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檀女士的小超市盈利开始,她便给我报了一堆的培训班。什么钢琴、绘画、书法、舞蹈之类的都有。她不怕烧钱,我也不怕被折腾。
用月城的话来讲就是,谁让你的脑子不好使。
相比于我的繁忙,他就显得轻松多了,每周一次篮球培训。还是那种可去可不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从培训学校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舅妈的车在马路对面打着双闪,她站在车门前冲我招手。
“舅妈你怎么来了,我妈呢?”把书包放在后座,我问着正在驱车离去的舅妈。
“你妈今天要去月家参加一个宴会,所以叫我来接你。”
“噢!”我理解似的点点头。虽然檀女士很不待见月叔叔,但他们到底是领过证的夫妻。有些场面还是要做足。
十几分钟后便回到了陶家,大家吃完晚饭都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徐妈从厨房端出热好的饭菜,跟着外公和舅舅各关切的问了我一些事后就让我先吃饭。
停好车进来的舅妈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走进来,嘴里嘀咕道:“陶贞不回家吃饭,这时候跑去老二家干嘛。”
陶贞去了二舅舅家?
听到这话时我有些不安,想着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毕竟陶贞和陶瓷,没什么大事都不会去二舅家。
遂迫不及待的问舅妈:“舅妈,哥为什么去二舅舅家?”
舅妈抓着电话也一脸疑惑:“不知道啊,这孩子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三言两语就把电话挂了。”她转头拧眉问陶瓷:“陶瓷,你们一中跟十三中没什么纠葛吧?怎么陶贞说要找陶欢说些事!”
我一听,坏了。
陶瓷自然不知道女生堆里发生的事,他撅着嘴说:“我怎么知道啊,平时又不爱管这屁事!想听八卦找乐乐嘛,她们女生不都爱讨论什么男生嘛?”
说起讨论男生,舅妈、舅舅和外公的视线默契的扎在我身上,好像我真瞒着他们干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家长们经常关注的早恋常常出现在各个报纸上,就连一向不爱看报纸的檀女士最近也订了一份。
边看还边说:“哟哟哟,这谁家闺女哦,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找男朋友!”
坐在旁边的我特想当透明人,因为她总会拉上我:“乐乐啊,别学人家找什么男朋友,会误入歧途。”
没遇到苏叶时或许我会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我的母后大人!
遇见苏叶后,我很想告诉她:妈,早恋不误人,可是暗恋会误人。
那总随时随地都会跟着对方走的理智,往往都是干不成大事!
这个陶瓷,没事话说得那么隐晦不明干嘛!
我摸摸鼻梁,毫不掩饰的对着舅妈和外公坦白:“我也是听我们班同学说的,好像是….陶欢在跟人卖哥的照片。”
“什么?!”陶瓷尖叫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问我:“啥时候的事!难怪我最近总看到一些女生老喜欢扎堆对着手机思春…原来……”他一脸苦逼的问我:“我的照片她没卖吧?”
我摇摇头,坦诚的回答:“不知道。”
周思欣只给我看过陶贞的照片,后面她那管理候选人到底有没有成功就不知道了。
但我又多补充了一句:“我同学说只要人家交给她一百块钱就可以做校园网-校草团板块的管理员候选人。当上候选人福利多,每个人可以从她这要走校草团里的某张照片…….”
说完,我暗自后悔:“糟了!”
苏叶也名单里,他的照片不会也被陶欢卖吧!
舅妈和陶瓷异口同声问:“怎么了?”
我当然不敢对他们说出真实想法,只是随意胡诌了个借口就算了。不过外公他们被我搞得一头雾水,问我校园网是啥,校草团又是怎么回事?
舅妈和外公不懂就算了,可是陶瓷居然不懂!
哎哟,我摇着头一脸鄙视他。
“校园网就是我们一中的校园网站,里面写什么都有,不过都是健康向上的内容。而网站首页呢,有个置顶帖子,里面搜集了全校长得最帅、最受欢迎的男生照片!评为校草团!其中呢,陶瓷月城、哥哥、还有苏子哥哥、都在上面!”我如数家珍般跟他们坦诚。
陶瓷抱头抓狂,“天呐!你们女生有毛病!陶贞跟苏子哥哥都毕业几年了,居然还被评为校草!难道曾经的也不放过?”
舅妈和舅舅闻言也一脸警惕的问我:“乐乐啊,你对这个那么熟悉,你该不会……”
早恋二字没等她说出口,我就立马打断:“怎么会,舅舅舅妈。这些都是我同学告诉我的。你也知道我每天忙得很,能抽出一点点时间上网就已经不错了。”
听我这么说后,舅舅舅妈和外公松了口气,后又担忧道:“陶欢怎么那么不懂事,陶贞应该不会乱来吧。”
“难说。”陶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陶欢卖的是哥哪张照片。”
“应该都是生活照吧,我记得我在同学手机里看到的,是上次咱们在游泳馆陶欢偷拍的那张。”
“那完了。”陶瓷像滩烂泥似的倒在沙发上。
陶贞受家庭的熏陶,对于这种尺度比较大的照片一般都很难接受,陶欢拿去卖给那么多人,可想而知陶贞的脸色有多吓人。
一直没发表任何意见的外公此时安静的说了一句:“让陶贞自己处理吧。”
意思就是坐视不理,其实是在磨练小辈们的处理事情能力。
舅妈和舅舅也不打算插手,毕竟事情是小辈们弄出来的,那就要让小辈处理。只是,等我吃完饭后,外公频频朝我看来,很久才憋出一句:
“乐乐,以后少去看那什么校园网。”
“就是!”陶瓷也哼哼唧唧的叫着:“我跟哥还有月城那么帅,不需要看他们!”
我微微辩解:“看多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的。”怕外公和舅舅他们误会我又赶紧解释:“我就看过一回,其他的都是听同学们说的。”
其实现在任何的男生都进不了我的心理,整个心房都已经被那个叫‘苏叶’的男子填满。
外公放心的点点头,接着刚刚陶瓷的话说:“陶瓷有句话说得对,咱们家随便拉一个出去都是貌比潘安的,现在你们小女生评的那些,哼!”
什么时候外公都这么幼稚了,我微微吃惊。
随即又想,当你们说起‘陶家随便一个出去都是貌比潘安’时,麻烦想想我,我经常出入陶家的大门,让外人看来再联想刚刚那句话,很尴尬啊!
舅舅和舅妈在一旁夸我,说我是陶家里最让他们放心的孩子。只是,如果有一天让他们知道我并没有值得他们那么放心时,会不会失望的摇头叹气。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无法自拔,一种是牙齿,另一种是暗恋。
而暗恋这种事,好比耳机里的音乐声。即便对自己而言是包裹整个身躯的震耳欲聋,旁人却仅仅听得见一缕泄露的细小杂音。
我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在手上抛着玩,心里想的是那个深藏心底的名字:
苏叶。
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