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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惺惺相惜

“这孩子确实透着股怪异.....”立在一旁的绵芸这才有机会细细观察东野冥怀中的婴孩,看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透出逼人的寒气,忍不住说道。东野冥听后也轻叹了口气,可随后绵芸俯身将婴孩从东野冥怀中抱起,宠溺地瞧着怀中的婴孩,转而浅笑道:“但自古以来,怪异之人日后必成大器,重瞳的仓颉、三头六臂的蚩尤、板肋的伍子胥,他们哪个不是让后世惊叹之人?这孩子,眼虽如霜花,但貌如雪莲,我就瞧着甚是怜爱。”

“哈哈.....姑娘说的极是。”东野冥本就忧愁于这婴孩的怪异,但经绵芸这么一说,心下不由得豁然开朗,随即大笑道,对这个越国女子也多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意。

“芸姨,我困了.....”这时子容娇小的身影从竹屋内奔出来,双眼耷拉,满声稚气地嘟囔着。绵芸当即抱着女婴,领着子容走进内屋,内屋也极其简陋,一张竹榻、两三个置地而立的竹柜外,便无任何物件。绵芸将女婴轻轻放在竹榻之上,然后又替子容脱去外衣,将他抱上榻,盖上被褥,子容趴在女婴身边,细细观察着,转头向绵芸好奇问道:“芸姨,她是来做我妹妹么?”

“是啊,子容喜欢么?”绵芸蹲在床边,柔声笑问道。

“喜欢,以后由我来保护妹妹。”小子容开心地拍着手掌,眉眼弯笑道。

绵芸看着懂事可爱的子容,甚是欣慰,又想到今日让他受到不少惊吓,又不禁心疼起来。而此时的东野冥正坐在溪边,竟满心欢喜地想象着若日后与绵芸还有两个孩子生活在这山野乡间,无拘无束,更无俗事纷扰,倒也不错。

“有给孩子取名么?”绵芸的声音将东野冥拉出思绪,他慌张失措地征呆了片刻,才支吾地回道:“没....还没来得及取......要不你给她取个罢?”

“你要养大的孩子,我凭什么取名?”东野冥此话一出,绵芸纵然再豪迈,终究还只是个姑娘家,顿时满脸通红,娇嗔道。

“我.....”东野冥这也才反应过来,虽是高大壮汉,但也难免有些害羞,右手挠着后脑勺,一时语塞。半晌后才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姑娘家名......自当要姑娘家把关......我一糙汉.......哪里会取什么温润的名字......况且姑娘给子容取这名字就好得很。”

“子容的名字是他父母取的,我哪里会取。”绵芸嘻嘻笑道。

“他父母?是了,我听他唤你芸姨,可是你家哪位姊妹的孩子?”东野冥这才好奇子容与她的关系。

“不是.....”这时绵芸神情黯淡,缓缓说道:“三年前,我路过招摇山,在山脚之下发现一户富贵人家遭遇了贼寇,几十口人皆尽亡于贼寇之手,那对奄奄一息的富贵夫妇将护在身下的婴孩托付于我,还未来得及嘱咐什么,便已气绝,我只听得他母亲一直唤着“子容”二字,便遵从他母亲,唤他子容,但我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两字。”说完,便用竹枝在地上写了“子容”二字。

“人已死,也无根探索,既“子容”,那便“子容”,我想他父母看到他平安长大,便已是感激万分,决计不会与你相怪这名称了。”东野冥听着子容悲惨的身世,再想起自己捡来的女婴,皆是可怜的孩子。

“东野大哥说的也不错,我也不清楚他的家世,只看他们衣着是中原人,便试着给他做中原衣裳。”绵芸听到东野冥的安慰,也觉得宽心许多,继而笑道:“那绵芸也不懂什么中原文化,随便给这孩子取个名,东野大哥可别怪我。”

“我既央求你给那孩子取名,又怎么会怪你呢,再者我对中原文化了解也颇浅。”东野冥朗声笑道。

“恩,那我想想.....”绵芸双手抚着胸前乌黑的辫发,仰头望着这满片竹林,细步于院中,认真思索了半晌,才轻声问道:“竹芷.....如何?”

“竹子?这.....会不会有些随便?”东野冥憋着笑,神情为难地说道,不想绵芸白了他一眼,便将二字写于地上,东野冥才知道是那“芷”,随即拍手叫好。

经过这番交谈,两人更加觉得与彼此惺惺相惜,互生的情愫也加重了几分。半月后,顺其自然,二人遂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东野冥这才将他的伏妖巫师身份相告,绵芸却并不在意,反倒决定让两个孩子拜东野冥为师,学习伏妖之术,将来既可自保又可逞凶除恶。

五年后.......

“要学伏妖之术,必先要有识妖之辨,何为妖?妖从何而来......”竹林小院内的溪水边,留有短须的东野冥显得成熟了许多,此时他正倚靠在一张矮小的长形竹桌前方缓缓说道。两边各跪坐着一男童和一女童,男童子容一身青色襦衣,比五年前略减少了些稚气,倒增添了几分英气;女童竹芷则一身白纱衣,更衬托出她的肤白如雪,眼波虽清冷,但还是隐约透露出些孩子气,一双水汪的大眼睛甚是可爱,两人头上皆绑着一对角辫。东野冥继续讲道:“万物在幻化为妖之前,须经历三个阶段:灵、怪、妖。万物聚集天地灵气,才有能力变成怪,有灵气的物种,若长期与人类接触,便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有着正常人类般的头脑;怪则是妖的前身,虽还不能化身人形,但能听懂人类之语,修为中高者也能说人语,这便是人类口中的“怪物”。而妖,寿命短则百年长则千年万年都有,它们修为极高,能轻易幻化成人形,混于人类当中,说人语,行人事。在它们体内都有一颗妖丹,储存修为和妖力修炼皆须靠这妖丹,故而妖丹也是妖类的弱点所在,因为妖丹一旦被毁,修为尽失,转瞬变为普通物种,连灵物都不如.....”

“饿了没有?饭食已好啦。”已做人妇打扮的绵芸从内屋走出,打断了东野冥的话,笑语盈盈地问道。

“饿了饿了。”东野冥反应迅速地起身,拉着身边两个小徒,含情脉脉地走向妻子。

“师父师娘,我好热。”可还未走近竹屋,竹芷便满脸恐惧地连连向后退去。

“芷儿,那我们便在这院内用食罢。”东野冥和绵芸均想,许是屋内刚刚生了火,热气还未消,再加上现下是暑热之季,看到竹芷热得粗气大喘,顿觉得心疼不已。

“芷儿,给,你先吃两个李子凉下。”这时,子容从屋内跑出,将手中两颗刚用清凉泉水泡过的黄李递到竹芷手中,关切地说道。

“谢谢子容。”小竹芷对着子容开心笑道,身后的东野冥与绵芸看着两个孩子亲如手足,也甚是欢喜,同时东野冥也在思索着,是时候要为竹芷寻个更为阴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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