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乐呆丢了魂似的样子,江荣锦只当是她胆子小,害怕换药的事情被发现,所以才疑神疑鬼的,不在意道:“这件事情除了你我和太医再无人知晓,不会被发现的,公主放宽心吧。”
自己真的是因为担心害怕才产生的错觉吗?安乐懵懵地被说服了,将目光重新投到马场上,心里却总有些惴惴不安。
自马场回来后,周氏便急匆匆地将江荣锦拉回了屋子里,眼中满是期待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和五皇子说上话?”
提到这个江荣锦就觉得心烦意乱,挥了挥袖子撒开周氏的手,面带沉郁之色坐到案几旁,端起一杯茶轻啜着。
周氏见江荣锦面色不佳,便知事情不是那么顺利,担忧地坐到一旁,焦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江荣锦把在马场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周氏,周氏听得神色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惊诧的。
“你是说,江荣棠坠马了?那有没有摔到哪儿?残废了吗?”
江荣锦懒懒地站了起来,“算她命大,只是摔了些瘀伤。”
周氏原本期待的脸立刻失落的耸耷下来。
“不过……”江荣锦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一指大小的白瓷小瓶,放在手中把玩着,嘴角噙着阴狠狷狂的笑,“她的好日子也不久了。”
“为何?”周氏见江荣锦的手上多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白瓷瓶,问:“这是什么?”
“噬骨仙,一个可以让江荣棠生不如死的东西。”
“噬……噬骨仙?”
这个噬骨仙是她清醒之后,用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并卖了一些贴己的东西才着人寻来的世间最阴毒之物。她痛恨江荣棠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毁了她的一生,所以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将这个用在她的身上。
江荣锦神色收敛,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赭红色锦盒,将小白瓷瓶放了进去。
“娘,你只管等着看江荣棠被活活折磨的可怜样儿吧。”
周氏不再多说什么,她明白自己的女儿心中自有成算,自己无须过问。
“只是突然多出来一个赵若灵,那我们还怎么才能把五皇子给攥进手里?”
江荣锦垂头思忖片刻,问:“娘,父亲在朝堂上与五皇子如何,他可曾对你说过?”
一提到那个江霖舟,周氏便泄了气,“你父亲还在责怪我不把你送到庄子上……”说到这,立刻闭了嘴,略带歉意地看着江荣锦。
“锦儿,你父亲说的只是一时的气话,他这么疼爱你,怎么可能把你送走呢?”周氏慌忙解释。
江荣锦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内心早已没有了波动。怎么可能只是气话呢?她父亲眼底儿女亲情是定然比不过国公府的脸面与荣辱的,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娘,你去给父亲服个软好好伺候他,从他嘴里打听些前朝关于五皇子的消息,再旁敲侧击地让他在前朝扶五皇子一把。”
周氏见女儿又有了主意,心里高兴。正好江霖舟已经不来自己房中多时,她守着空房也寂寞难耐得很,却又拉不下脸面去,这下有个帮女儿的由头,她自然再愿意不过了。
稍晚些时候,周氏打扮了一番,虽三十多岁了,但那身姿容貌在温柔烛光的印照下风韵犹存。她面带娇俏的笑意,扭着腰向江霖舟的书房里去了。
江霖舟正在办公,看各地收上来的信件正烦闷着,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在书房不要人服侍,出去。”
“舟郎,是我。”周氏娇滴滴地唤了声,低眉顺目地站在门口。
江霖舟抬起头,见周氏这般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光。但又回想起前几日同她赌气,硬是将脸板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周氏眼睛精明地捕捉到了江霖舟刚刚一闪而过的惊艳,心中了然。他是个憋不住的,早就不生她的气了,现下只是面子上抹不开,就等她来求情呢。
“舟郎,你就别生妾身的气了。锦儿是妾身和你的宝贝女儿,让我送走多舍不得啊。”
江霖舟鼻翼间溢出冷哼,没有说话。
周氏加强攻势,直接贴到了江霖舟的身上,用身子不断地挑弄江霖舟,再加上温润耳语一同厮磨着他:“好了我的好老爷,你都多久没来妾身屋里了,是不是跑去王氏屋里头去了?”
说着撅了撅嘴,做出委屈伤心状。
江霖舟哪里顶得住这般,早就心软了,手也不自觉地在周氏的身上游走:“我可一直住在书房里,哪儿都没去。”
终于忍不了了,打横将周氏抱去了床上。
第二日,周氏伺候江霖舟穿衣上朝。
“来人,替我把这些书信都整理好,一会要呈给圣上的。”
周氏想着女儿的叮嘱,余光瞟了瞟那堆书信,问:“舟郎近日里朝上一切可还好?”
江霖舟张开双臂,眯着眼睛正享受着周氏贴心的服侍,一想起公务,眉头不自觉地攒了起来。
“最近圣上在愁淮南一带水患,不知该派谁去。”
“朝中大臣无人可派吗?”
“这等重任,皇上必得选一个至亲至信又能力出众,可又无甚实权者去,所以难选。不过近日在朝中听到不少对五皇子的赞赏声,连皇上也常提到他。”
周氏心中暗喜,女儿的眼光果然没错,五皇子是一个有成算的人。
“那可有将治水之任交与五皇子的意思?”
江霖舟摇了摇头,“即便是圣上提到了,那朝中也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举荐的,毕竟五皇子出身如此,又常年受皇上冷落,若是触怒圣颜,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穿戴完毕,江霖舟耸了耸外袍,抬脚准备出门,却又被周氏给拉住。
“那老爷为何不去做那个第一个举荐的?”
江霖舟惊诧,“我疯了吗?要是惹得皇上不快,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五皇子勤勤恳恳这么多年,皇上不可能不看在眼里,只是碍于他的出身。皇上说不定就在等外臣们对五皇子的肯定,来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呢?”
江霖舟凝神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脸色瞬间僵了下来,指着周氏忿忿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叫我卖给五皇子这个人情,好让人家五皇子娶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