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阿嗔?”
走出不远的刘阿嗔被一声清脆的声音叫住。刘阿嗔心道不好,只听见身后的树林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不过突然间又没了声音,反而那呼吸声愈加急促。
刘阿嗔只得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硬着头皮回头问道:“叫我?”
“不是你,还是那在树林里的俩人嘛?”那小孩没好气地跑过来,朗声问道:“你干嘛去?”
“我干什么还要像你报告啊。”刘阿嗔没好气地回答道,他打量着这小孩,清澈的眼睛跟晚上的月亮那般明亮,可配上这张狡黠的脸,那股明亮便成了画龙点睛关键的一笔。不过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刘阿嗔看着挂在那孩子胸前明显要比儿童杯大许多的水杯心想道,便不怎么气恼他把自己叫住,反正地点就在自己的眼前了,时间却依然充裕,至于难看的事情又能怎样,现在谁还会在乎?
“哦——我就是听别人说你可厉害了,想着能不能在果园找到你。”小男孩抬着眼皮看着刘阿嗔。
刘阿嗔心想这哪来的小孩,竟然连他很厉害都知道,不过那“厉害”不是真的“厉害”,不过是后面这几年里实在无聊和那群不入流的朋友们一起欺软怕硬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啊。”
“听别人说的啊,就是那个王剑眉。”小男孩说道。
“哦——他呀。”刘阿嗔对那个小孩还是有些印象,以前打人的时候那男孩总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然后大声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后来“修理”过几次后才安生许多。
“有事吗?没事儿我走了。”刘阿嗔又问道。
“没……”男孩还没说完,见刘阿嗔就要走,便急忙又补充道:“你去哪呢?你还没告诉我呢。”
刘阿嗔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孩子,突然有些悲伤,指着越来越近的飞船,说道:“天上。”
还没等男孩反应,刘阿嗔便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赶时间更不可能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掰扯家常。
“刘阿嗔!”没想到刘阿嗔走得快,男孩便跑过来跟着他,那装了水的杯子在他胸前一晃一晃地,拽得他的脑袋也跟着一晃一晃,仿佛是不相信一样,睁着大眼睛问道,“你要去天上,不是别人说我们都快要死了吗?”
刘阿嗔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那男孩却不厌其烦,不停地在他面前晃。
“刘阿嗔你妈妈呢,你怎么能丢下她……”直到男孩口不择言的情况下触了他的霉头,刘阿嗔终于忍不住回头便扇了那男孩一巴掌,随着转过身便是狠狠地一脚。
“我刘阿嗔脾气是好,不过你有点太烦了。”刘阿嗔解释道,虽然他知道同这种不讲理的小孩解释没有什么意义,但出于习惯他还是解释了。
男孩的脸上瞬间便肿了很高,那双明亮的眼睛被里面正在打转的泪水映衬地更加明亮,只见他咬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迫于刘阿嗔瞬间打下的威势而生生憋了回去。
“我带不走任何人,就我一个人能走。”刘阿嗔看着男孩心里生出不忍,想着刚才不应出那么大的力气,吓唬一下便好了,没想到自己长到这么大,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竟然依然还和个小孩计较,不过即便如想,他依然这般冷声说道。长久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小孩就是不能给好脸色,往往你退一步,他能往前走十步。
那男孩楞在原地,双手突然死死抱住刘阿嗔的大腿,大声哭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天上。”
“发什么神经?”刘阿嗔使劲扯腿,可任他如何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两只有力的爪子,他气急败坏的警告道:“你再不松开我踹你了啊!”
那男孩似乎并没有听到刘阿嗔的警告,若他是那告诉他刘阿嗔非常厉害的王剑眉的话,听到这话一定会躲地远远地,可现在这男孩不是那王剑眉,于是刘阿嗔决定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不懂事的男孩。
他不再说话,抬起另一只脚,对着那柔弱的身板就是一阵猛踹,鞋子上粘着的泥掺和树叶,还有偶尔的花瓣一股脑全都印到了男孩红色的T恤上,一个个横纵交叠。而男孩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任刘阿嗔如何用力,他死死地抓着刘阿嗔的脚不放手。
不知是刘阿嗔真动怒确实想要把这男孩打死,还是男孩哭地太痛,还是这两个原因兼而有之,男孩突然带着哭腔死命地咳嗽起来,听到刘阿嗔耳朵里更像是自己与人殊死一搏时撕心裂肺的怒吼。
“行了行了,怕你了。”刘阿嗔看了看表,不到二十分钟,虽然时间依然充沛,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让他早已烦躁不堪,他看男孩像是哭出了感觉,丝毫没有体质的意思,于是抖了抖腿,弯下腰又大声说道,“小孩儿,我让你跟着我走,就是别哭了,再哭我真的要杀了你然后扔到路边了!”
那男孩听到后呜呜的哭声戛然而止,也不知是被刘阿嗔的话吓的,还是真的开心,竟然摸了摸脸上脏兮兮的泪水,笑了起来。
“你先等等。”男孩叫住继续前行的刘阿嗔,然后转身跑到树荫下,对着里面喊道:“周寡妇家的孩子,等会而你们见了我奶奶告诉他我跟着别人去天上了啊,叫她放心。”
转身后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今天我捡的葚子就在你们边上的那颗树下面,一瓶给你们下酒,另外一瓶麻烦捎回去给我奶奶。”
“滚……”沉默片刻,里面传来一声闷沉的男子声音,显然那对佳人以为这孩子纯粹是来捣乱,不过这对男孩来讲无所谓,毕竟他走了有人知道就行。
“你家里就剩下个奶奶了?”刘阿嗔有些诧异。
“是啊,我家就在你家后面啊,阿嗔阿姨前两天还老逗我玩,骗了我一瓶葚子呢!”男孩若尤其事的说道,随后又怕刘阿嗔不相信,便低着头小声补充道:“只不过我不怎么常见你罢了。”
刘阿嗔摇了摇头,心道真是个皮孩子,他当然相信男孩说的话,因为只有他这当儿子的明白,别人是越长越大,可偏偏阿嗔越长越小,好几次开玩笑都把刘阿嗔当成大人,自己却当小孩子。
“为什么不带着阿嗔阿姨走呢?”男孩的嘴似乎是闲不住,又开口问道。
“干你娘,哪那么多问题呢?”刘阿嗔伸手便扇了男孩脑袋一巴掌。
“刘阿嗔,你能不能别扇我了,可疼嘞,真的。”男孩看着他无辜地说道。
刘阿嗔楞了楞,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哦。”
男孩见刘阿嗔心情不好,一路无言,只牵着那条喜欢踩着水洼走路的长毛狗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会儿你什么话也别说,能走就走,走不了就当你没见过我,知道吗?”刘阿嗔隐约间已经能够看到海岸边上那高大的机器人旁已经站了几个人,似乎在不咸不淡地谈着什么,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
“哦。”原本絮叨的男孩显然也感受到了无形压力,似乎有些害怕,却故作老道的说:“没事儿,我就是听你说要走,想上去看看,上不去也没事儿。”
刘阿嗔眯着眼睛,摸着男孩的头发,像是在自言自语:“暂时这片地儿,我还是能罩得过来。”
男孩偷偷看着这个青年,心里只道这可能就是王剑眉那家伙说的牛逼了吧,毕竟他没机会看到这青年面不改色地在街上杀人的壮举,听王剑眉讲,那根本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他只记得那时候王剑眉皱着轻眉,抱着胸想了好久,才最终确定下来,若尤其是的讲道,就像杀条猪一样。小孩子当然不知道真要说起来杀猪可要比杀人难得多,可这一切男孩当然没有机会知道了,若能走掉上面有没有猪还不一定,要是走不掉,更加干脆,看到路旁无处不在的发光的牌子了吗,上面写着什么?剩下不到六天多一点的时间,地球就要被炸了!若是这想法被刘阿嗔知道了,说不定扇他一巴掌,骂道,你才吃过几勺盐。
男孩走进后才发现在海边站了七年没有动过的机器人好高啊。
“有多高呢?”旁边一位提着背包的中年男子轻声问道。
“好几层楼那么高。”男孩瞥了他一眼,感叹道。
中年男子笑了笑,从那几个人中走出来向前一步,伸手握住刘阿嗔的手掌,笑眯眯地说道:“想必你就是那个刘阿嗔了吧,久仰久仰。”
中年男子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刘阿嗔同样微微用力回应对方这番示好,嘴上同样恭维道:“话事人就是不一样,沾您的光了。”
“哈哈,你可不能算沾我的光,毕竟就算我们不来,别人也会来,不过不变的总是刘先生。”可能是庆幸在如此紧要的时刻竟然会迎来绝处逢生的机会,中年男子说话时风趣又及其开心。
刘阿嗔笑了笑没有接话,话虽如此,不过他可不会做喧宾夺主的事情来。随后那几个人也都朝他微笑露出笑意,刘阿嗔依此点头致意。中年男子见刘阿嗔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硬着头皮把他引荐给其他人。
那几个人连着中年男子拢共四个人,中年男子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叫戴山远。”
“哦……你是戴山远!。”刘阿嗔还没说话,男孩便大声叫道:“我奶奶前两天还翻你的小说看的,说什么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年轻人怎么想的了。”
男孩不说后面的话还好,权当是夸奖,可多出后面一句话,即使戴山远写的确实不错,可总会让人多想。
“哪里哪里……”戴山远轻咳一声,挥了挥手。
“原来你是个作家啊。”刘阿嗔说道,随手便一巴掌扇到了男孩的脑袋上,继续道:“也是,能够登船的自然非无名之辈”
男孩吃痛地揉了揉头,不再吭声。
戴山远看在眼里,心中直道不知这位有来历的青年是怎么想的,怎么临时会多出个小孩呢,不过初次见面他也不好直接询问。
“这位是我的妻子,苏珊。”那女子礼貌一笑,一股清冷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好,我是女儿,叫做戴舒。”没等戴山远介绍,挽着他妻子手臂的女孩便自我介绍道,显然是随了父亲的性子。
刘阿嗔笑道:“你好!”
“你好!”没想到戴舒竟然伸出手掌握手。刘阿嗔自然伸手接下来,一股青春四射的气息扑面而来,戴舒灿烂一笑,故作玩笑道:“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爸爸啊!”
“自然。”
戴山远见自己媳妇面无表情,便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咱天堂岛大名鼎鼎的警察,郑义。”
郑义身披一件黑色的风衣,一张国字脸面无表情,深邃眼窝下的双眼早早地便打量着刘阿嗔,刘阿嗔自然我所谓,心知肚明这位表情严峻的高大男子想必就是这一家子不信任自己另找的“自己人”了吧!
戴山远见二人四目相对不说话,便出来打圆场道:“这位可是我的好哥们啊,毕竟当下能走一个是一个,希望刘先生不要介意。”
“我怎么能呢,您手上本来就有四个名额,倒是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另带了个小孩。”刘阿嗔笑了笑。
“刘先生就算再多带一个也没关系,只是……”戴山远皱了皱眉头,指了指天上。
“放心,我自有办法。”刘阿嗔说道。
郑义从刘阿嗔进如视野后便一直盯着刘阿嗔,最终却皱了皱眉毛不了了之,刘阿嗔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些什么。
虽然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但船到的时间确实半个小时后,所以大家继续说着闲话。戴舒一看便是个开朗的性子,虽然和刘阿嗔的年纪一般,不过话却非常多。这倒合了男孩的性子,戴舒见刘阿嗔不搭理她,便和男孩一起在海边打着水,嘴里说个不停。
“哎,这机器人听说政府后来想要研究,只是最终也不了了之。”戴山远来到刘阿嗔旁边递给他一支烟喃喃地说道。
“就算研究出来能怎么样?”刘阿嗔接着火点了烟,顿时一缕青烟升起。他看着这几年来在这金属猛兽上积存的各种涂鸦,隐约间还能记起来这些涂鸦的主人。像那个涂地花里胡哨的猪一定是老二的手笔,这家伙就爱搞这种俗气的东西,知道这个是老二的手笔后,想必旁边的一定是“狗腿儿”涂的,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FUCKING THE WAR”,虽然狗腿儿叫做“狗腿儿”,可也是个文化人,不过后来文化人没得混了,索性跟了刘阿嗔。
“哎!”戴山远上前抚摸机器,手掌轻轻地划过五颜六色的涂鸦,神色复杂,不知在叹息什么。
刘阿嗔却笑了,眼前浮现那群弟兄挺着腰优哉游哉朝各自的作品上尿尿的景象,不过他没出声提醒,以免坏了戴山远的兴致。
“刘先生不要生气,郑义这家伙就是这样子,平时话也挺多的,只不过不怎么亲近陌生人而已。”戴山远转过头来抽了口烟,说道。
这话不可不谓推心置腹,刘阿嗔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为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竟然会为自己的朋友而特地跑过来和他个毛头小子解释。
“没关系。”刘阿嗔又看似自然地问道:“您找的人吗?还是……”
戴山远犹犹豫豫苦笑道:“这人就是个一根筋,想着他要陪着自己的家人,不会跟我们走,没想着到最后关头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一起去。”
“哦……”刘阿嗔若有所思,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喂……”远处和男孩相谈甚欢的戴舒远远地朝着他们招手走来,“给你们拍个合影吧!”
“好啊。”戴山远笑着应道,随后便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刘阿嗔也挺了挺腰,以前阿嗔便总喜欢给他照相,他对此并不反感。
“等等等等……”男孩快步跑过来,立正站到了刘阿嗔身前,刘阿嗔自然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咔嚓”一声,他们三人便定格到了相片里。
随后不久,一艘客轮从远方行来停到岸边,没人上来,只有一个头发灰白一身牛仔的中年男子停了大致5分钟后从客轮上下来,同人们一一打招呼,然后走到刘阿嗔面前停下。
“上面都给你备好了,坐标,氧气瓶……咦?不对啊……”男子挠了挠灰白的头发,一双精明的双眼看着刘阿嗔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袁哥,这是我路上捡的小孩,看得怪可怜的,怎么打也不松手,就带过来了。”刘阿嗔双手插兜,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补充道:“这您不用担心,多一个小孩我能受得了。”
“谁他妈担心你了,不过都知道我最重要规矩和诺言的了,说好了一个人就是一个人,你这到头上了突然带了个孩子过来,你这不让我为难吗?”男子骂骂咧咧,见刘阿嗔不说话,想了几秒,心中已有了定数,走到刘阿嗔耳朵边轻声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最后这一下子不安生,以为你要带着你妈过来,这倒好,随便个小孩就捡了回来,也省地咱俩动手了。”
刘阿嗔心中忐忑,尤其是那男子走到他面前,他身体一僵,本能地便要向后退去,只不过毕竟他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孩子,平了平心,终还是听完了男子耳边的话,之前他早已想好对策,横竖不过一死,反正阿嗔也不会知道自己突然就死了,阿嗔不会伤心他也就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事情了。不过他没想到男子似乎早就便对他的性子研究透彻,似乎连他会把阿嗔带来的对策都想好了,心中不禁一阵感动,没想到,袁哥对他的照顾到了这种地步。他也猛然明白为什么自己接应的是三口人家,而不是四口,剩下的那个空位,自然是留给那个悄无声息便消失的人。
“不过事到如今你也别想反悔了,反正只有5个氧气罐,这东西现在难搞,并且,天上也只能让你们去5个人。”男子手指了指天,一副过了我这关天上的事他管不着的样子。
“哪能?”刘阿嗔笑了笑,他听明白了男子的话,有机会把那第四个人杀了最好,心中一阵感动却没表现在脸上,故作轻松随意地讲道:“怪受罪的,就不让我家阿嗔过来折腾了。”这话别人乍一听还以为是他姐姐或者妹妹之类的亲戚,只不过那男人知道刘阿嗔的性子,自然不会多想。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口,果然没错。”那男子拍了拍刘阿嗔的肩膀,大声笑道。
在一旁观看的戴山远自然不明白他们之间谈话的暗藏玄机,见二人相谈甚欢,便走来询问道:“二位,您看咱是不是现在就动身?”
男子又伸手同戴山远握手,说道:“戴先生的文章写得好哇!您一定要活下来。”
没想到这句话说到了戴先生的心坎,他竟然红着双眼双手紧握男子的双手,说道:“一定!一定!”
“船上我剩下些吃食,路上无聊买来吃的,我就不带走了。”男子转身朝刘阿嗔说道。
“明白。”刘阿嗔试着问道:“袁哥,您真的不走?”
“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老子要想走谁还能留我不成?”男子笑骂道。
刘阿嗔自然没有多想,不过那位戴先生在一旁听得心中暗叹不已,有能耐的人果然和他们这些俗人不一样。男子似乎明白戴先生心中所想一样,继续说道:“戴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倒不是我不想真的走,只不过我不像这狼心狗肺的崽子一样,一大家子人可不是想离开就离开得了地,毕竟是件怪受罪的事情,像您这种真正有理想担当的人才是上面需要的人,话不多讲,您一定保重!”
戴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郑重地说道:“保重!”
在一旁看着的刘阿嗔明白男子什么意思,不过毕竟别人的事情他不好多言,况且温文尔雅的戴先生自然能够听明白男子的话里有话。
男子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最近的车站走去,心想着刘阿嗔竟然没什么幺蛾子出现,自己现在若是能赶上一号线,正好能赶上妻子的晚餐。即使现在全世界一片颓唐,可人类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后终迎来了最后的安宁,无论哪里,政府的声望达到了空前的水平,再也没有什么极端分子突然刺杀总统的事情发生,所有的公共设施竟然保持运转。最终的结果便是,大家都有网上,大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只要这条航线的航班没有停运,任谁拿出身份证都能够搭个便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今虽然比较难以做到,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事情愈加容易,甚至像那男孩拿个瓶子出去便能够捡到满满一瓶子桑葚的事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