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在刘阿嗔的认知里不过是闭上眼睛后再也不睁开,所以他很坦然,毕竟所有人的尽头都是死亡,不同的只是死亡的方式及人们走向死亡的过程而已。但当死亡又一次真正降临的时候,他发现心脏依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动,紧随而来的便是急促的呼吸,被他捏住左手的女孩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调侃道:“我还真以为你能带着我回去。”
刘阿嗔没有说话,只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充斥着血丝的眼白占据了大半的眼眶,女孩顿时怕了,只片刻她想到也应该怕了,毕竟打死她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脸上沾满了晾干绿色液体的青年刚刚做了件可能会改变人类命运的事情,而她自己,见证甚至是亲身经历了那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波澜壮阔的一幕。
天还未亮,上官瑜便被alien叫醒,兴冲冲地说自己还要继续考察,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让上官瑜陪他一起。
上官瑜伸了个懒腰,捂着嘴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即使非常不情愿,但无奈职责所在,于是进行简单地洗漱后便坐上了Alien的车。
“今天为我们去哪?”上官瑜问道。
Alien坐在驾驶位上扭了扭脑袋,似乎看穿了她的不情愿,于是说道:“不必勉强自己,若是烦了的话我去找别人。”
“哎!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做这个的呢?”上官瑜摆了摆手,长达半年多的交情让她与这位自称为Alien的外星人相处时极为随意。
“听说你在地球上唱歌挺好,要不唱一首歌吧!”Alien打破了冷场,建议道。
不曾想上官瑜冷着脸说道:“打开车上的磁带就是了!”
Alien耸了耸肩,很早前他便发现人类身上有着许多他们退化了的东西,比如情感表达的多种多样,亦比如现在坐在他后座位上即使心中并不情愿但还是一起出来了的女生,起初他很惊讶,就像是看到了返祖的自己一样,后来随着不断的观察研究,他更加庆幸他的种族已经完成了自我进化,不会像某些星球上因为狗屎运而意外发展起来的人那样简单无脑被种族情绪所左右,也不会像现在即将爆炸的地球人一样理智而无奈,希冀着几千年后重建家园。不过他还是对这个可怜的种族保持了应有的尊重,不过仅因为这样的种族会让他后期的安定工作异常顺利罢了。
Alien走在前面,上官瑜跟在后面,紫色的裙摆随着微风慢慢飘荡,不过上官瑜知道这里的风和白天黑夜一样,都是被别人控制着的,准确来讲,是被这个走在她前面的外星人控制着的。
“风和日丽,不是吗?”Alien深吸一口气,想象着自己未来不出意外的话便要在这座星系舰上度过余生,心生悲悸,公务员什么都好,就是要服从安排令人难以接受,运气好点的话自然好,但运气差的话,就像他,被安排来接手这种安抚工作最耗人,不过他还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微笑安慰道:“我和你们一样,需要氧气,同样要吃食物,出门要靠车……”
“风在哪?我们底下一层,还是二层?”上官瑜讽刺道:“我一直很好奇太阳究竟是多少瓦的灯泡。”
“你看你,事已至此,不要冲我生气,我也难以改变什么。”Alien无奈地讲道。
上官瑜看着窗外的月亮不再说话,她就是讨厌Alien这种一副卑谦却根本没有把人当做人的态度,或许自认为很棒,却愚蠢至极。
“凭什么?”许久,上官瑜问出了一直都没能询问的问题。
Alien看了上官瑜一眼,心道终于问了,为了这一问,他足足等了将近半年,他微微一笑优雅地说道:“联邦要修路,而恰好不好地中途跳跃点落在了地球,你说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横穿而过,等事发后报道误伤,还是现在这样让你们提前撤离部分要好?”
“当然是不修路要好。”上官瑜不假思索地说道。
Alien一愣,他没想到上官瑜会这样回答,不修路?是啊,要是不修路他哪里会来这破地方?不修路自己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孤独终老,是啊,不修路才好,可他想修吗?那堪称计算机的大脑瞬间便替他想到修路还是有利于自己的,若是安抚好这群人,只要不犯打错,那么再熬个百八十年回联邦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瞬间便想好了对策,说道:“不修路?可总是要照顾好大多数人的利益啊,这条干线开通后,只要半个月便能够从双子星系到达人马星系,可以说是动脉般的存在了!”最后Alien还特地加重的语气。
上官瑜笑了,心想这种人就欠一死!
没想到,她的这种想法刚过一秒,突然,一把长刀便从Alien腹下透体而过,“我很想知道外星人是不是也和人类一样,白刀子入,红刀子出。”淡淡地声音从背后传来,上官瑜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青年一手掐着Alien的脖子,一手抽出长刀看了看,又说道:“原来是最恶心的绿色。”紧接着又是一刀刺入胸膛。
上官瑜惊讶地不知如何回答,直到那男子问道:“你俩一伙儿的吗?”
她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上一秒我还在咒他死去。”随即上官瑜便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失言,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人物,怎么就会说出这么怂的话呢?
“哦,还好,我不想杀人了。”没想到那青年真的相信了,认真地说道。
“可他不能死!”上官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内心急切,快要哭了出来,“他是该死,可他不能死啊吗!你怎么真把他杀了呢?”
“该死就要死,外星人都该死!”这是Alien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刘阿嗔缓缓抬手把外星人低矮的尸体举过头顶,没有理会上官瑜,突然高呼道:“回家!”
渐渐地这声音愈传愈大,愈传愈响,最后这个城市都是他的声音……上官瑜呆立在当场,就这么死了?她看到一个个人从家中走出跟在那青年身后,那尸体就像个气球娃娃般在空中无力飘摇,她还看到一个老人在不远处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低头说了些什么,然后小女孩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随后那老人也消失不见……
回家,还能回哪里?是那个两天后就要爆炸的星球吗?七年前没人会相信这么大的星球说没就没,可等漫天的原子弹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后,便没有人会质疑两天后地球必然会爆炸。
可她要去哪里,回家?是的,回家!上官瑜看窗外异常明亮的月亮,突然在内心坚定道。
刘阿嗔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出来,他们高举红旗,额头上飘着红丝带,胸前别着六棱印章,似乎早有预谋,他甚至都能够隐约看到那次与老鬼接他时遇见的几个人,可刘阿嗔管不了这么多了,有预谋能怎样?死又能怎样,他刘阿嗔怕死吗?
正当刘阿嗔因人群拥挤而丢掉外星人的尸体后,突然有个人扯住刘阿嗔的肩膀,他一回头,发现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大声问道:“你不回家,来这干嘛?”
“回家!”上官瑜朝着刘阿嗔大声说道。
“回去啊!”刘阿嗔也大声回答道。
“我要回家!”上官瑜指了指窗外,再次喊道:“回家!”
“哦!我明白了。”原本刘阿嗔认为回家是无稽之谈,可这个女人的到来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条通路,他想到阿嗔还是希望他回家的,而戴舒看他早就是个死人了,于是他也想回家。
“怎么回?”刘阿嗔费力拽着上官瑜找到一段安静的路段问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带我回家。”
“我哪能回去呢?”刘阿嗔看了看上官瑜,确信这个漂亮精神的姑娘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于是问道:“你有办法?”
上官瑜点了点头,说道:“我记着在不远处有几个驾驶舱,我们或许能够借此逃出去。”
“逃?”刘阿嗔不解地问道。
“对,就是逃!”上官瑜加重了语气。
刘阿嗔感受着拉着自己跑的姑娘,一股很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刘阿嗔确信这不是爱情,却也如爱情般令人亲切,后来当他看到姑娘把自己拖地的黑色长裙齐膝而断后因为用力抑或紧张而不断颤抖的右手,刘阿嗔确信,这种感觉叫做同道中人,所以为了这份感觉,刘阿嗔决定要帮助她。
“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上官瑜没想到当自己把烦人的长裙好不容易解决后,这青年竟然停在当场,笑眯眯地看着她,丝毫不像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你不跑你会死的!”上官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加重语气强调道。
“凭什么?”刘阿嗔还是没有挪动脚步,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上官瑜,他甚至还感受到姑娘握着他手掌的小手竟然出了汗。他从来都不会相信有个人突然便跑出来为你做什么,即使有,也决然不会是这种状况。
“你不怕死?”上官瑜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刘阿嗔盯着上官瑜的双眼,只见对方目光清澈而坚定,不高的身形正好让他低头便撞上了这双眼。
“好吧!我叫上官瑜,之所以不介绍自己是因为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上官瑜挺了两秒,随后继续说道:“我想要回家。”
“不应该啊……”刘阿嗔挠了挠脑袋,不过身体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落下,“既然事不宜迟,那赶紧跑吧!”刘阿嗔拽着上官瑜的手,轻车熟路地便拐了几个弯后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上官瑜被刘阿嗔抓住手后,还没来得急说出自己的计划,便被他拖入地下管道。刘阿嗔首先跳下,然后接住闭着眼睛豁出去了的上官瑜,笑道:“你说吧。”
“说什么?”上官瑜揉了揉手腕,不解地问道。
“你的计划啊,要不你拉着我一齐跑?”
此时地面上的队伍正值浩荡,上官瑜听到那一声声传入地下的脚步与吼声,竟一时愣住,目光呆滞不知想起什么。
“嘿!”
“去图书馆下面……”上官瑜还要说什么,便被刘阿嗔打断道:“好!”
上官瑜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会如此熟悉地下管道,她跟在身后,穿过一束束明媚的光线,心中突然感觉自己并非一时兴起,她也不知为何要回家,可能只是因为不想让这个青年死所找的借口吧!至于为什么不想让他死,上官瑜也无法说清,冲动?她确信是冲动,但她更确信自己又回家的理由,而青年做出她不敢做的事情,是那么干脆、果决,就像是搭弓射箭般一气呵成,随即便正中靶心,那把刀插入了Alien的胸口,同时也插如了她的胸口,她只感觉滚烫的血液终于从心中流淌而出,浇筑了她冷却的身躯与灵魂,那些从前说好的约定与这些年来压抑的灰色梦想,一瞬间随着这暴徒身上绿色的血液燃烧。
“你叫上官瑜?”刘阿嗔突然打破了幽远的脚步声,问道。
“嗯,我叫上官瑜。”上官瑜接到。
“你挺棒的!”刘阿嗔认真地说道。
上官瑜顿时苦笑不得,这算是评价?“你也挺棒的!”上官瑜同样认真地回答道。
这回轮到刘阿嗔哭笑不得,显然这位姑娘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可转念一想,明明自己的意思就是她理解的意思,所以也谈不上误会,可能只是两个稍微骄傲的人走到了一块而已,就像前面的十字路口,有的人永远无法相见,有的人却阴差阳错地同行。想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拉住了上官瑜的手,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上官瑜一时没有反应,等她意识到这青年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时,顿时想要抽出,在他的认知里,她拉别人的手和别人拉她的手完全是两个概念。谁知微微用力竟然没有抽出,正想要生气“嘭——”地一声,只见左面的墙壁上一块铁屑掉落,掉到地上发出“吧嗒”地一声,然后这世界上除了呼吸瞬间没了声响。她感受着这青年不断加重的呼吸与紧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顿时感觉终于还是没能逃出去啊,这青年原来真的不是奇迹,想到这些,上官瑜原本一路上沉郁的心顿时释然了,于是调侃道:“我还真以为你能带着我回去。”
刘阿嗔没有说话,只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女孩虽然说的无理,但也没错,现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无解的状态,他之前在老鬼那里看到过地下管道的构成,更是在事发前老鬼看似无意间地说道图书馆地下好像有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他知道老鬼在暗示他,确实,他现在除了老鬼的建议外没有任何出路。可老鬼没必要出卖他,且不说组织,就性格来讲,老鬼也不像个敢出卖他的人。所以刘阿嗔瞬间便判断出,这不是老鬼的人,随即更加简单地便推断出他可能要死。
“疼……”上官瑜推了推刘阿嗔的胳膊,那股大力顶在她的胸膛上就像一块石头在挤压她一般。
刘阿嗔放下护着上官瑜的胳膊,抓着她的手,扭头便往回走。上官瑜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个死人,于是便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嘀咕个不停,“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哪里的?”、“你还有计划吗?”……
直到刘阿嗔是在忍不了,回头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叫刘阿嗔!”这时上官瑜才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刘阿嗔连着拐了两个弯,又试了两条路,最终才决定走最后一条路。
他让上官瑜在路口处等自己,嘱咐道如果他死了就去找一个叫做老鬼的人,然后便转身朝外面扑出去。其实前两条路扔出从上官瑜裙子上扯出的布条后并没有枪响,这条路刘阿嗔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布条试了,试出来难道还能不走?于是一个猛扎便冲出路口。
上官瑜只听到“嘭——”地一声枪响,并没有鲜血迸溅的场面,于是她也跟着跑出去,埋着头也不理刘阿嗔的叫喊,只管往前冲,“嘭——”地又一声枪响,上官瑜只感觉自己自己被人扑倒在地上,她睁开双眼,发现刘阿嗔脸上干掉的绿色液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汗水洗净,炽烫的鼻息扑到她的脸上,她只感觉自己的呼吸也随着刘阿嗔愈加困难。
“干嘛?”上官瑜的心突然跳动,问道。
“等死啊。”不曾想,刘阿嗔呲着嘴巴,皱着眉头,豆大的汗水从他的脸上不断冒出,掉落,摔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这时候她才发现,红色的血液顺着刘阿嗔的肩膀浸透了她黑色的胸口,她第一时间想要起身去急救,却忘记刘阿嗔还压着她,不但没有起来,反而触动了刘阿嗔的伤口,惹得刘阿嗔一阵咬牙。
“没事儿,还能动,应该擦了点皮。”刘阿嗔解释道。
上官瑜不知道刘阿嗔怎么想的,于是便看着他,感受着血液顺着她的脖颈流淌到地上……“要不妳亲我一下吧。”刘阿嗔突然感觉这个女生好像也挺漂亮的,虽说是红粉骷髅,可自己就要死了,“要知道这一辈子还没和女生亲过嘴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当然不知道那夜所有人都睡去的时候戴舒悄悄地吻过了他的嘴唇,可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承认,他当时睡得跟头猪一样,就算亲过一万次也不算啊。
上官瑜瞪着双眼,抿着嘴巴,生怕这个人趁其不备突袭她。刘阿嗔自然不是真的要让上官瑜亲他,他不过是调解一下压抑的气氛,就想刚才找上官瑜搭话一样,他继续问道:“妳杀过人吗?”
上官瑜仍然抿着嘴巴,摇头。
“妳现在从我腰间摸出匕首。”刘阿嗔继续道:“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我会突然侧身把妳拽起来,妳就把匕首顶在自己的小腹上就好。”
刘阿嗔见上官瑜还是没有动手,于是补充道:“不管以前你杀没杀人,现在总要杀的,一是杀掉我,然后可以出去找老鬼,刚才说的依然有效,至少能保住妳。再就是按我说的,你自己选择吧!”刘阿嗔说完后,就真的闭上双眼,脑袋垂到地上,最后还不忘记催促道:“要做什么都快点。”
上官瑜以前没杀过人,但现在她似乎不得不杀人,刘阿嗔是为她挡的枪,所以她自然不会杀刘阿嗔,于是她便按照刘阿嗔所说的那样,掏出匕首,然后静静地等待。一分钟,五分钟……直到她感觉刘阿嗔的血液已经把她的长发染红,远处才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不停地下坠,一颗心似是飞翔却又如被扔下深渊。
突然,刘阿嗔死尸般的身体突然动了,她只感觉自己左手被使劲地拽起,然后整个身子真地像是在做梦一般地起来,她来不及多想便把匕首顶在下腹,她感到匕首受到一丁点儿微小的阻碍后便刺入别人的身体,随后她的身体像是完成了使命的火箭一般,瘫软倒地。
“嘭!嘭!”两声枪响同时响起,刘阿嗔就这样死了吗?上官瑜睁开眼睛,终于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有人朝她的身体补枪,她起身发现刘阿嗔狼狈地躺在地上,左臂上缺了一大块血肉,但仍然与右手同时端着把手枪,这时她才明白刘阿嗔所谓的擦了层皮不止是一层皮这么简单,她急忙跑去为刘阿嗔止血。
“谢谢。”刘阿嗔脸色嘴唇苍白,大量的失血与高强度的精神专注令他的步伐飘忽不定,但他还是带着上官瑜踏过地上的尸体,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次与老鬼的车一同出来的那辆车上的人,刘阿嗔顿时摇了摇头,世界终于小了。他没有心情继续嘲弄对手,看了看方向便朝远方跑去。
戴舒打量着这片地方,没想到图书室下竟然还会有如此大的空间,盘桓交错的管道四通八达不知伸向何方,同时在他们脚底下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看着小贝儿躺在车前窗上,双腿叉开在红色的车盖上及其惬意,而老鬼在一旁抽着烟显然享受这段难得的惬意时光,竟然还抬头喷出一串圆圈。戴舒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如此惬意,地面上一阵阵海啸般的呼声还未落下,而地球还有不到两天就要爆炸,他们的未来该何处?似乎这等危难的关头需要有人出来呐喊,可谁能够呢?她不知道,只不过刘阿嗔呐喊过后似乎场面更加糟糕。
而此时苏珊终于等到了丈夫归来,她急忙起身为戴山远把门打开,急切地关切道:“老戴,怎么样?”
“全乱了……”戴山远面色苍白,六神无主,草草地便回答道,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苏珊看着丈夫这等模样,心中焦急难耐,其实她询问的并不是外面怎么样了,而是你戴山远怎么样,可惜平日与她心有灵犀的老戴似乎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于是她伸手握住戴山远的手,鼓励道:“不管外面怎么样,咱自己不能乱了,我去做饭,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的。”
苏珊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会心一笑,而是戴山远满含泪水的双眼,她的心顿时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她还是抱住戴山远,说道:“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闺女呢?”戴山远突然意识到平时现在肯定逗他开心的闺女不知去了哪里。
“哎,还不是那个叫做刘阿嗔的小子,说什么有生命危险,现在外面这么乱……再说就算有天大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还专门点名要小舒……”苏珊边说着便朝厨房走去,声音渐渐变小,她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从眼眶中落下,但她还是忍着没有出声,她知道现在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这个家庭挺住。于是整顿了下心情后,继续说道:“要不你看看去,现在这么乱……”
戴山远一听到戴舒已经出去,心中竟然一阵释然,安慰苏珊道:“毕竟刘先生对咱家有恩,现在他受难了,戴舒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他见厨房里依然沉默,于是继续分析道:“刘先生那样的大人物,自然会保证小舒的安全,再说情况真的发展到刘先生都镇不住,那小舒自然更加安全了,可能见都见不到刘先生。”
苏珊在厨房听到丈夫的话后,心道自己还是乱了阵脚,即使丈夫现在状态不对,但看待事情依然一针见血,比起临危不乱的本领来比她强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