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荣棠!旁边的那个男子……安乐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是朦胧中有这个身影的印象,等他转过脸来时……
竟然是四哥!
江荣棠不是要争三哥吗,怎么又和这个病秧子四哥纠缠不清的,看上去还很亲昵一般。
难道说她和四哥之间有什么关系!
安乐越想越觉得不对,手指紧紧地掐进树干中。不行,得把这个事情告诉母后,不然母后还满心欢喜地想让江荣棠来做这个三皇子妃,到时候被江荣棠给算计。
慌张之后她想要向后退,背却撞上身后的树干。树上的叶子被撞得纷纷落下,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此时的江荣棠和魏启正正是四目相对眉眼暧昧的时刻,魏启正却听见背后发出一阵声响,忙向后退了一步,却看见身后的树旁一道人影闪过。
不好!
他心中暗叫,脚下轻点匆匆离去。
安乐从花田回到看台的路上胡思乱想了很多,她知道四哥一直都是宫里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是宫里大多数的所忌惮的,尤其是母后。
一个曾经差一点替代她三哥位置的人如今接近了即将成为三哥皇子妃的女人……
可是等安乐恍惚地走到皇后的身边的时候,却发现魏启正竟然正侧身立在皇后的身旁,与皇后说着什么。
安乐呆住了,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猛地睁开,那不就是刚刚看到的魏启正嘛!不对,比刚刚的魏启正多了蟒袍、金冠……
魏启正抬起眼,幽幽地看着安乐,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四……四哥?”
安乐诧异得都有些结巴了,声音细若蚊蝇般唤了一声。
“七妹。”
不知魏启正和皇后说了什么,皇后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见到安乐来了,忙疼爱地嗔怪着:“安乐,受伤了怎么还到处乱跑,来母后身边坐。”
说着,伸出手来等待着安乐向往常一样窝入自己的怀中,可是安乐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愣在那儿。
“四哥,你刚刚不是在……在花田那?”
“花田?”魏启正神色微微露出诧异,“马场竟有花田吗?”
“你不知道后面的那片花田吗?”安乐见魏启正一脸茫然的样子,怀疑道。
“过去身子不好,不曾来参加过马球会,这次是第一次,所以对这儿不是很熟悉。七妹怎么了?”
魏启正的眼中和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慌乱神色。
安乐不甘心,“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在后面那片花田,和……”
不等安乐说完,魏启正竟然破天荒地轻笑出声,叫皇后和安乐都惊住了。
“我刚刚在陪母后说话,虽不知道七妹看到了什么如此慌张,但是不信的话,就问母后吧。”
皇后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在你回来前,正儿确实是在同我说话。”忽而又担忧起来,将安乐拉进怀里摸了摸额头:“安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被吓着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不对!
安乐仔细嗅了嗅,魏启正的身上有一股玉兰花的香。
“四哥哥你身上的香味,是玉兰花香,和刚刚花田的里香味一摸一样!”
魏启正举起自己的手臂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底蒙上了一层讳莫如深的深意。
“玉兰花香……我身上一贯有的。”
皇后的脸色霎时有些僵硬,抱着安乐的手顿住了。
玉兰花是俪贵妃最喜欢的花,当年无论是在潜邸的院子里,还是皇上登基后赐给她的承恩宫,都栽满了玉兰花,所以魏启正像是从出生便带了玉兰花的香味。
魏启正微微垂眸,乐于见得皇后僵硬的神情。那根横在他心中的刺在深深扎痛他的同时,也要让皇后时时谨记。
“七妹见到的人,是与我十分相像吗?”
和魏启正的沉着自然比起来,安乐的慌乱反而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这幅姿态叫人无法怀疑,甚至比之之前更少了些棱角,多了些温和。
“好像……是……”到了这个地步,连安乐都开始怀疑自己了。那个人……没有蟒袍,也没有金冠。魏启正身子病怏怏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那么远的花田跑到看台来。
“哦?可是我平时与七妹见的也并不多,七妹竟能一眼认出我来?”
平日里安乐因听说了魏启正生母曾要取代她的母后坐上凤位,便对魏启正没甚好感,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安乐怕是刚刚被吓着了,钱嬷嬷,去叫太医来看看。”
刚刚好不容易魏启正主动来和自己请安,并说了好些闲话,她想着或许是他喜欢今日的马球,所以兴致高昂些,心底也高兴。可刚刚玉兰花便扫去了她大半兴致,安乐的状态看上去也不甚好,就不愿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那儿臣告退。对了,七妹刚刚舍身救人,四哥我佩服。”
在皇后没有察觉时,魏启正抬起眼深深地看着安乐。安乐心虚,脖子情不自禁地向后缩了缩,眼神飘忽,说话也没了底气,“四哥过奖。”
喝了一碗太医开的安神汤后,安乐脑海中依旧纠结着刚刚看到的那对那女,失神地朝自己的作为走去。
一个转弯却看见江荣棠安然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赵若灵有说有笑,一如一开始时,就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江荣锦见安乐魂不守舍地回来了,不解道:“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去了这么就都没有回来?”
安乐呆愣愣地,突然抓住了江荣锦的手。
“我刚刚在花田看到江荣棠和我那个病秧子四哥说话,还凑得很近,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四皇子?江荣锦对四皇子没什么印象,只听过一些坊间的传闻。
“江荣棠和四皇子相识?不可能,连皇宫中的人平日都很难见到四皇子一面,江荣棠平日都在府里,怎么可能与四皇子亲密?”
安乐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对啊,而且刚刚我见到之后急急忙忙地回来,却看见四哥正在陪母后说话,还换了一套衣服,我问他,他还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花田。”
江荣锦盯着安乐的脸看了一阵子,“公主,你是不是刚刚被吓着了?”
安乐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不知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