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像了,这双寒眸.....”细看着眼前寒气逼人的竹芷,山犭军在惊愕之后,又突然兴奋地自笑起来,眼中竟多出了一丝敬重,两只微微颤抖的双臂抬起,欲将竹芷拥入怀中。
“滚开!”就在此时,南霂终于出现,见山犭军正向竹芷靠近,愤怒执起手中的水玉笛,将山犭军甩飞至远处洞墙之上。猛然被袭,还未反应过来的山犭军重重地跌落在石阶上,痛苦不堪。
南霂急蹲下身,看到全身依旧寒气释出的竹芷,知道她是已经绝望到极致,心境才会冷到这般,顿时既心疼又自责。若是今晚听从晨风的劝阻,不冲动去追飞鼠,她便不会有事。
“芷儿,没事了,我在呢。”毁去绑于竹芷手脚上的布绳,南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
但竹芷已被寒气笼罩,尚未清醒,也不知此时在身边的是南霂,只一双寒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半晌不动,身上的寒气仍在缓缓散出。
“你是谁?放开她,她是我的!”已经从石阶上爬起来的山犭军见到面前的红衣男子亲近自己心爱的美人,顿时怒上心头,冲下石阶,恶狠狠地吼道。
听到身后的怒吼,南霂这才想起还有要事尚未解决,遂先轻轻将竹芷放开,脸色随即变得阴沉可怕,双目怒红地转过身,冷视着山犭军不言一语,扬起水玉笛,笛上白焰跳动。
“白焰.....青丘九尾白狐!”同样怒不可遏的山犭军,见红衣男子起身,已决定要将对方撕碎,方能平息心中的怒火。但当见到白焰现出之时,神色忽然转变成惊恐,没想到,对方竟是他惹不起的青丘九尾白狐。
“你以为今夜你还能活着出去?”见山犭军欲出逃,南霂横手将手中的水玉笛一扫,团团白焰随即在洞外燃起,将洞口死死堵住。知道白焰对人类不会有任何伤害,散进来的热气也不会累及竹芷,他才不会有所顾忌。
“白焰之下,万妖灰烬,今夜我山犭军何其有幸啊,竟能让青丘九尾白狐使出这万妖皆惧的白焰!”见逃生无望,山犭军心下万念俱灰,但表面只是故作轻松地朝南霂笑道。
“虽对你使出白焰确实过于浪费,但能即刻将你挫骨扬灰,浪费便浪费罢,我不在乎。”南霂垂眼看着手中的水玉笛,一声冷笑道。
“好,好,今夜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山犭军也发出一声轻笑,转眼看向竹芷,眉头一皱,好奇问道:“但在我死前,可否告知我,她是你什么人?她....她的寒气......”
“与你无关!”不等山犭军说完,南霂已满脸阴沉地挥笛上前,水玉笛上的白焰随之越窜越高。
山犭军见状也急忙挥出自己的一双如磐石般坚硬的双臂相抵,可奈何他遇上的是白焰,终究是以卵击石罢了。没多久,那双铁臂就已被灼伤得面目全非,他愤怒又绝望地看着南霂,突然一声大吼,奋力跃起,一拳锤向南霂。
南霂只依旧执着水玉笛立在原地,嘴角却冷冷地扬起,原本迷魅的桃眼此刻冷冽阴森,水玉笛上的笛孔中猛然窜出五团白焰,飞向上空的山犭军。全身瞬间被白焰包围的山犭军凄厉惨叫了两声后消失在白焰中,随着南霂红袖舞起,一道灰烬被扫出漆黑的洞外。
“芷儿?”洞中安静下来,南霂这才收起水玉笛,转身回到竹芷身边,方才可怕的神色早已消失,只剩下担忧和柔情。
竹芷依旧阴寒刺骨,神志不清,南霂看着她已显疲惫的容颜,只好手臂一扬,强制让她沉睡在自己的怀中,好在,他已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气正在逐渐消散。抬眼见洞外天色尚未亮,想着此时燕山之上定是布满了云庄的追踪灵,为了不再产生麻烦之事,南霂决定等天亮后,再将竹芷带回云庄。
“南霂!南霂!”南霂抱着竹芷依靠在洞壁,眼神一直若有所思地看向洞外,突然听到怀中的竹芷正焦急地唤着自己。低头见她仍旧双眼紧闭,但眉头却紧蹙,一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左臂,额上细汗冒出。
“别怕,都结束了。”南霂心疼地将竹芷紧紧搂住,一边替她擦汗,一边轻声安慰。
“南霂?”许是听到了南霂的安慰,竹芷猛然睁开双眼,见自己倚靠在南霂的怀中,一双寒眼瞬间变得明亮清澈。
“是我,芷儿。”听见竹芷再次叫唤,南霂低下头轻声应答,却不想对上她那双清澈大眼,愣了愣,才反应她已清醒过来,开心地将她抱得更紧。
他已出现在自己身边,竹芷安心地松了一口气,但随之心中又突然涌出一阵酸楚,当即埋首在南霂怀中像个孩子般嘤嘤哭起。
“....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从未见过竹芷饮泪大哭的样子,南霂吓得有些束手无策,担心地将她扶起,一边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一边急切问道。
竹芷哭着摇了摇头,双手猛然环上南霂的脖颈,靠在他肩头抽泣道:“得知今夜的燕山之上不止飞鼠一妖现身,以为你遇到窫窳了,我却被困住......”说到后面,竹芷早已是泣不成声。
“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一声不响地去找飞鼠,让你担心,又害你置于如此险境......”听着竹芷的哭声,南霂更加自责,双臂也紧紧抱住她,内疚道。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未让南霂说完,抵在他肩上的竹芷当即摇摇头,平复了心绪,轻声说道。
可随后,竹芷却突然又将南霂推开,迅速坐在他身旁,略显羞涩地垂下头。连她自己都被惊到,一向淡漠冷静的她何以在他面前频频失控了?
“看我做什么?”发觉南霂一直笑而不语地盯着自己,竹芷急将脸扭向别处,抬手轻拭掉脸上的泪痕,娇嗔道。
“想不到,我的芷儿也如此可爱。”南霂宠溺地将身边的竹芷重新拥入怀中,温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