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芷儿这两日是怎么了?总呆在室内昏昏沉睡,会不会是身体抱恙?”小庭院里,子容看着刚用完朝食又无精打采进入内室的竹芷,忙担心地问向东野冥。
“一会将你伯兮师兄请来,替她看看罢。”东野冥饮下手中的茶,愁眉叹道,从小竹芷没生过病,所以,他竟忽视了这一点。
“恩,晚些我去找伯兮师兄。”子容放下手中的食箸答完后,又扭头失神地望向外面关心道:“也不知道南妖界现在如何了?”
“喜欢又不敢说出来,磨磨唧唧地等到何时?”东野冥白了一眼子容,撇撇嘴说道。他自然知道子容此时牵挂的是夭夭,有青丘在,南妖界哪需要他们操心。
子容一听,也有些沮丧地垂下头,不再言语。
于阳的尸首被抬回燕山云庄后,东野冥和子容才从丑女口中得知于阳竟死在山谷的梅林中。二人震惊过后,急匆匆地出了小庭院,刚走近庄院,就已听见里面一片哭声。
子容随东野冥跨进云庄大门,便见于阳安静地躺在庭院中,洵崖由伯兮扶着走上前,阴沉地盯着依旧满脸雪霜的于阳一言不发。岁英领着众弟子难过地立在一旁,云莫、方昱和几名平日与于阳相交甚好的弟子,此时哭得已泣不成声了,浩晞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东野冥来到洵崖身边,看着于阳的死状心中感到疑惑:“炎暑将至,于阳怎会冻死在外?”
云庄众弟子见到东野冥,不忘敬重辑礼,子容只难过地跟在师父身后默默不言。
“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东野冥看向岁英,焦急问道。
岁英只是愤恨地叹了一气,垂下眼摇了摇头。并非他不愿意说,而是到目前为止,燕山云庄仍未查出半点蛛丝马迹。
“唉.....”看着岁英半天只摇头,东野冥也叹了叹,关切地看着师兄洵崖。
洵崖仍旧一言不发,垂下眼转身向内院而去,伯兮搀扶在右,东野冥知道此时师兄定是痛心至极,接二连三损失众多弟子,若换成他也无法承受。
“为师想一人静静,你先出去罢。”回到内室,洵崖看向伯兮淡淡说道。
“师父也别忧伤太过。”看着神情疲倦的洵崖,伯兮担忧说完,才慢慢退向门外。
“伯兮,日中之后将浩晞唤来。”正当伯兮要关门之时,洵崖又突然开口将他叫住。
“浩晞?”伯兮疑惑地小声问道,见洵崖点头,这才恭敬地答道:“是。”
“师父,浩晞已到。”日中刚过,伯兮就领着浩晞来到洵崖的室外。
“让他进来!”洵崖声音传出,伯兮才让浩晞进去,自己则退至在远处守着。
“师祖。”浩晞对着坐在窗前的洵崖辑礼道。
“坐罢。”洵崖淡淡说完,瞟了一眼面前的席垫,浩晞小心翼翼地坐下。
“师祖,于阳的死,那竹芷师叔的嫌疑最大。”不等洵崖开口,浩晞却迫不及待地恨恨说道。
“何以见得?”洵崖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浩晞,问道。
“于阳死的前后,燕山云庄附近的法器都未感应到妖物的存在,这说明于阳并非被外来妖物所杀。而整个燕山云庄,能将人活活冻死的,恐怕除了冰室,便是她手中的寒玉笛了。可于阳好端端地不可能闯进冰室,且我们已到冰室查看,室门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而钥匙仍旧被岁英师叔保管着。”浩晞缓缓答道。
“所以,只有寒玉笛。”洵崖眼色一沉,轻声自语道。
浩晞起身向洵崖辑礼,突然急切地说道:“师祖,此时我们应当尽快动手啊,南霂掌执已回到南妖界,只要我们再将冥师祖引开,那竹芷师叔就没有了庇护,我们便可利用这绝佳的机会,将她的妖身引出并处置掉。”
“是啊,我不能眼睁睁地让她将燕山云庄毁去!”洵崖的眼中此时也闪过一道阴狠,看着浩晞喃喃说道。
他对竹芷早已起了疑心,如今于阳的死,再加上自己做的梦,更让他坚定了心中的猜测。为了燕山云庄,就算得罪了青丘和师弟也不在乎了。
“岁英师叔那边,浩晞自会去解释,至于冥师祖.....”浩晞见到洵崖的眼神,心中暗喜,继续说道。
“交与我。”洵崖冷冷地说道。
浩晞自然是欣喜若狂。
“师父找你做什么?”浩晞拜别洵崖后,便直径来到岁英的居室,而岁英自见伯兮将浩晞唤走时,就疑惑不解,师父平日里对浩晞可是一向都不喜的。遂见到浩晞回来,便急忙关切问道。
“师叔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去受罚。”浩晞见岁英这般着急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心中却生出一股暖意,他只当岁英是在担心自己。
“那是为了何事?”岁英随即又问道,他的焦急可不只是担心浩晞。
“有件事该让师叔知晓了。”浩晞低头思忖了半晌,才抬起头,看向岁英继续说道:“于阳的死,那竹芷师叔嫌疑最大。”
“休要胡说!”岁英一听,登时脸色沉下,怒瞪着浩晞喝道:“这种事,没有证据,岂能胡言乱语?”
“师叔,这可未必是胡言乱说,如今就连师祖也对她有所怀疑了。”见岁英依旧如此维护竹芷,浩晞当下不悦,冷笑了一声后,便将与洵崖所谈之事详述与他听。
“这....这怎么可能....她.....”岁英听完后,怔怔地跌坐在榻上,不知所措。
“难道师叔就从没有疑心过她?”浩晞来到岁英身边,苦笑一声问道。
岁英未理会浩晞,而是依旧垂着眼,失神地看着地面,心中暗道:“她虽有些神秘,可因五彩镇妖绫,再加上自己对她的情意,当真是从未怀疑过。”
“若一早就知道她也许是妖物,师叔还会爱上她吗?”浩晞关切地看向岁英,笑问道。
岁英先是冷哼一声,随后,双掌成拳,眼中立显出盛怒,冷声道:“若她当真是妖,我绝不留情!”自他来到燕山云庄,拜了洵崖为师后,便对妖只有鄙夷。
岁英的答复虽让浩晞满意,可他却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