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月下,绵延的山脉暗伏无声,南霂信步于燕山的峰林之中,月光穿透层层枝叶后,只剩黯淡。但九尾白狐的双眼,在漆黑中如同白日,林中的蛛网蚁虫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掌执大人。”晨风在南霂身后现出。
“如何?”南霂依旧环顾着四周,轻声问道。
“未找到任何踪迹。”晨风低声回道。
“看来他是用了神草,将修为隐藏起来。”南霂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冷冷说完,便伸出右手,一道耀眼的白光随即从掌中缓缓升起。
“掌执大人不可,这样您就真的会暴露在北妖界了。”晨风见南霂欲用自身强大的灵力将飞鼠引出,立即惊慌地飞到他面前叫道。
“飞鼠唯一的弱点便是极贪修为,我将体内的灵力现出,就是要让那飞鼠误以为这燕山之中有汇集灵力之地,灵力对修为有莫大的帮助,可比取别妖的妖丹要纯粹得多,他定然会有所心动。”南霂一边继续源源不断将体内的灵力集中在掌中,一边淡淡说道。
“可是.....”晨风还是担忧地看着南霂。
“暴露是迟早的,别废话了,去到我身后。”不容晨风再继续说下去,南霂冷着脸将它赶到自己的身后。但凡这些恶妖隐匿在何处他都不急,唯独这燕山,不行!
没过多久,白光在南霂掌中越发强烈,已将山林照得通亮,附近的生灵怪妖虽渴望这强大的灵力,可见到白光后方的南霂,顿时不敢上前,只得在远处无奈地看着。
“掌执大人小心!”这时,飞在南霂身后的晨风,突见远处一支尖锐的利箭正朝着南霂头部袭来,急忙大叫道。
“哼,终于出现了。”南霂另一掌抬起,便将那利箭控制在眼前,正是飞鼠的毒暗器,糠椴木箭,全身毒绿,万物只需被触到,瞬间毒发。南霂一声冷笑,控制木箭的手掌中又忽生出一束白焰,顷刻之间,木箭化为灰烬。
被灵力吸引过来的飞鼠,远远望见那强大的灵力,迷恋不已,但又不敢轻易靠近,只放出一支毒箭来试探。却没想到,竟让他看到了那道强烈白光身后的南霂,吓得立马转身而逃。可毒箭飞出,南霂早已寻到目标,见飞鼠要逃,即刻收起灵力,瞬移追去。
“既已现身,还想逃?”南霂挡在光头小孩模样的飞鼠面前,冷笑道。
“南霂掌执。”飞鼠虽害怕,但神情却强装冷静。
“既知道我是南妖界掌执,就该明白,我寻你是为了什么。”南霂冷冷地俯视着面前这个小孩。
“那些蛇妖的修为,我还便是。”沉默片刻,飞鼠也抬起头傲视着南霂,似有不屑地说道。
“还自然要还,但要双倍。”南霂笑了两声,缓缓说道。
“双倍?”还出那些蛇妖的修为,飞鼠就已是心痛,可竟要他双倍还,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怎么,舍不得?”南霂继续若无其事地笑问道。
“得罪了!”飞鼠也不再多说,迅速向南霂甩出数十支毒箭,要供出双倍的修为,那他情愿彻底得罪青丘。
数十支毒箭,在南霂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见他双掌一起,毒木箭纷纷掉头,直逼向飞鼠。飞鼠一惊,即刻转身,不得不使出妖力将背上三尺长毛竖起,抵住攻来的毒箭,而后,长毛内,又飞出数百支糠椴毒木箭。
南霂后退半步,手中已执起水玉笛相抵,此时,水玉笛上,白焰摇曳,迎上来的数百支糠椴木箭顿时灰飞烟灭。正当南霂欲执笛上前攻向飞鼠之时,却见一条细长的白蛇向他身后的晨风张嘴而去,情急之下,南霂只得先将那白蛇一笛打飞,待回身,那飞鼠已不知所踪。
“对不起,掌执大人。”见到那白蛇时,晨风就已惊恐得不知所措,现在又因自己,让那飞鼠趁机逃脱,故十分自责。
“非你的错。”南霂向晨风说完,转身查看那条被他打飞的白蛇尸身,见是一条普通的小蛇,不禁喃喃自语道:“只是一条被控制的小蛇。”
“被控制?莫非,那飞鼠有帮手?”晨风立即惊道。
“查一下,他们逃往何处?”南霂随即起身向晨风说道。
“是。”晨风回完,消失不见。
“掌执大人,他们向北而去了。”没多久,晨风再次出现,待它说完,见南霂欲向北追去,便急忙拦住:“掌执大人,不可再追,万一方才的帮手是窫窳,就危险了。”
“方才若是窫窳,恐怕我未必能救下你。”南霂摇摇头,继续说道:“放心吧,那飞鼠已经暴露,燕山云庄此时必定会有所行动,这个时候,窫窳绝不敢轻举妄动。”说完,依旧向北而去,晨风紧紧跟在后面。
追寻了许久,南霂与晨风误入到一处白皑严寒的雪谷之中,可那飞鼠的踪迹早已消失不见。
“掌执大人,这.....这炎炎暑日,燕山之中,怎会有处雪谷呢?”晨风惊愕地跟在南霂身后,呆呆地巡视着这处雪谷,不禁问道。
南霂未语,只是静静地向雪谷深处走去,打量着四周。黑夜中,月下的雪谷,苍白寂静,踩在深厚的雪地里,咯吱作响。雪谷深处有一方寒潭,潭水青碧深邃,绕过寒潭,还有一个石洞,洞口一排数尺长的冰条悬挂着,洞内只有石床和石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掌执大人,这里也不像能藏住飞鼠的地方啊?”晨风跟着南霂进入石洞,见洞中并无通道和出口,三面尽是岩壁。
“也许我们被误导了,他们压根就没来过这里。”南霂失落地叹道。
“可方才明明是有踪迹的。”晨风说完,突然飞到寒潭之上,继续向南霂问道:“会不会潜入在这寒潭之中?”
“不大可能,那寒潭阴凉刺骨,纵有妖力,也不能久呆。”南霂坐于洞中的石桌旁,望着前方的寒潭,摇头说道。
“就这样让他们逃脱了。”晨风也停在石桌上,失落道。
“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今夜至少逼他暴露了。”南霂转而笑着看向晨风,安慰道。
“可掌执大人您也暴露了。”晨风弱弱地说道。
南霂不答,只是倚靠在石桌旁,闭着眼,轻揉着有些微疼的太阳穴。突然想到此时燕山云庄应该早已在行动,芷儿未见到他,定会着急,便起身带着晨风向云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