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呀?她这也太慢了吧!”
周末瘪着嘴,不满地抱怨道。闻之,卫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不过,好似有些什么不大一样了。
只见那远远走来的人,她脚下踩着一双鹅黄色的平底鞋,往上看去,那纤细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
再往上看去,是沉静的黑色与明艳的鹅黄色的撞击,那华美的衣裳勾勒出那人的曼妙身姿。脖颈间一撞色系飘带与那肩上垂落的飘逸柔顺的墨发丝丝缠绕。
平日里那素面朝天的脸蛋上此时却化着精致的妆容,美丽大气又不失少女感。这与平日里迥然不同的白一让人眼前一亮。
“怎么样?”
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季予一巴掌拍在了白一的肩上,微微抬了抬头颅,一脸骄傲道。
闻之,卫辞弯了弯唇。带着些无奈,难掩眸中惊艳。
但是就在此时,一旁的周末出声疑问道:“女人,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此言一出,空气默了半响,又那么一瞬僵硬。
而后便响起了季予哈哈大笑的声音,就连卫辞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
不过白一俨然没有理会周末的话。冷漠地看着他们一群人,那样子好似是在说:你们、不懂!
“你又不是去相亲打扮成这个样子干什么?”
白一:“……”
季予:她相亲都不带这样打扮的!!
“赶紧走吧,再不走等一下天就晚了!”
等季予送走了白一他们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而后便幸灾乐祸地回去了。唇角勾起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
……
偌大的庭院里种着许多植物,泛黄的树叶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往来的风一吹,就散了。
一妇人拿着一把剪刀站在那庭院中,修修剪剪。明明是粗鲁的活,在她的手里却做得格外细致。一袭灰色的衣裳素雅幽静,白一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人。
感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卫妈妈还以为是卫辞回来了。回眸一看,就撞进了一双炽热难掩激动的眸子里,一时间有些怔然。
将目光挪向一旁的卫辞和周末,以眼神示意到这是怎么回事?
见状,卫辞看着那已然变身成小迷妹的人无奈地笑了笑,而后向卫妈介绍道,“妈,这是白一。”
紧随着话落,白一突然弯腰鞠躬道:“大桥老师,您好!”
这突然行得如此大礼着实把众人一惊,而后就听闻白一弱弱地问道:“大桥老师,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一双淡浅色的眸子瞪得极大,一脸殷切地望着面前的妇人。
话落,卫妈突然一愣,瞬时笑了出来。转瞬,眸子便落在自家那儿子身上,意味深长。
卫妈妈看着眼前的人道,“白小姐,”
话音刚落,白一就道,“老师,您叫我白一就好。”
闻之,卫妈浅笑了下。便和白一交谈了起来。这一谈才发现两人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而卫妈妈也对白一的印象很好。
一旁的周末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还是开口问出了他的疑问,“大伯父,你为什么会突然带着她来见外婆呀?”
闻之,卫辞眸眼一动,眸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似自言自语,呢喃道:“突然么?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也该浮出水面了……”
时间消逝,眨眼便过去了。待白一反应过来时,天已然变得暗沉。起身告别。
“大桥老师,今天谢谢你!”
与卫妈妈的谈话中,白一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忽地想起了什么,道:“老师,你等等。”
话落,便一溜烟闪了出去。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儿子,这个姑娘是你喜欢的姑娘么?挺不错的!”卫妈妈不由地夸赞道。
闻之,卫辞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状,卫妈妈眉头一动,正要询问的时候,火急火燎的白一回来了。
似想起什么般,猛地一刹车,赶紧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扬起一笑,这才走进去。
向卫妈妈浅浅点了点头。
一旁的周末见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装!!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在和外婆聊天的时候,自己暴露了多少底细吗?
“大桥老师,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当白一一提起礼物的时候,卫辞心中有数。上次他们去挑选礼物的时候,白一也为他妈妈也就是大桥,选了一件,不过那次并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然而在他了然的目光中,白一拿出来的却并不是那天在商场挑选的那件东西。
当卫妈妈接过礼物,打开礼物盒,目光猛地触及到那翡翠玉镯上不易察觉的那个地方时,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那紧抓着盒子的手微微颤了颤。
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上精心雕刻着几朵莲花,光华柔美、栩栩如生。在其一旁写有古人的诗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然而特别的并不是那莲花,也不是那诗词,而是那字迹笔法。那分明是……
“这个是你做的?”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在那一瞬间卫妈妈眸子转瞬又变得黯淡,可能是巧合吧?
“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事。”话落,抬手摸了摸那玉镯上的小字,眸眼复杂。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没有师傅他老人家做得精细……”
“师傅?”
“嗯,我的手艺都是跟我师父学的。。”
卫辞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你师傅是?”
话落,白一默了默,“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卫,是一家手工艺的老师傅,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卫?卫……
似想到什么般,卫妈妈眸子猛地一亮。
而卫辞则在听到白一的话时沉默了片刻,心下了然。他早就知道白一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凡,却不想她竟是父亲在外收的徒弟?!
“你师傅现在在哪?”卫妈妈问道。那一双眸子紧盯着眼前的人,带着迫切的希翼的光芒。
话落,白一摇了摇头。
“那你师傅是哪里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在一个小镇上遇到他的。”
“老师,您认识我师傅?”面对乔蕙音的追问,白一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卫妈妈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而后对着卫辞道:“小辞,送白小姐回家吧。”
车窗外是呼啸而过的风,而车内却异常安静。那沉默寂静的空气,让白一觉得有些不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着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这时,卫辞终于开口了。
“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有些事,她也该知道了。毕竟,她牵扯到的问题很关键。
“你妈妈是不是认识我师傅?”
“为什么这样问?”卫辞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白一蹙了蹙眉,道:“她在看到那个镯子的时候反应很奇怪。”
“哪里奇怪?”
“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突然看见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惊讶中带着怀念,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很奇怪。”
闻言,卫辞将车停了下来。
看着白一的眸子,没有任何铺垫,坦言道:“不出意外的话,你的师傅是我父亲,卫闵。”
“什么?!”白一一惊。
对于卫辞所说,难以消化。毕竟她师傅与卫辞父亲完全挂不上钩。除了一个姓氏,可是这姓氏也不能代表什么,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在这大千世界中并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
不对!!还有……
猛地想起刚才大桥老师看到镯子时的反应,看着卫辞的眸子渐渐瞪大。莫不是……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卫辞的声音。他道:“你应该是在三年前在洛平见的他。”
话落,白一蹙了蹙眉。而后,就看着身旁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那璀璨如星光般的眸子此时微微敛着,落在远处,满是黯然。许久过后,他才道:
“我父亲是一名缉毒警员。三年前,他们负责侦办一组重大的缉毒案件。但不料任务过程中发生差错,头目逃脱了。”
“当时与他一起负责这件案子的还有一个人。他发现了逃跑了的头目,并连夜追击着他们到了洛平。”
“后来他们怀疑这洛平镇很有可能有一个地下制毒厂,也就是他们的老巢。他们为了对这个案子做了一系列的行动,可是直到最后都没有抓着那个头目。而我父亲也在那件案子中消失无踪……”
闻之,白一睫毛微微颤了颤,而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我师傅他只是一个民间手艺人。怎么可能是……”
蓦地想到某种可能,白一眸子猛地瞪大。当初她发生意外后,就和师傅没有了联系,后来她也有去找过他,但最后都没有找到。
她还以为他回家了,毕竟她离开之前跟师傅提起过这事——
“师傅,再过不久我就要走了。”
“丫头呀,你这是准备回去了?回去了也好。”男人感叹道。
顿了片刻,那人似想起什么般继续道:“你这次要是回去了。那师傅我应该不久也会离开了。”
“师傅,你要去哪儿呀?”
“去哪?和你一样回家呗!”
“那师傅,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
此时的白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愣愣的。要是她师傅真的是卫爸爸,那岂不是说大桥老师是她师母?!可是师傅到底去哪里了呢?她以为师傅只是回家了,却没有想到……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迈步走进了电梯。
当白一上了楼后,打开门正打算进屋的时,郝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吓得她一激灵。声音沉沉,语气微凉,似凝着一层薄霜,“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明明说好了不去打扰她了,可是在收到季予短信的时候……回想起上次卫辞在郊外跟他说的话,眸子蓦然变得暗沉。
白一拍着胸脯,一脸心有余悸。抬眸,便看到了倚在门边上的那人。
他双手环胸,额前细软的发丝随意耷拉着,但即使如此也难掩他那黑色的眸子中的冷淡漠然。唇角微微抿起,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见是来人,白一也变得沉默了起来,看着他眸光不含半点暖意。对于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转身准备回屋,然而,那人并没有就此让她离开的打算。几乎是在白一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大手一伸,抓着她的手臂一扯将她拉进了屋里。
而后嘭的一声,一只手搭在门板上拦去她的去路,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身后顺便把门给锁上了。
这个门,没有他的密码是打不开的。
犀利的目光紧盯着她,直言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一头雾水的一句话,让白一有些茫然。
而后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气愤地质问道:“你监视我?!”
若不是他监视她,那他怎么能知道她出去见了人,又在她回来的时候恰好出现在这里?
闻之,萧臣川果断摇了摇头,“你想多了。”
这要是不解释清楚,误会就大了!
“季予告诉我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萧臣川就把他的“好队友”给出卖了。
闻声,白一眉头紧蹙。季予!!嘴角微微抿着,这个账我记下了!!
回过神来,问:“那你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白一可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这时,萧臣川脑海中蓦然想起季予的一句话,‘老白她,吃软不吃硬。你要想她接受你,那么适当的时候你得学会示弱。’
萧臣川沉默了会,而后看着白一道:“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那可怜的委屈巴巴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让白一怀疑自己幻听了。
眸子微微动了动,冷道:“你脑子没病吧?”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固。似结上了寒霜一般,莫名地带着凉意。他深邃暗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如狼似虎。
见状,那心脏之处微微颤了颤。吓!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话题道。而后拨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这个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