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到了什么?”南妖界的黄萤岭中,南霂与宵行各自拿着一壶酒并排坐于树上,南霂开口问道。
“这两日查到飞鼠躲进了燕山后,便不见踪迹了。”宵行饮下一口酒,看向南霂说道。
“燕山?”南霂惊愕,继续不解地自语道:“燕山可是云庄的地盘,那飞鼠进燕山,他们竟未察觉?”
“哼,你和夭夭都在燕山云庄,他们不照样没发觉么?”宵行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你怎知.......”南霂继而又惊向宵行,但随后沉下脸。
“不关晨风的事,我若想知道,自然能撬开它的嘴。”宵行见南霂欲要唤出晨风,随即阻止道。
“你打听我的行踪做什么?”南霂白眼看向宵行。
“自然是关心你啊,那窫窳尚还未找到,你现在又时常在北妖界,仙主让我们与北黄萤族紧密联系,不也是怕你在北妖界遇到窫窳?”宵行面露愁容地看向南霂,关切说道。
“多谢!”知道他和父亲如此担心自己,南霂拍了拍宵行的肩膀,诚恳说道。
“兄弟之间,谢什么,喝酒!”宵行继而又转为嬉笑,说完,灌下一口酒。
“那飞鼠进入燕山,云庄却察觉不出,这点确实有问题。”半晌,宵行继续开口说道:“你这个九尾白狐,他们没察觉倒也理解,可那飞鼠?”
“除非,他的修为弱到与夭夭一样。”南霂喃喃自语道。
“这.....不大可能吧?”宵行摇摇头说道。
“窫窳不也隐藏自己的修为,躲了几千年么?”南霂冷笑道。
“难道那飞鼠有窫窳相助?”宵行错愕问道。
“父亲曾说过,窫窳之所以能躲藏千年,连神界都找不到,极有可能是得到了昆仑药城里的一种神草,能隐藏自己修为的神草。”南霂缓缓说道。
“昆仑药城不是有天神把守,窫窳如何得到?”宵行随即费解地问道。
“别忘了,那窫窳曾经也是个天神,当时他混进药城并非难事。”南霂饮下一口酒,继续说道:“不过,只要逼他们运用妖力,纵然有神草,也照样会暴露。”
“那我们现在就前往燕山。”宵行一听,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宜大张旗鼓,若惊动到了云庄,我们行动反而不便。你只管继续让黄萤盯着燕山,以防他逃出,我想办法寻他。”南霂制止急躁的宵行,缓缓说道。
“那你自己小心。”宵行听完觉得有理,遂只好关切说道。随即又拾起南霂放置一旁的那袋山果,此时山果只剩下半袋了,宵行伸手拿出一个,还未递到嘴边,就被及时发现的南霂一把抢过。
“不许吃。”南霂将抢过来的山果重新放进袋中。
“喂,一个山果而已,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宵行先是惊愕地怔了怔,随后生气地撇嘴道。
“芷儿给我的,你当然不能吃。”南霂将半袋山果拽在手中,跳下树,傲娇地说完,便离开了黄萤谷。依旧坐在树上的宵行,看着远去的红影,既羡慕又感伤,何时,蘼芜也能对他这般体贴?
南霂回到燕山云庄,天色已黑,子容和竹芷正闲坐于庭院中。
“南霂掌执,你可回来了,芷儿一直在担心你呢。”见南霂回来,心中一直担忧的竹芷随即起身,子容笑着说完,又自觉转身回室内。
“让你担心了。”待子容走开后,南霂这才将竹芷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回来便好。”竹芷依偎在他怀中,柔声说道。
“夭夭睡了?”南霂问道。
“恩。”竹芷应声。
“你也去睡罢。”低头见竹芷满脸困意,南霂温柔笑道。
“你们不可太晚。”竹芷关切说完,便困乏地转身回室内。
待庭院只剩下南霂后,子容这次提着两缶十天前他酿制好的榆钱酒走出来。
“就只有两缶?”一向好酒的南霂惊愕地看到子容手中的两缶酒,显然觉得不够,便随手一挥,草丛中又多出了数十个酒壶。
“呃.....真要这样喝?”子容惊吓地看着地上这些酒壶,紧张问道。从前与师父饮酒,最多也不过一晚两缶,如此看来,是他低估了这南霂掌执的酒量。
“怎么,怕了?”南霂悠然地席地盘坐,看向子容,有些得意地笑问道。
“自然是不会怕!”子容表面虽只是毫无在意地笑了笑,但却十分心虚。可话已出,怎能轻易改口?遂也弯腰坐下,从缶中舀出两觯酒,将一觯递到南霂面前,继续说道:“尝尝我酿的榆钱酒。”
南霂接过后便一口饮下,细细回味片刻,满意地笑道:“好酒!子容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酿的酒只师父师娘饮过,连芷儿都嫌太烈不敢饮,何来名不虚传?”子容惊讶问道,但见南霂垂下眼沉默不语,顿时明了,又叹道:“连这个都能查到,果然厉害,看来南霂掌执对芷儿,实在用心了。”
“有关她的一切,我自然都留心。”南霂又饮下一觯榆钱酒,理所当然地笑道。
“你们,是何时相恋的?”没多久,两缶榆钱酒竟都喝空,子容微微有些头晕,但还算清醒,看着南霂,突然好奇问道。
“何时?”南霂一听,脑海里浮现出他与竹芷在洞庭湖边的第一次相见:他醉酒微醺,她冷若寒霜,一言不语便向他出手......想着想着,甜上心头,迷魅的桃眼里溢出笑意,似回答子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也许在洞庭湖边,就已笃定了......”
“多谢你,南霂掌执。”子容忽而拿起地上一壶酒,诚恳地敬向南霂。
“为何?”虽不解,但南霂也拿起一壶酒相敬。
“芷儿自从遇见你,开心了许多,先前我以为只是因为寒玉笛,可后来才明白,最重要的是寒玉笛的主人。”子容半醉半醒地看向南霂,继续笑道:“我们在一块长大,亲如兄妹,可每次见她被热气伤到时的痛苦,我都无能为力。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的寒气愈来愈重,我很心疼,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每日努力逗她开心,这样兴许能减少她的痛楚。”
“也多谢你,这般待她。”南霂听后,心疼不已,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烛光的堂屋,眼眶微微泛红,举起酒壶敬向子容,轻声说道。
子容醉笑着扬起手中的酒壶回敬后,还没来得及饮下,猛然倒向草丛,不省人事了。而南霂依旧清醒地看着子容,无奈地笑了笑,只得将他抬回床榻上。随后,又来到竹芷身边,深情地看着榻边已熟睡的竹芷,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起身走出小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