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说陶贞回来的时候刚好凌晨三点,冒着大雪,踉踉跄跄的倒在九曲回廊上。昨晚突然下起了大雪,刮了大半宿。家里人慌慌张张的起来看陶贞,他额头上裂了大道口子,血糊了半边脸,混着风雪,已经凝固成了血冰晶。家庭医生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发起了高烧,滚烫滚烫的,嘴里胡言乱语的不知道说了啥。陶瓷附身凑到他嘴边听,依稀能听见他叫着:“乐乐…..”
于是,我被陶瓷用棉被裹成一条粽子直接从房间拖到了陶贞的床边。一路上他边哭边说:“哥好像不行了,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被他那么一吓,瞌睡虫都被赶跑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也不知道陶贞去二舅舅家发生了什么事,我趴在床边看着家庭医生给陶贞手上挂好点滴。眼睛睁得大大的,期盼着陶贞能够醒来。
门外,家庭医生正在跟舅妈和舅舅交代陶贞的病情:“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也不知道是在雪地里待了多久,他的膝盖有严重的冻伤,需要好好处理。不然,以后会很麻烦。”
舅妈听后当场就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那医生:“医生,贞贞他现在没事吧。”
“我已经给他打了退烧针,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会醒了。不用太担心。”医生的话仿佛给了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舅妈过来拍拍我和陶瓷,柔声道:“现在还早,先去睡一会。等下我开车送你和陶瓷去学校。”
看着床上虚弱的陶贞,他的额头还缠着一层纱布,我面露难色:“舅妈,我不想去学校,我要在家等哥醒来。”
舅妈摇摇头,不赞同我的做法:“你哥会没事的,先去学校安心学校。有什么事,我会去接你和陶瓷回来。”
“而且,就算你们在这也做不了什么,先去学校。”我心里叹了声气,看了陶贞一眼后就走。
一整天,我整个人都是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午饭都没吃几口,一直盯着手机看。
谢菊明问我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请假。
我说没事。
周思欣和吴珍珍坐在过道里聊天,不小心说到校园网这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潜水一百年的吧主突然出现,雷厉风行的直接撤掉好几个管理。”周思欣郁闷道:“我才交了一百块钱啊!这下子连候选人都做不成了!”
吴珍珍在一旁说:“不会吧,当初陶欢不是跟大家保证说交了钱的绝对能坐上管理吗?”校草团的吧主听说千年难得一见,除了更新一下校草大头贴的动态外,就一直潜水。很多时候都是一些管理员在打理。听说昨天突然冒泡把好多管理都撤了,现在贴吧里骂声一片。
我猜测这很有可能跟陶贞有关,于是一脸好奇的凑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吗?”吴珍珍往周思欣那边给我挪了个位置,我搬了张凳子坐在她们旁边。
周思欣把她的手机打开,翻开一个群。是校草团管理候选人,人数还不少,大概有几十个。此时里面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全是在艾特陶欢。要她针对吧主撤掉管理这事给个说法。
“从早上就一直艾特到现在,陶欢都没出现。我看,这件事算是泡汤了,一百块算是打水漂了。”周思欣垂头丧气道。“怎么会这样啊?”我一脸懵。
吴珍珍说:“好像是陶欢那边出事了,她出钱买管理的事被人捅到了吧主那。本来管理被撤了无所谓,关键是她兜售校草们的照片这事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她忽然压低声音,悄悄的跟我们讲:“昨晚,听说她和她哥哥打架了。”周思欣大吃一惊:“不会吧!我….我今天明明看到陶瓷学长很正常的来上学啊!”
“不是啊!”吴珍珍说:“是她大哥,陶贞!”
“啊!”我和周思欣对视一眼,摇头表示一无所知。确实是一无所知,陶贞去二舅舅家肯定是说陶欢卖他照片的事,可是和陶欢打架!表示我真的很吃惊!
吴珍珍又说:“现在陶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们一中有几个跟她交了钱的候选人准备放学的时候去十三中看看。”她看着我问:“檀乐,你去不去。”
想着陶贞还在家等着我回去看呢,我摇头道:“不了,我要回去看店。”家里开小超市的事班里挺多人知道的,所以她们也没有怎么再问我。
放学的时候,周思欣和吴珍珍、吴雯、宁小玲还有几个本校的同学一起结伴去十三中。而我,匆匆忙忙的往外公家赶去。从陶瓷的自行车跳下来时,刚好看到徐妈拿着扫吧在大门口扫雪,看见我们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问:“放学了?”
“嗯!”我提着书包过去问:“徐妈,哥醒来没有?”
徐妈乐呵呵的说:“醒了醒了,刚刚喝了我炖的鸡汤,这会应该还没有睡下,估计在等你们呢。”
我一听,马上拔腿就往内院冲去。一路跑到二楼,木质的阶梯被我踩得咚咚响。这么大的动静,躺在床上的陶贞笑着跟我讲:“我还以为家里要拆楼重建了。”
不错不错,看起来精神很好。就是脸色还是很苍白,手上还挂着点滴。我过去伸手碰了碰他那包着纱布的额头问:“哥,疼吗?”
陶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有些无力道:“还好。”
正在这时,门口又冲进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直接扑到陶贞身上:“怎么样怎么样,还认得我不?没有失忆吧?”
陶贞费力的把陶瓷从身上扒下来,废力的解释:“我就是擦破了头而已又不是撞到,还没有严重到失忆这个地步!”
我不信,对陶贞说:“陶瓷说你昨晚回来满脸都是血,怎么只是擦破皮那么简单?”
陶瓷赞同的点点头,指着我说:“你还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我以为你要挂了准备交代什么遗言!”
陶贞用那只能活动的手给我们一人赏了个暴栗:“这么巴不得我去死!”
我们吃痛的龇牙咧嘴,捂着被敲的地方说:“谁让你那么吓人!”
“不过是额头不小心擦到地上,碰破了血管而已。”陶贞说得很轻松,一点濒临死亡的感觉都没有。但是再我们听来,他似乎刚跟死神擦肩而过。昨晚医生的话历历在目:病人失血有些严重,得要输血!再看看他换下的衣服,两件厚厚的衣服都被染红了,让人看后直接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