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不见夭夭再来笛洞,竹芷还是有些担忧,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夭夭与南霂生隙。
“你去看看夭夭罢。”南霂刚从父亲那处回到笛洞内,竹芷便上前急切说道。
“我才回来,便要被你赶出去,只知关心夭夭,也该疼惜疼惜我罢。”南霂不满地将竹芷拉进怀中,重重地将她吻住。
“那你去不去?”竹芷将南霂推开,娇嗔地横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去,芷儿让我去,我自然要去的。”南霂柔声笑道。
来到桑林,远远见到夭夭独自躺在树上呼呼大睡,不见白翯踪影,南霂踌躇片刻,才缓缓向她走去。
此时,夭夭睡得正酣,忽然一个翻身不小心落下树,从南霂怀中惊醒。
“霂哥哥?”夭夭抬眼看到南霂,有些诧异,但随后又别开脸,嘟着嘴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桑林我就不能来了?”南霂轻轻将夭夭放下,见她还在赌气,也无奈地叹了叹,轻声问道:“还在生霂哥哥的气?”
“没有。”夭夭摇着头,急忙说道。
“昨日之事.....是霂哥哥有错在先。”南霂犹豫了半晌,才继续柔声说道。
“霂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怂恿竹芷姑娘饮酒,不该冲霂哥哥大吼大叫,更不该惊动仙主,让他担心。”夭夭随即也垂下头向南霂认错,她心中早就有了愧疚,只是因南霂在笛洞中又对自己凶,她才赌气的。
“你也知道让仙主担心了?”南霂轻轻拍了一下夭夭的额头,佯嗔道。随后,又向林中深处望了望,问道:“白翯在地洞?”
“恩,白翯哥哥说他也想学酿酒。”夭夭点头说道。
南霂笑了笑,心下却暗叹:他哪里是想学酿酒啊,傻丫头。
“霂哥哥,那我今晚可以回笛洞陪竹芷姑娘了吗?”夭夭突然抬起头,期待地向南霂问道。
“不行!”南霂俯视着夭夭,不容置否地说道。
“为什么?”夭夭着急地问道,以为霂哥哥还在生气。
“她今后有我陪着,你就暂时呆在这林中罢。”南霂迷魅地笑了笑,说完,便转身走出桑林。
“呦,兄妹俩这次和好得挺快。”南霂刚出桑林,就遇见宵行双手环胸地看着他,嬉笑道。以前,他们大吵之后,都得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开口说话呢。
“不陪着你的麋芜,跑这做什么?”南霂白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自然是找你啊!”宵行一手搭上南霂的肩膀,笑道。
“又没个正形,有事快说。”南霂嫌弃地推开他,不耐烦地说道。
“有件事,仙主不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晓。”宵行早已习惯了他的嫌弃,只是嬉笑片刻后,转而认真说道。
“可是昨日狼炎和执夷来禀之事?”南霂一听,眉头微皱地看向宵行。
“恩。”宵行点点头,继续说道:“羽山蛇族在闹事。”
“为何?”南霂惊道。
“先前蛇族十几个小妖被飞鼠夺了修为,而你又当众将那飞鼠的帮凶鶌鶋释放,也许就已引起了他们的不满。再到如今,青丘一直没能找到飞鼠,还回他们的修为,他们便心生怨恨,欲前往北妖界生事,想挑起南北纷争,好在狼炎和流离及时发现镇压住,才没酿成大祸。不过,雄虺大哥昨日为了平息他们的怒气,耗掉了自己一千多的修为,补给了他们。”宵行神情凝重,缓缓说道。
“雄虺大哥为何要如此做?若不是他们自己贪恋人界,何以会被飞鼠有机可趁?如今竟也敢怪到青丘头上?”南霂听后又惊又怒,转身欲去找父亲,但被宵行拦下。
“仙主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暂时的隐忍,且先将修为给他们再看看,若他们还有反叛之心,青丘自然就不再手软了。”宵行急忙说道。
“我去看看雄虺大哥。”宵行的话让南霂平静下来,他淡淡说完,便自顾向远处崖壁而去。
他知道,父亲之所以瞒着自己,是怕他自责,毕竟羽山蛇族之事是他未处理得当才留下今日之患。
湿暗阴冷的壁洞里,庞然大物雄虺正盘坐于地上,九双眼睛皆紧闭着,见南霂进来,才缓缓睁开。
“南霂,你怎么来了?”雄虺笑着看向洞口的南霂,沙哑问道。
“给你带了竹叶酒。”说着,南霂已将手中的一个酒壶扔向雄虺。
接过酒壶,雄虺高兴地饮下半壶,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雄虺大哥,对不起,因我的过失让你耗了这么多修为给羽山蛇族。”南霂来到雄虺跟前,低着头自责道。
“一千多的修为对于我这个活了五千年的妖而言,算不了什么,况且这可不是你的错,是羽山蛇族忘恩负义。你尽心救出那些小妖,让他们没有命丧北妖界,于他们而言本已是莫大的恩情,可他们居然还敢对青丘心生怨恨,若不是仙主想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早就出手了。”雄虺冷冷说道,眼神中满是愤怒。
“可终究是从我这里留下的祸患。”雄虺此话虽言之有理,但南霂还是心有愧疚。
“不必自责,就算没有此事,往后羽山蛇族要乱终究还是会乱,如今趁早现出,也未必是件坏事。”雄虺淡声笑了笑,俯身拍着南霂的肩膀,继续说道:“我损耗修为,是奉的仙主之命,与你无关。”
“多谢雄虺大哥,这两千年来,我极少在青丘陪父亲,好在有你和毕方叔叔相陪在侧,他也不至于那么孤苦。”南霂拍着肩上那只巨手,抬头看向雄虺,感激笑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雄虺淡淡说道,三千年前他受重伤,在生命垂危之际,遇到南君,南君不介意他是巨毒蛇妖,帮他捡回一条命。五年后,他便亲自来到青丘,请求终身陪在南君身侧,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今日带的不多,明日,我再多带几壶过来。”南霂看着雄虺扔下的空壶,笑道。
“我又不好酒,不必特意过来,好好陪竹芷姑娘,仙主还等着抱小狐孙呢。”雄虺难得地笑道。
“跟着毕方叔叔和蛮雪,雄虺大哥也会这般说笑了。”南霂扶了扶额头,有些无言以对地闪出壁洞。
雄虺看着急逃的南霂,哑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