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笛洞内悬挂的玉笛发出微光,南霂坐在石桌旁继续饮着酒,想着今日与夭夭的这番吵闹,也觉得冲动过头了。
“南霂。”石床上的竹芷忽然醒来,顿觉头痛得厉害,抬眼见到不远处的那袭红衣,轻声唤道。
“醒了?”南霂闻声,放下酒壶来到石床前将竹芷扶起,继续关心道:“可有头痛?”
“恩。”竹芷难受地揉着太阳穴,抬眼看向南霂,却见他嘴唇上有道浅浅的伤口,急忙问道:“嘴怎么了?”
“还能怎么,自然是被你伤的!”南霂将一颗茳离果放到她嘴里,又递给她一壶山泉水,随之故意沉下脸嗔道。
“我伤的?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了。”就着泉水吞下茳离果,竹芷才感觉不再头痛难受,但一听到南霂的话,立即紧张问道。她只记得夭夭来笛洞陪她,并与她一块喝酒,又向她说了许多话。
“你倒是忘得干净,今后不许再饮酒。”南霂无奈地摇头叹道。
“还疼么?我怎么伤你的?”竹芷心疼地抬手轻轻抚住南霂嘴唇上的伤口,柔声问道。
南霂未答,只是低头吻住她的冰唇,随后,竹芷突然感受到唇瓣吃痛,猛将南霂推开,怒瞪向他。
“就是这样伤的。”南霂反而委屈说道。
“我....我为何会伤你?”竹芷一听,羞涩地垂下眼,小声问道。
“你吃醋啊。”南霂捏起竹芷的下巴,迷魅地继续笑道:“想不到我的芷儿,也会吃醋。”
“胡说,我吃什么醋!”竹芷娇嗔地打掉南霂的手,起身欲要离开石床,却被南霂横腰搂住,扑倒在石床上。
“南霂.....你?”感受到南霂急促的呼吸以及炙热的眼神,竹芷慌张道。
“我说过,这一生有你便足矣,旁的都与我无关。”南霂深情地看着身下的竹芷,温柔说道。
“你...你先起来,这么晚了,夭夭该回来了。”竹芷没有理会南霂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只是紧张地望着洞口,担心道,昨夜是夭夭陪着她睡在笛洞。
“放心,她今夜不会来。”南霂邪魅地笑了笑,又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细声道:“你今日醉酒时如此折磨我,还不许我讨回来么?”
滚烫的吻落在竹芷耳上,继而又回到那双冰唇,缠绵许久,南霂掌移至竹芷腰带的花结上,看着身下娇羞的她期盼问道:“可以吗?”
竹芷未语,只是双臂环住南霂的颈项,将他贴回自己。
一道刺眼的日光自洞外透进,南霂睁开眼,满目柔情地看着怀中还在静睡的竹芷,抬手为她温柔地撩开脸上的乱发。
“醒了?”密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竹芷睁开那双大眼,眼中含羞地抬起头,南霂轻轻在她唇上吻了吻,柔声笑道。
“会留疤么?”竹芷抬手抚着南霂唇上的伤痕,担忧问道,但眨眼,伤痕消失,她有些错愕。
“九尾白狐能自愈伤口,我昨夜是故意现出来的,也让你看看酒后对我多狠心。”南霂却一脸傲娇地向竹芷笑道。
竹芷娇嗔地将他推开,自顾转向一边,不再理会。
“你再多睡会,我去去就回。”南霂宠溺地笑了笑,埋头在她细颈处磨蹭了两下,遂才起身。
出了笛洞,南霂直接来到青丘外的河边抓起一条肥鱼,又在附近寻了户人家,递上一块玉石,让他们帮自己煮了一份鱼羹,最后,连盆带盌,一起带回到青丘。
那户人家在他走后,还一直以为是梦到仙人了,直到看到桌上那块打磨光滑的玉石,才激动得相信,是位贵家公子。
“掌执大人,手提的什么?”幽湖边,赤鱬浮出水面,远远见到南霂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木器走来,不禁好奇问道。
南霂却笑而不答,只匆匆离去。
“不多睡会?”回到笛洞,见竹芷已坐在石桌旁,啃着一颗黄李,南霂关心道。
“饿了。”竹芷深情地向南霂一笑,见他手中提着一个木桶,遂好奇地问道:“你手里是什么?”
“冷鱼羹。”南霂将桶内的一瓦盆冷鱼羹端出,再取了盌勺放置于竹芷面前,这才坐下,柔声笑道:“在外面找了一户人家做的,他们没有冰石,我便拿到后山的冷潭里凉的,也不知味道如何,快尝尝。”
“大早出去,就为了给我带这个?”竹芷心下欢喜地问道。
“你不是喜欢吃么?”南霂边替她盛出些许的鱼羹至盌中,边宠溺笑道。
“太多了,叫夭夭过来一起吃吧。”看着这么一大瓦盆的冷鱼羹,竹芷苦笑道,南霂遂让晨风去叫。
“霂哥哥,竹芷姑娘。”夭夭来到笛洞,瞟了一眼南霂,惴惴不安地唤道。
“夭夭,过来坐吧。”竹芷淡笑着看向刚进来的夭夭,说道。
夭夭在竹芷身旁坐下,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南霂,而南霂也沉默不语。
“给你。”竹芷将方才南霂替自己盛好的冷鱼羹移到夭夭面前。南霂见状,又从木桶内拿出一份盌勺,重新给竹芷盛添。多出的一份盌勺,他本就是为夭夭备的。
“都递到你面前了,还不吃?”见夭夭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南霂淡淡说道。
“哦。”夭夭这才迫不及待地持勺享用起来。
“你昨日欺负夭夭了?”竹芷早已感受到洞内微妙的气氛,转身冷眼看向南霂问道。依着自己对南霂的了解,他定是将自己饮酒之事怪在夭夭头上。
“没...没有,霂哥哥没有欺负我。”还未等南霂开口,一旁默默食鱼羹的夭夭急忙抬起头,向竹芷解释道。
“我怎么敢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南霂随即也轻笑道。
“我哪里欺负你了,明明就是你欺负我,还惊动了仙主.....”原本对南霂有内疚的夭夭,听完这话,当下不满地嘟囔道。
“你吃完了么?还不出去!”不等夭夭嘟囔完,南霂立即沉脸打断。
“竹芷姑娘,我饱了。”夭夭生气地起身向洞外走去。
“你吃罢,别理她,明日她便无事了。”竹芷正望着夭夭离去不知所措,南霂转身对她温柔笑道。
“昨日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惊动了你父亲?”竹芷担忧地问道。
“无非就是我不让她吃桑果,她跟我闹,被父亲听到了。别担心,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闹一闹便没事了。”南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竹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便低头执勺饮起了鱼羹。
“头发乱了,我替你编发罢。”南霂认真地看着竹芷,突然起身到她身后,柔声说道。
“你别动,我随后自己编。”竹芷扭身将他推开,她可不想自己的发辫再次被他摧残。
“放心罢,这次定给你编好。”南霂将竹芷搂在身前,亲吻着她的耳垂,笑道。
竹芷受不住他的纠缠,只好任由他将自己的发辫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