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干的?
永福王的脸阴沉得可以低下水来。
是凛花门吗?永福王其实还不确定,依永福王的个性,有疑虑便可杀之。可区区一个如江荣棠这样的弱女子他都杀不掉,更遑论像凛花门这样的大型组织。
江湖一直都有凛花门的传说,可至今无人知道凛花门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除了凛花门上下都是女人,她们都对商贸极具兴趣之外,其他大家都一无所知。这个组织的背后是谁,她们到底有多少人,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为何如此神秘,无人知晓。
永福王其实还不确定凛花门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他确实还不敢妄动。
“去,去东郊长亭,在长亭的第一个石柱上绑一根青灰色布条。”五百万两白银,其实对于永福王来说根本无需五日凑齐,之前他只是想多些时间调查,如今他却是等不及了。
不一会儿,鸣雀阁内,魏启正便收到了消息。
“哟,这老家伙着急了,估计肉疼着呢,耐不住了。”朱尔思讽刺道。
“晚上去吗?”陆展风问道。
魏启正笑了笑:“去了做什么?这都这么晚了,我可不想见他。我们所图,不就是五百万两银子嘛?如今安庆侯已招出那银库,又何必跑这一趟?有这功夫,我们不如今晚和安庆侯好好聊聊吧。”
陆展风的神色不由得显露出了担忧来。
“展风,永福王会怎么对你父亲,我想你预料得到。你父亲已经关了那么多日了,今晚,你去劝劝他吧。”
陆展风看了看魏启正,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三人这一番忙碌都有些饿了,草草吃过夜宵后便要开始审问安庆侯。
安庆侯被一连被关了好几日,愣是没人理睬,心情经过过山车似的起伏后,也归于平静了。他现在大有任人宰割之意,破罐子破摔了。
“呜……”牢门再次被打开。
安庆侯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魏启正。
“见过四皇子殿下。”安庆侯只是淡淡打招呼,却没有起身行礼。
“安庆侯这几日在牢中,过得可好?”魏启正终于开始正常和安庆侯说话了。
安庆侯微微惊讶,看了看魏启正,仍是淡淡地说道:“不错。多谢殿下照拂。”
“前日,我派人于永福王谈个交易。”
安庆侯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
“我让永福王以五百万两白银来换你。你说,他会不会换?”
安庆侯不由得心乱如麻,凭他对永福王的了解,永福王才不会拿五百万换他。
至于眼前的四皇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钱?还是为了向皇帝交差?或是四皇子要下更大的棋,连永福王也想抓?
“安庆侯,你怎么不说话?你猜猜,永福王换了没?”
安庆侯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必不会换。”
“是。看来安庆侯,对永福王甚是忠心啊。永福王一点都不担心你会在我手上出卖他,供出银库所在。”
安庆侯沉默。
“想必安庆侯是为了一家老小吧。不过你可知,我已找到了城西银库?”
一听到“城西银库”这四个字,安庆侯的眼睛立刻瞪大,流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
“你…… 你们……”
“安庆侯信吗?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说的更详细些。那城西银库最外围的外墙,如寻常人家,不过是普通竹子茅草,再往里便是砖砌高墙,再往那便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银库。”
安庆侯已经瘫软在地。
“来人啊,把那玉如意拿来给安庆侯瞧瞧。”
这玉如意是整个银库最值钱的东西,魏启正笃定安庆侯一定认得。魏启正一声令下,便立刻有人奉上一对玉如意来。
安庆侯只看了一眼,便确信无疑。
“你……你如何得知所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安庆侯已语无伦次。
“我如何得知所在,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永福王会怎么想?侯爷觉得永福王会怎么猜?他会觉得,是谁告诉我的?”
“你……你!四殿下真是好本事啊!”安庆侯知道自己完了,他立刻想起安庆侯府一家老小,两行浊泪便落了下来。
“安庆侯,我希望你明白,现在永福王已经不想要你了,他不仅不会保你,还想要你死。之后该如何决断,相信侯爷心中自然有数。”
安庆侯低下了头来,他在纠结,他在顾虑,他在不知所措……
“来人,请陆展风。”魏启正走出牢门前,落下一句话。
什么?
安庆侯一下便抬起了头。
虽然自家的这个儿子,和自己算不上全然的父子和睦,可陆展风作为安庆侯府的嫡长子,文武双全,聪慧敏捷,安庆侯还是很看重他的。
他万万没想到,今日竟会在魏启正的暗牢中见到儿子。
陆展风深吸了口气,走进了牢房。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安庆侯凌乱的头发,似乎一夜苍老的容颜,还有脏兮兮的衣衫,和暗淡的目光……
他喃喃道:“爹……”
安庆侯一下失去了理智:“展风!你怎么会在这!你没事吧?出了什么事?可是四皇子把你抓来的?”
陆展风看了看安庆侯,轻轻摇头:“父亲放心,孩儿没事。今日……若不是四皇子相救,恐怕我已成为永福王的刀下亡魂。”
“什么!”安庆侯的眉头皱了起来。
陆展风低垂着双眼。他虽不想欺骗父亲,可他很清楚父亲的性格。若是告诉安庆侯,自己早就归在四皇子门下,这次的抓捕根本就是里应外合,那恐怕父亲永远不会招供,父子关系也永远别想和睦。
他选择用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解决所有的事情。他坚信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他很清楚,唯有选择合适的人追随,才能保证安庆侯府的兴盛。
“今日突然有刺客杀入侯府,幸得四皇子殿下相救,现在府中人员已都被四皇子秘密保护起来了,一时半刻孩儿想永福王是寻不到的。”
安庆侯愣住了。他没想到,他一家老小都在魏启正的手上了,魏启正刚刚却没有说半个字,更没有拿这个来要挟他。
“他……竟动作这么快。”
“是,孩儿也是这一次才知道,原来久病不愈的四皇子,如此深不可测。这私盐案,我看他步步为营,早有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