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一的目光落在那已经打包好的保温盒上时,动了动。看那样子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眸光一转,落在了眼前的人上。当目光触及到他那深色的眸子里装满的深情猛地为之一颤。倏然垂下了眸来,不敢与其对视。
“不用了。”最后,她还是拒绝了。
既然早就说过不能在一起,那这样子纠缠不休又算怎么回事?所以就算肚子再饿,白一也不打算收。
闻言,萧臣川也不气馁,似乎早有预料。
唇角一扬,道:“这门,没有我的密码你是走不出去的。打包带走还是在这吃,自己选择。”
耸了耸肩,一副无关所谓的模样。而后就将东西放在了一旁的玄关上,转身走至一旁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好气哦!
深吸一口气,白一安慰自己道。不和他计较!不和他计较!
而后手一拎,提起了那保温壶的盖子,咬牙切齿道:“密码!”
“密码是你生日。”
他轻轻淡淡的飘了一句,直接落在了那人的心尖上,让她有那么一瞬恍惚。打开门,提着东西正准备离开的白一,就听到从她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
他道:“浪费粮食是罪恶之源。”
话落,白一忍不住磨了磨牙,她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呢?
不过,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丢了这东西,既然她就已经拿了,那再丢就是矫情了!再说了,食物是无辜的!浪费啥也不能浪费食物啊!
观众们:我看关键是那最后一句话吧?其他的都是铺垫……
吃饱喝足的白一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她不得不称赞一句萧臣川的厨艺是真的好呀!即使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退步,反而更加精进了!!
等白一回去后,萧臣川这才想起来,他正事忘问了!
白一躺在沙发上,回想起不久前卫辞跟她说的话——
看着白一,卫辞开口道:“白一,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父亲。”
话落,白一轻轻点了点头,“有事你尽管开口。”
“你先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查到的事情有限。”
而后,白一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卫辞说了。只不过……
“你最后一次见到我父亲是什么时候?”
闻之,白一眉头紧锁。沉默了半响,抱歉道:“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
话落,卫辞摇了摇头,他查过她当初的病例,她很有可能是因为应激性创伤综合症而导致的记忆缺失。卫辞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白一。
闻言,白一蹙了蹙眉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
对于当初丢失的记忆,白一并没有那么在意。却不想如今……眸子渐渐黯淡。
见状,卫辞沉默了会,而后道:“我可以试着用催眠术将你的记忆唤醒,不过,”
顿了顿又道:“这个过程会很痛苦。而且……”
最后他道:“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找我吧。还有,这个给你。”
白一看着手中已经泛黄破损的照片一脸沉思。这个是卫辞给她的。想不到他竟然还能找到这个照片!
照片中有三个人。中间的那个是她,而她的身旁则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她师傅,另一个是她师傅店里的学徒。只不过,这照片破损程度有些高,学徒的脸正好缺了一块,并不完整。
那年她去旅游,正好经过那个小镇。那是一个有很多手工艺人居住的小镇,有很多古老的工艺,也正是因为如此白一才想着去看看。
却不料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还失了记忆,医生也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好。那段记忆,有的很模糊有的很清晰,还有一部分,她到至今都没有想起来。
——
当卫辞把白一送回去再返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黑暗中,妇人的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东西,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置着一个镯子,晶莹剔透,那是白一送她的手镯。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卫妈妈眸子猛地一抬,看着来人满是希翼的光,她紧盯着他,声音恍惚。
“小辞,白一她说的那个人是你爸爸吗?是你爸爸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像呢?”
卫妈妈呢喃着,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激动恍惚。
“妈,你先不要担心。”
“小辞,你爸爸是不是,是不是还没有……”后面的话卫妈妈没有说,但是卫辞懂。
顿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让母亲知道了。不过,今天也是一个意外。
原本他只是想将白一带来见见母亲,也算了了她一个心愿,毕竟他还需要她的帮助。
然而事先他并不知道,白一竟然是他父亲在外收的徒弟,也不知道白一竟然会将那个东西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母亲。而且还是带有他父亲工艺痕迹的东西。
“妈,你先不要着急,冷静一点好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我相信,爸一定还活着,所以,不要着急好吗?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卫辞温声道。他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慢慢的卫妈妈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她氤氲着泪珠的眸,握紧她的手,给予她力量。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揭开这个谜底的。而且他相信,那个谜底已经离他不远了……
——
“萧队,傅展飞已经开始动作了。”
“嗯。”萧臣川颔首淡淡地嗯了一声。
“到现在还不行动吗?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闻声,萧臣川眸眼一抬,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季骁道:“难道你不知道捉贼捉赃,人账并获的道理吗?”
“可是,都这么久了你一点行动都没有,就派我一个人去盯着他,这也太反常了吧!”
话落,萧臣川道:“季骁,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不用你管。”
见那人并不为所动,萧臣川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继续道:“还是你连这个也做不到?”
“我……”季骁一肚子的话通通在那个眼神里消失得荡然无存了。他的那个眼神分明是警告他不要僭越。
一脸闷闷不乐地坐在座位上。
彼时赵四方走了过来,“小季,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赵哥,你说这老大是怎么回事?这阿狗都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他还不准备行动,整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不是玩忽职守吗?”
不得不说,萧臣川的态度太让季骁失望了。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要命了!”赵四方赶紧把嘴给他捂住。呜呜呜……
恰逢这时萧臣川这经过,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
“你干嘛不让我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季骁掰开赵四方的手,气愤道。
“小子,你的脑子呢?”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让季骁愣了愣。
而后就听见赵四方道:“以老大那种人物怎么可能会和玩忽职守这四个字挂上钩?你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什么人!!”
“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就放任这件案子不管呀!”季骁瘪着嘴,弱弱地道。
“谁跟你说老大不管了?老大比谁都关注这个案子好嘛!”
“什么?”
“你是不知道,老大是怎么到咱们分局来的吧?”
“怎么?”
“当年,老大参加了一起缉毒大案。为了追击那个组织的头目,老大以身犯险,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了。总之,老大就是因为那事才会调到我们分局的。”
季骁:“……”
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静谧的咖啡厅,被暖色的灯光笼罩。时尚简约的室内装修,在那暖色的灯光的烘托下简单大气中带着一股复古的韵味。
当窗外和煦的阳光散落,折射在透明的橱窗上,绚丽的彩色斑斓可见,慢慢延伸至那端坐在角落里的那人身上,似披上了一层彩色的光,耀眼夺目!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有如清风朗月温润如玉。
就在这时,门口忽地走进来一身姿挺拔的男人,他锋利的目光环顾了一圈,而后迅速地找到了那坐在角落里安静端正的男人。大步一抬,眨眼便来到了他的身前,而后直接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锋芒凌厉,浑身散发着冷冽气质的男人,那搅动着咖啡杯的手指停了下来,道:“萧队长,你迟到了。”
萧臣川未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道:“你和白一说了什么?”
闻之,卫辞笑了笑,霎时间一旁的景物颜色尽失。
“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萧臣川眉头紧蹙,看着卫辞的目光凌厉而危险。
不过对此,卫辞倒是显得很淡定,浅浅一笑道:“萧队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毕竟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作为一个外人还管不到那么宽……”
‘外人’这两字卫辞似有若无地加深了语气,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揶揄。
此话一出,萧臣川就犹如那圆鼓鼓的气球,郝然间被人戳了一个洞般瞬间就歇了下去,毫无生气。
不过最后还是看着他的眸,认真道:“事情,我会查清楚,但是她,你不能动!”
见状,卫辞弯了弯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道:“我尊重她的选择。”
即使这样说,卫辞也有把握最后白一会来找他。
他,是不会看错人的!
一句话便把选择权交到了白一的手上。也意味着,萧臣川若是不想白一涉险,必须得说服白一。不过,就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并不大可能。
萧臣川唇角微抿,没说话。站起身来,正打算转身离开。
一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萧队长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事吗?就没点别的?”
顿了顿,又道:“我好像记得萧队长还有事求我吧?”
闻言,萧臣川回过身来,看着他道:“帮我也是在帮你,毕竟我们的目标一致不是吗?”
话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待他走后,那人持起手中的咖啡浅尝了一口,而后将其放下,似自言自语般道:“味道还不错……”
想了一晚上的白一,最后还是没有回忆起来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没有做过多的考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点击发送。
只见那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目光在触及到手机里面的内容的那一刻,眉眸光落在门口,唇角的笑意加深。
他,赌对了。
三年前——
“这次准备待多久?”
“两个月。”
“唉,当初说让你当个医生,结果你这当着当着就跑到国外去了。一年也不回来几次,你爹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倒是你妈天天担心你。你回去以后,有空多跟你妈视频视频。别一天到晚的就忙着学业。”
“嗯,我会的。”
“对了,我们所最近来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可造之才。我原本想说收他当个徒弟的,结果这小子想都没想就给我拒绝了。说什么他已经有师傅了。”
“嗳,你知道他师傅是谁吗?就是那个张老头儿……”
“你说他这个老不正经的到哪里捡了这么个徒弟呢?我怎么就捡不着呢?
爷俩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虽然大部分都是卫爸在说。
这人上了年纪,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了,这话似乎也跟着多了起来。
最后,他道:“我这次要出个任务,近期是不会回来了。你在家有空多陪陪你妈说话,别让她老是看书,这眼睛都看坏咯!”
“注意安全。”
“嗳,我说,小子,你去国外那么些年女朋友就没有交一个?”
“……”
——
天灰蒙蒙的,下着细丝般的雨,淅淅沥沥、绵连不绝,就像那割舍不断的藕线,缠绵悱恻,藕断丝连,难舍难分。
那宁静安详的古镇上,带着属于它的一份独特的韵味,素朴古老。在这朦胧的烟雨天气美丽得犹如那泼墨般的水彩画。
眼看着那雨似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时一背着背包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的女孩从烟雨中走了过来。墨色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腰间,那冷白色的肌肤上架着一棱角分明的眼镜,一双淡色的眸子冷淡又疏离。
黑色的宽大衣服似要把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一副颓唐的女大学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