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南霂所料,当飞鼠使出妖力之时,洵崖室中的困妖镜以及安插在云庄四周的防妖法器皆现出异常,原本在漆黑中安静的云庄,顿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师父,法器出现如此强烈的异样,绝非是一两个普通妖物的现象。”一脸阴沉的洵崖匆匆出了居室,岁英尾随其后,担忧地说道。
“无论如何,云庄切不可自乱。”洵崖向客堂外走去,严肃说道。
“这个请师父放心。”岁英答完,二人已来到堂门口处,看着阶下庭院中,伯兮领着众云庄弟子,手执法器,整装待发,洵崖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吩咐下去,全部召出追踪灵,整座燕山搜寻,如遇妖物,绝不手软。”洵崖对着岁英轻声说完,眼中立显出杀气,敢滋扰到燕山之上,这分明就是对云庄的挑衅。
“是。”岁英恭敬地辑礼答道。
“子容师兄,竹芷师姐!”此时,云庄唯一的安静之处,恐怕也就是这座小庭院了,但很快,庭院的宁静被祝鸣的拍门叫喊声打破。
竹芷被吵醒,起身执迷榖花走出卧室,发现南霂不见,冲到子容的居室,却只见子容一人尚在呼呼大睡,当下心慌,忙跑到庭院环顾,仍不见南霂踪影。这才将庭院大门打开,见祝鸣一脸焦急的样子,心头一紧,忙担忧问道:“出什么事了?”
“竹芷师姐,有妖物现身燕山,庄中法器显出强烈的异样,看来是有强妖,岁英师兄让我来提醒你们要小心。”祝鸣急声回完竹芷,又继续探头朝里问道:“子容师兄呢?”说着,便要进入庭院。
“子容尚未醒,你回去告诉岁英师兄,我们知道了,多谢他提醒。”竹芷挡住祝鸣,故作淡定地说道。
“恩,那你们小心,我这就去回禀岁英师兄。”祝鸣点头答道后,转身离去,若是子容这般举止,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但竹芷师姐,是他在云庄除师父外最敬重的人,所以他对竹芷的一言一行没有半点疑虑。
“怎么了?竹芷姑娘,霂哥哥呢?”夭夭也被吵醒了,正揉着双眼来到庭院,半睡半醒地问道。
“夭夭,进来。”关上庭院大门,竹芷急将迷糊的夭夭拉进子容的居室,见子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便放弃将他唤醒的念头,只看着夭夭继续叮嘱道:“我这就去找你霂哥哥,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千万别被外人发现,等子容醒来,你告知他便是。”
“霂哥哥?他去哪了?可是出什么事了?我也要去找他。”夭夭一听,登时清醒,也对南霂担心不已,遂急忙问向竹芷。
“你放心,我去将他找回来,此时外面都是燕山云庄的人,你绝不能出去。”竹芷淡声安抚好夭夭后,便转身出了居室,将室门、堂门和院门层层关好,这才向林中匆匆而去。
手执迷榖花的竹芷急步穿过密林,上了峰顶,看着四周除云庄外,尽是漆黑一片,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知该去往哪里寻南霂。
“谁?”正欲拿出寒玉笛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她面前迅速闪过,竹芷大惊,正要掏出五彩镇妖绫,却被出现在身后的黑影击晕。
待到竹芷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个山洞中,手脚皆被绑住,且全身软麻。远处一个翩翩公子正坐于石阶上,手中举着竹芷的迷榖花,好奇地观摩着,山洞被迷榖花照得光亮。
“山犭军?你没死?”看清了那翩翩公子的脸庞,竹芷惊愕不已。
“呦,小美人醒了?”听见竹芷的惊讶之声,那山犭军得意地笑了笑,随即放下迷榖花,起身向竹芷走去,一脸暧昧地继续说道:“我们之间还未留下美好的念想,我怎么舍得死呢?”说完,温柔地伸手要去抚摸那张美丽又清冷的脸颊,但竹芷扭头,避开了他的手。
“不急,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美人嘛,本就要慢慢欣赏,不能太过心急。”见竹芷神情冷漠,山犭军也不恼,依旧得意地说完,起身坐回石阶之上,痴痴地望着竹芷。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死吧?”半晌,山犭军突然又开口笑道。
竹芷并不搭理,身后绑住的双手一直在试图召出五彩镇妖绫,可是,却使不上力。
“别动了,没用的,你中了我的迷香,是没有力气再使出伏妖之术的。”见竹芷挣扎的双臂,山犭军继续笑着说道。
“哎,你们也不想想,我当初才刚受你那五彩镇妖绫的一击,痛得被当众现出原形,受了如此大辱,怎么还有心思再去寻欢作乐?”也不管竹芷听不听,那山犭军自顾说道。
“可临淄城中,我们亲眼所见,也交过手,又怎会假?”见镇妖绫拿出无望,竹芷只好忍下对山犭军的厌恶,故意与之交谈,以此拖延时辰。同时,也期盼南霂能早日出现,这样,也就说明他无恙。
“是我,也不是我。”见竹芷终于愿意搭理他,山犭军自然开心,也更加有兴趣说下去:“我只是找了一只满意的黑狗,赏它些修为让其做我的替身,安排它在临淄城内寻欢作乐,混淆你们的视线。”
“出现在临淄城只是它?”竹芷惊愕地看向山犭军,看来连南霂他们也被这恶妖骗了。
“当然,我虽好女色,但对那些香艳场所的女子从不感兴趣。”山犭军冷笑地说完,忽又来到竹芷身边,转而柔声说道:“美人可知道,自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我心里就只容得下你了。我日夜盼着上燕山云庄寻你,可一直没找到时机,今夜趁着飞鼠他们大闹燕山,我这才有机会来见你。”
“他们.....南霂.....”竹芷一听,眉头紧蹙地低下头,颤声自语道。
山犭军见美人这般愁容的娇颜,顿生怜惜之心,双手搂住竹芷的肩头,满眼柔情地说道:“美人,你放心,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伏妖巫师,我也不再做恶妖,我们一起相伴,今后我也只疼惜你一人。”
想着南霂极有可能遇到危险,又眼见着山犭军对自己欲行不轨,竹芷心下既悲痛又愤恨。双眸中的寒气愈发加重,随即蔓延全身,在寒玉笛的助功之下,她的周身立即升起一股淡淡的寒气。
“嘶.....怎么回事?”感受到竹芷肩上传出的刺骨寒意,山犭军急忙放开双手,满脸惊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