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看见自己的‘湿身’照片出现在某个校友手机上时,整个人都蒙圈了。他记得这张照片在之前已经叫陶欢删掉了,为什么现在还有。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有!整个大学,几乎有百分之五十的女生都在拿着他的照片发花痴!
除了‘湿身’照,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照,就连他穿着白色古装的照片都有!这些穿着,只有在家里的时候他才会穿,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基本都没见过。同班某些胆子比较大的女生拿着照片来问他是不是本人时,他几乎也在怀疑。可是照片上的人,确确实实是他!
他对那女生点点头,女生捂着手机高兴得像是中彩票一样高兴。此时,他却在疑惑,究竟是谁在大肆宣传他的照片。想知道消息很简单,他随便找个女生问问就知道了。女生告诉他:是你妹妹卖给我的!卖?不是给,而是卖?他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那个家里比较穷的妹妹,而是另外一个,他的堂妹!
陶欢从小在优越的物质家庭中长大,想要什么都有,花钱经常大手大脚。自从她中考跟人出去玩得不知收敛从而错过考试时,家里就限制了她的零花钱。这是爷爷的意思,也是她爸爸的意思。一下子从奢入俭,她怎么适应得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卖哥哥们的照片,恰好,她的哥哥们人气还挺高的。
陶贞直接跑去二叔家找陶欢,本来想警告她有些事情要适可而止,没想到,她那个妈妈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为什么要适可而止!欢欢她可是你妹妹,卖几张照片怎么了?证明她很有赚钱的天分,以后陶家交给她不更放心吗?”陶欢和她妈妈这两个人,最喜欢爱慕虚荣,仗着自己有权有势经常目中无人。总是一副‘我比你有钱’就很了不起的样子。而二叔典型的吃软饭形象,整天被老婆和女儿教唆着去争家产。
有事没事还喜欢跑去檀乐家欺负她。以前还在一起住时爷爷就说一句要多管管陶欢,他们就认为爷爷重男轻女!那不说陶欢,就说二叔要多点自己的主见,不可以老听老婆的。结果陶欢她妈妈就说陶家人看不起她,还到处说陶老爷子挑唆他们的夫妻关系!大家都很无奈,所以很早就把陶家的产业一分为二,各执一半。
二叔搬了出去,自己经营着自个拿的那半产业。但每次看到老大家的生意比自己家的好时,又总是疑神疑鬼,说老爷子还藏私,偷偷给了老大家更多的!这些,他们都忍了。
今天,陶贞不需要大人们插手,只是想好好的跟陶欢说,有些东西不是想卖就能卖的。不过她妈妈突然回来刚好助长了陶欢的气焰,站在她妈后面,背挺得直直的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不就卖你们的照片吗?至于那么小气?还有,大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这张照片还不允许拍?你是穿越了还是被爷爷洗脑洗得太彻底?”
“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总之还是那句话,这些事情到今天适可而止!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陶贞说完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刚到门口陶欢就冲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大叫:“不认就不认!谁稀罕似的,你们不就喜欢檀乐那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吗?你们还傻呵呵的跟她玩!每次看到她天天往爷爷家跑就觉得丢脸!因为她,每次姑姑被人指着骂未婚生子你们不觉得丢脸我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陶家人。”
如果说其他的事陶贞尚可还能忍,但偏偏关于檀乐的就不行。他和陶瓷向来护短,不管是不是陶家人,只要你骂她就不行!所以,当他冲过去扇了陶欢一巴掌时,陶欢和她妈妈两个人都是懵的!
“你敢打欢欢!她有说错什么吗?”陶欢她妈妈急红了眼问。
陶贞一脸的寒气,冷漠的看着她们母女一字一句道:“原本你们怎么生活我都不想管,可是你不应该把乐乐搬出来说。你们有脸在这说别人,还不如去打听打听,别人是怎么议论你们的?!”
那些住在陶家周围的邻居,谈到陶贞和陶瓷时脸上都是一脸的赞赏。可是一说到陶家老二时,都纷纷摇头,说伤风败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家都会出一个斯文败类。反正陶家已经分家,他们爱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可是今天这事,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陶欢捂着被打的脸,红着眼睛冲上去要和陶贞理论。
结果出门时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上,陶贞怕她摔着,赶紧过去把她拉住。却没想到气昏头的陶欢抓住机会,反过来把陶贞一把推倒在地。重心不稳的陶贞面向大地直直的摔了下去,头磕在了一旁的小台阶上。
“我就是要说,檀乐就是个野孩子,她没资格和我一起玩!”气急败坏的陶欢一说完,不管摔在地上的陶贞有没有事,径直的回屋去了。
陶欢妈妈在一旁冷眼看着,厌恶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后也跟着回屋。
她们谁都没有看见,陶贞底下的那片雪悄悄的溢出一片红色。
陶贞艰难的用手臂支撑自己爬起来,一手捂着伤口,坐在雪地里休息。他的手机因为电量耗尽而关机了,鹅毛般的大雪在他的肩膀上落下厚厚的一层,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只是那两条腿冻得毫无知觉。感觉过了好久,他慢慢的站起来,凭着那仅剩的知觉一步一步挪出了二叔家的院子。
恰巧,应酬回来的二叔看到了他。“陶贞?你这是怎么了?”他甩开二叔扶着他的手,一改往日的斯文书生气,浑身透着一股寒意:“回去告诉陶欢,她会为她今日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陶贞看二叔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乞丐,同情的望着他:“总有一天,你今天打拼来的一切会被她们母女两个败光,好好管管吧。”
他的话让二叔十分不舒服,脸一甩,冷哼一声。把他当做一个喝醉的醉鬼,头也不回的走了。
陶贞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陶家,只依稀记得家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往记忆中的路线走。闻到印象中那股熟悉的书墨香气时,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一下子晕了过去。
陶瓷听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余惊未消道:“幸亏我起床上厕所看到九曲回廊上有个人影在动,不然,你肯定冻死在上面了。”
“是啊。”陶贞笑着说:“所以不管在外面有多危险,回到家就是安全的。”家就是一切。
我满肚子的苦涩,在听到陶贞因为陶欢羞辱我的话才跟她动手的话时,心里有多么震撼恐怕就只有心知道。从小就知道陶贞和陶瓷对我比对陶欢好,却没想到那种好已经入了骨髓,可以连命都不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