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侯的眸子暗了暗:“哎,这次恐怕我是逃不过了。贩卖私盐……是何等大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是爹连累了你们……四皇子救得了我们一时,救不了我们一世啊……”
“父亲……也许一切,还有环转余地。”
“哪还有余地?”安庆侯的眼泪又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陆展风第一次意识到,往日里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的父亲竟是如此脆弱。在永福王的布局下,不过是个任人宰割可随意丢弃的棋子。往日所有的盛世荣宠,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爹……四皇子殿下追查此案至今,都从未向皇上汇报过。不然爹进的早就是那刑部大牢,又怎会在此呆着?”
安庆侯激动了:“什么意思?难道四皇子愿意为我们安庆侯府脱罪?”
“爹……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岂能轻易脱罪。如今能保安庆侯上上下下的性命,已是万幸了。”
“你确定四皇子殿下能做到?”安庆侯有些动心了。
“爹……今日来牢房看你前,四皇子也与我聊了许久。他甚至父亲在此事中不过是永福王的棋子,若是爹能反水永福王,全盘拖出私盐生意的各方细节,使所有相关人员一网打尽,即便动不得永福王,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四殿下答应过我,只要爹爹你肯供出所有实情,他便一定保你性命无虞。”
安庆侯还是有些犹豫:“四皇子殿下……虽聪慧过人,极具城府。可我跟随永福王多年,深知其根基深厚,心机颇深,此番我们得罪永福王,怕已万劫不复。四皇子毕竟只是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真的能保得了我们嘛……”
“爹,无论如何,今日四皇子就保过一次了。今日若不是四皇子,恐怕安庆侯府上下早就无一幸免。如今永福王已经起了杀心,无论爹你招或是不招,永福王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今之计,只有依附四皇子殿下,方有机会获得庇护。”
安庆侯看着陆展风真挚的眼睛,低下了头,这个决断对他来说太大了……他实在不敢一时激动就贸然作出决定。
“你让为父想想……想想……”安庆侯喃喃地说道。
“好。”陆展风也不想逼安庆侯,没再多说,便离开了牢房。
陆展风离开后,安庆侯便被移出了牢房,住到了重兵把守的密室之中。虽然还是没有任何自由,不过住宿条件可是直线上升。安庆侯也不怕魏启正想毒死自己,吃饭也安心了许多。
永福王却一点都不安心,他在永福王府内辗转反侧了足足两个时辰,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管家,那布条你绑上了?”永福王不得不再次确认。
“回王爷的话,绑上了的。”
“会不会是不到五日,他们便不会着人去瞧。”永福王皱了皱眉头,开始暗自思索,“他们到底是故意不来,还是根本就没看到。”
“王爷……要不要小的赶紧派人去把其他几个银库的东西撤出,这万一……”管家支支吾吾地说道。
永福王眉头紧锁,没有立刻回答管家的话。
他心中确实担心,若是这城西银库所在是安庆侯供出,那么其余还有两个库房便也岌岌可危。可他又怕这是个连环套,若人偶然发现了其中一银库,那么他若是主动去转移财物,说不定反而为对手引了路。
永福王最终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先不要妄动。但着人悄悄去通知所有银库,加强防守,这几日千万不可大意。”
“是。”管家立刻应道,赶紧去办。
管家离去后,永福王独自在卧房中左右思索,他到底有没有把银库位置告诉过国公府江霖舟?凭借江霖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配知道的。可不知为何,永福王总觉得一颗心惴惴不安,那江荣棠就出现在漕运码头上过,若是江霖舟和江荣棠根本就是沆瀣一气,那江霖舟到底能透露多少秘密?
“来人啊。”永福王突然说道。
瞬间便有个隐卫从天儿降,落在了永福王面前:“去,今夜潜入国公府,暗杀国公府江霖舟,江荣棠,暗中执行,不可声张。”
国公府内,夜已深。
江荣棠和江霖舟已经各自入睡了,成梳则睡在江荣棠的房内。
这段时间成梳一直都陪着江荣棠睡觉,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国公府内多了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她大概能猜出,以国公府的本事是请不到这样的人的,一定是有人暗中保护着。既然如此,那么国公府一定存在什么危机。
她不放心江荣棠一个人睡,便坚持同住。江荣棠自然也知道自己情况危险,便同意了成梳的要求。
这时,永福王派来的杀手正在朝国公府慢慢靠近。国公府的五个暗卫一下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立刻有一个人跳到了江荣棠所在的院落,时刻保持警惕。
永福王派来了五个杀手,这个数量可是令人不乐观。
一个杀手果然直接冲江荣棠的院落而来。在外围的暗卫立刻跳了出来,拦住了杀手的去路。那杀手自然不想缠斗,立刻跳出了另外四个杀手,与暗卫打斗,而那领头的则继续冲往江荣棠所在的院落。
那暗卫虽知道不可贸然暴露身份,可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万分,再不喊可就危险了。
“有刺客!有刺客!”暗卫大喊。
江荣棠立刻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成梳也立刻跳了起来,跑到了江荣棠身边,保持警戒。心素也立刻从丫头房里跑了出来,来到了江荣棠的卧房。
“小姐,有刺客!”心素紧张地说道。
成梳当机立断,打开了江荣棠的衣柜。
心素:“成梳,你干嘛?”
“我换上小姐的衣服,你一会儿扶着我出去。小姐你也快穿衣服,穿我的。”说着成梳已经把自己衣服换下来,递给了江荣棠。
江荣棠立刻说道:“成梳,这样对你太危险了!”
“小姐别怕,我会武功,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但小姐就不一样了,一旦被抓住就麻烦了。”
江荣棠只觉得有理,便随成梳一起换了衣服。
一旁的心素觉得五味杂陈,虽然她总有点吃醋江荣棠对成梳过于信任,可在这危难关头,自己却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成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