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了霍家的门,霍振东连脚还没站稳,江月华就急急得扑了上来。
“振东,到底怎么回事,刘秘书打电话回来我才看了新闻,你爸爸打了几十个电话回来找你,你怎么连电话都不接?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振东空着双手拍了拍裤袋,“手机没带,丢在办公室了,你都不知道,霍家的人差点把我吃了。老爷子消息还挺快么?”
“振东!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么?如果电视里说得属实,你知道……”江月华瞪起了那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睛。
“我干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霍振东看着自己的妈冷冷的说。
霍雯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空气里浓浓的火药味她还是闻得见的,“那个嫂子。”她看着霍振东的背影,张了几次嘴终于艰难的叫出“嫂子”两个字,以前家里聚会见面招呼、端茶敬酒叫了就叫了,可从什么时候她越来越不爱叫“嫂子”了。倒不是对江月华的不喜欢,只因为她要管自己喜欢的男人的妈叫“嫂子”,霍振东对她的冷言怪语她不怕,大不了自己热一点去捂暖那颗冰冷的心。偏偏是这句“嫂子”,像是给她本来就无望的爱情判了死刑。
“你消消气,振东我给你带回来了,有什么话咱慢慢说。”霍雯雁平时对江月华不怎么待见,可此时她握着江月华的胳膊轻声安慰,不知不觉中她生出做小媳妇讨好婆婆的心思。
霍振东扭头看她,“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呢。”
“振东,是我拜托雯雁找你的,你不要想条疯狗一样见了谁都咬。”江月华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然后转回头拍了拍霍雯雁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雯雁呐,你别往心里去。”
“您说什么呢嫂子,振东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心情不好也难免,我又怎么会怪他呢。”
“那就好,那就好。”江月华又顺手拍了拍霍雯雁的手,不过这一次她拍得有些失魂落魄,她想早早打发了霍雯雁好好和自己儿子商量一下对策。毕竟这次出的不是小事情,霍锦荣知道了消息,不日就要回来了,她得在霍老头儿回来之前找到一个好办法,就算解决不了,也得编出一套像样的说辞。
霍雯雁见霍振东不搭理自己,江月华也有下逐客令的意思,自己再呆下去也是尴尬。可是她却很清楚,这次如果她能救他们母子于水火,以后必定会获得霍振东的另眼相看,“嫂子,我们是一家人,你和振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好,好,这个家啊,各有各的心思,就你还把我这个嫂子当自家人。”江月华嘴上不拉趟,可心里却打起了莫名鼓。霍雯雁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殷勤了,今天自己找她帮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想到她一口答应。刚才光顾着着急了,并没有注意到她特别的举动,现在还站在这里说了这么多套近乎的话,江月华能感觉到霍雯雁说这些并非只是一些客气话,肯定有她的真心,可是为什么呢?她心里想不通,也来不及想通,霍雯雁在霍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自己的情形,还有这样的人愿意伸出橄榄枝,凭她江月华的精明,当然不能放过这根大腿。她一把就握紧了那只霍雯雁抓在自己胳膊上还没有舍得松开的手,顺势还淌出了几滴可怜巴巴的泪水。
看着可怜巴巴、无依无靠的江月华,霍雯雁也是鼻子一酸,她从小长在霍家,深知这种万人敬仰的背后又有多么冷酷无情,越发觉得这对母子的可怜,心中对霍振东的爱意有多了几分心疼。
霍雯雁心中的爱已经泛滥得到处都是,可抬头对上的依旧是霍振东那双充满了不耐烦的眸子。她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江月华急着把自己儿子叫回来,他们母子一定是有事商量。而自己还远远没有和他们近亲到可以推心置腹的程度。如果说霍雯雁只是一个靠着家族荣光的富家小姐,她没有雅西那样让人羡慕的学历,也没有李媛那种高雅的特长,那么看人眼色就是她唯一的本事。她从小看爷爷的眼色,看爸爸的眼色,大妈的眼色,看叔叔伯伯、姑姑娘舅上百口子的脸子,她早就把这个本事练得如果纯情。
霍振东满脸烦厌,江月华虽然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可心里也是乱鼓垂得心急如焚,自己再呆下去就没意思了。
霍雯雁又说了几句安慰话然后走了,空空荡荡的大房子就剩下霍振东母子。
“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么?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江月华见了四下无人,终于爆发了忍了一肚子的搓火。
“我也不是神仙,我也不知道姓王的会临阵倒戈当叛徒,我估摸着一定是他们家的那些破事让江羽臣抓了把柄。”
“你看看,我就说,这种人容易受诱惑,当也不好控制……”
“妈!你能别总是事后诸葛亮么?”霍振东不耐烦得打断江月华。
“好好,事情都出了,我们再说这些也是白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稳住你爸爸,当初他本来就不同意霍氏在现在这种形式下涉及地产业,是我劝他同意你这么做的,我甚至还拿自己在霍氏的股份为你担保,这下全完了。”想到这些江月华头疼得紧紧得蹙起眉来。
“那老头儿是你老公可不是我爸爸!”
“振东!你,你不认他这个爹,我们就全完了。”江月华气得花枝乱颤,“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在霍锦荣回来之前稳住形式,你务必要保证那个钢材公司不出问题,到时候让他们什么也查不到。那个姓王的底细江羽臣知道我们也清楚,发布会上可是对他贪污的事情只字未提,江羽臣能收买他,必然许了他好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全盘托出,让这个块石头去砸江澜自己的脚。他们觉得拆了房子就了不起了?我让他们得不偿失。”江月华沉浸在自己重新搭建起来的完美计划里,上扬的嘴角露出狠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