。

“现在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了。”叶伊吃醋道。

“对不起娘亲,孩儿知错了。”

“她在房里……”不等叶伊把话说完,朗就急不可耐的丢下战甲头盔,跑向晴的闺房。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少主啊。”

“叶阿姨,谁是晴儿?那个帅帅地家伙是您的儿子吗?”雪儿好奇的问道。

叶伊侧身看了一眼雪儿,打量的几眼后。“怎么,对我儿子感兴趣?”

“那到不是,只是好奇罢了。”

叶伊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没有直言拉住她的手往晴的闺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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