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轻容点点头,垂下眼眸,听着长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空阔的大殿之中只有烛火摇曳的声响,唐轻容呆在这寂静之中,正觉得自己就要坐不住了,忽然听见殿外一声摔倒的轻响。
唐轻容心中一惊,难道是顾夜阑?
她未曾多想便跑了出去。只见台阶上的顾夜阑衣裳不整,正蜷缩在台阶上,痛苦的呻吟着。
唐轻容慌忙跑了过去,一把抓住顾夜阑:“顾夜阑,你怎么了?”
刚一触手,唐轻容便觉得手下一阵滚烫的触感,竟烧的她的手有些灼痛。
“这是?”唐轻容看着紧闭双眸的顾夜阑,他似乎正在隐忍着什么,似乎已经听不出我的声音。
他死死的抓着衣襟,外衣已经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的内衣,只见白色的单衣已被汗水浸湿。唐轻容愣住,她的脑海之中想到周初的模样,这分明是中了媚药的症状?
唐轻容呆呆的看着顾夜阑,此刻的他只是死死的抓着衣服,一双手已经握着苍白。额间细汗层层,竟透着不自然的潮红。
她忽然不懂,那个传闻之中风流成性的顾夜阑,为何要这样痛苦的隐忍?他会在乎自己的清白?还是在乎别人的清白?
她忽然想嘲笑,可是又嘲笑不出,她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道:“我是唐轻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唐轻容不敢扶他,害怕这药力的作用下,他会控制不住。
果然,顾夜阑听见她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原本漆黑明亮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看着她的方向,有些诧异,断断续续的开口:“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怎么不在王府……”
唐轻容有些生气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顾夜阑被我说的噎了一下,眼神也凌厉了起来,他低声道:“长石……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唐轻容心中一痛,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顾夜阑忽然不再看我,而是将眼睛重新闭上,良久有些艰难道:“你,将我扶进去……”
唐轻容也知道他此刻很难受,也不再多言,小心的将他扶起。唐轻容感觉到,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时,他的身躯一僵。他的脚步虚浮,在唐轻容的搀扶之下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她腰间的衣服,另一只手则是自顾的握紧成拳,苍白的指骨几乎就要凸了出来。
唐轻容将他扶躺在床榻上,他却一把将她抱住,将头埋在唐轻容的颈窝里,意味不明的呢喃:“长石刚刚离开了……”
唐轻容先是一愣,随即想到顾夜阑与长石都会武功。她心中一个激灵,长石离开了?是因为他知道顾夜阑中了媚药,而自己就要成为他的解药吗?
唐轻容的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顾夜阑的手已经伸到了她得腰间,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在她慌乱的神情下,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腰间的衣带。滚烫的吻落在她得脖颈上,让唐轻容猛地一惊。几乎想要下意识的将他推开,可是刚一动心思她就停下了动作,她本就是顾夜阑的女人,自己的贞洁也该属于这个男人。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若再是拒绝他,便是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忍住身体的不适与心底的不愿,紧紧的闭上眼睛。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忽然之间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唐轻容本是闭目躺在他的怀中,身体忽然被往旁边一推。唐轻容惊讶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顾夜阑满脸都是隐忍的汗珠,看着唐轻容的眼神染上一丝薄怒,他喘息着沉声道:“既然那么不愿……就给我滚出去!重新帮我……找一个处子宫女来!”
顾夜阑说完便转身不再看我,整个殿中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唐轻容沉痛的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缓缓流下。
她看着他,忽然下定决定般,一把从身后抱住了顾夜阑,顾夜阑的身躯瞬间僵住。“你要怎样?”
他喘息着沉声看她。
唐轻容也不看他,颤抖着将手伸向了他的衣带,鬼使神差的替他解开衣裳。
顾夜阑几乎不敢相信她得动作,转过身来,深深注视着她。
唐轻容这一次不必不让,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留下一吻。这一吻无疑将顾夜阑全身的火热都点燃了起来。他瞬间将她压倒在自己身下。炽热的吻如同暴雨一般点点落下。他解开了她得衣服,目光温柔的抚摸着她手臂上得那一点朱砂。下一刻再不迟疑,将体内的狂燥与热情全部释放。许是药物的缘故,他不耐的在她的身上撕咬,唐轻容的身体一阵痉挛,忽然之间,他终于忍受不住将自己埋入了她得体内,一阵尖锐的刺痛贯穿了她得身体,让她有些无措的尖叫出声。
一偏头,将泪水埋入枕头之中,耳边传来顾夜阑的低喃声:“容儿……忍耐一会就好……”
昏暗的灯光下,唐轻容看着顾夜阑英俊的侧脸,渐渐地不再挣扎。身体的刺痛久久不散,而她也不由自主的环抱住顾夜阑的身体……
转眼之间,来西罗已经一年,此时又到四月。这一年里,唐轻容好像经历了许多,从遇见林风随到嫁给顾夜阑,再到与林风随私定终身到真正侍寝顾夜阑。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
与顾夜阑成亲已经半年,自从那一夜在药物的作用下侍寝之后,她与顾夜阑之间原本的气氛就被彻底打破了。顾夜阑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温柔起来,原本复杂隐忍的目光此刻也变成了深深的眷念。
那一夜,顾识彦为顾夜阑下了药,原本是为了让顾夜阑与张瑶做出那种龌龊之事,然后以私通后妃的罪名将他处死。可是顾夜阑的毅力惊人,在张瑶的引诱下,竟然装作镇定无恙,还能从她得寝宫安然退了出来。直到走到惠恩殿遇见唐轻容,才会彻底沉陷。
唐轻容不由得要感叹顾识彦的狠辣,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将自己的女人推给别人。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是他玩弄权利的玩物。她忽然想起另一个姓张的女子,张雪与宁王世子早已离开了人世,可他们却没有从唐轻容的脑海之中淡去。与张雪,宁王世子相识的时间虽短,可是她得美与爱深深的印在了她得心中。他们之间因为一场阴谋而错过了一生,可是他们的爱都是这样的深刻。
顾识彦虽然得到了皇位,可是他却不懂爱。他淡漠亲情无视爱情,还想长生不老?唐轻容的唇边露出讽刺的笑意,顾识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无情?这些已经都不重要,唐轻容略一思量,便也猜得到。
可是,顾识彦始终看不透,不愿放手。
帝王,是他所拥有的,却是抢夺顾夜雨的帝位。权势,是他所拥有的,却是从顾夜阑的手中夺来。
顾识彦拥有妻妾,可是他却换不来真心!
那一日,顾夜阑醒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唐轻容的衣服穿好,带着她回到了王府。
顾识彦再下圣旨,晋王妃身体不适,顾夜阑不便远行,将南诏之行改为了顾夜雨。
这些日子,顾夜阑每一日都呆在唐轻容的房中,几乎不去任何侍妾的房间。王妃忽然之间受宠一切转变的如此之快,引起不少下人的好奇。
“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而后传来,像一粒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波波涟漪。
唐轻容恍然回神,抬头一看,竟然是深夜了。唐轻容刚想回过头,却已被顾夜阑从身后轻轻抱住。唐轻容微微一顿,任由他这样静静地抱着自己。很多的时候,顾夜阑都喜欢这样的陪着她,他不会去问她曾经爱过谁?也不会去问她到底是谁?也没有询问灵玉的去向。有好几次唐轻容想要告诉他,可是都被顾夜阑阻止了,他说:“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你要记住它已经毁了,就要永远记住!”
唐轻容轻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王爷,听说你明日要与皇上去上林苑打猎?”
顾夜阑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低低的笑:“你在关心我?”唐轻容微怔,忽然之间不说话了。
顾夜阑在她耳边一声低浅的叹息,开口道:“你最近时常发呆,在想些什么?”他将她扳过身来,轻轻抚上她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额头上,让唐轻容心中一阵悸动。她拿下他的手,皱眉道:“王爷,皇上对你那般无情,你一定要万事小心。”
他轻笑一声,将她重新搂入怀中:“你不必担心,他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唐轻容听了他的话根本没有减轻一丝担忧,沉声道:“他不择手段也要你的命,此去凶险,可不可以不去?”
顾夜阑含着笑,饶有兴味的看着唐轻容为他担心,他低笑,脸色柔和:“不能不去,但是我一定不会出事。”
唐轻容心中微叹,身子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将她抱起,走向了床榻。
他每一夜都会呆在她得房中,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睡觉罢了。他不会勉强她,除非真的很有兴致的时候……就好比今日……
“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他在她得耳边低声的呢喃,让她无法自制的轻颤。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无法说出一个字。
“怎么不回答我?”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