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如何能听不见。”江荣棠食指扶上下巴,暗暗思忖。不用多想,这估计是江荣锦母女去撂赵若灵的面子不成,所以想出的阴招来。
赵若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姐姐,这可怎么办啊?我爹娘本就不愿我嫁给五殿下,如今听了这流言更是气的都不让我嫁过去了!”
江荣棠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还笑啊!我都快急死了!”
江荣棠摇了摇头:“我笑你那恨嫁的心啊。被人说成这样,不为自己生气,反倒是担心自己嫁不了人。”
赵若灵听了这话又羞又气,恼得直跺脚:“姐姐!你取笑我!都这时候了!可别闹我了。”
“你别担心了,这件事相信五殿下能处理好的。”江荣棠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啊?”赵若灵还是有些担心。
“五殿下刚刚受到皇上的重视便有与之相关的流言四起,皇上如何能不注意到?皇上既能注意到,也会问责五殿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五殿下都得把这件事解决好了。”
“真的吗……可这事情,五殿下能怎么处理……”赵若灵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你不相信你的未来夫君?”江荣棠笑着问道。
赵若灵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信他。”
“那便是了,你就回府安心等着吧。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五殿下也不值得你倾心了。”
赵若灵听了,只觉得言之有理。她看着眼前的江荣棠,不由得感叹道:“姐姐,你为何这么厉害,我每次有解决不了的事,只要来找你,三言两语就帮我解决了。”
江荣棠面上笑了笑,没有答话,心中却不禁掠过一丝凄凉。
你若是同我一样,有过一生悲惨,有过一次死亡,你也能同我一般洞悉世事了……
隔日,朝堂之上。
一切果然入江荣棠所料。
京城谣言四起,皇帝又一贯多疑,自是在京城眼线众多,很快皇帝便在深宫中听闻了流言。
今日一下朝,皇帝便把魏启璟留了下来。
“璟儿,最近京城流言四起,你可有听闻?”
“略有耳闻。”魏启璟倒是没有表现出慌张或害怕,答得不卑不亢。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的语气里已有了质问的意思。
“回父皇的话,惠定侯家小姐性情柔顺,温婉和善,这一切背后定是有小人作祟。”
“天家之事,岂是这些市井小民可议论的?皇子大婚,可是举国上下的大事,不容有失。璟儿,你可明白朕的意思?”皇帝的眼里已有不悦。
“儿臣明白。还请父皇放心,给儿臣些许十日,儿臣定当平定流言。”魏启璟说的仍是不卑不亢。
皇帝缓缓点了点头,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嗯。下去吧。”
安定侯府二公子陆展风和国公府大小姐江荣兰的婚礼终于如期而至。
婚礼之盛大连江荣兰本人都意想不到,安定侯府和国公府门前的街道都挤满了人,迎亲的队伍足足占了三条街。整个京城都因为这一桩喜事而喜气洋洋,反倒是两位新人没什么感觉,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完成一次家族使命罢了。
正当新娘的花轿终于来到了安定侯府门口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朱炳石,正是清河侯府那位购买策论后被江荣棠当场戳穿的半吊子。
只听喜婆大喊一声:“有请新郎踢轿门!”
周围敲锣打鼓的声音停了下来,围观的百姓都激动地注视着陆展风。
正当此时,朱炳石抓住时机跳了出来,高声嚷道:“男盗女娼!果然登对!”
周围人听了这话,立刻一片哗然。陆展风虽无心江荣兰,却也不喜欢被当街羞辱,他转头横眉道:“你什么意思?”
朱炳石见全街的人都看了过来,心中不由得窃喜,说得更加来劲:“安定侯贵为侯爷,竟然勾结盐商,贩卖私盐,意图掌控江南一带的商业命脉!盐业乃官家独营,安定侯府如此行为,岂不是盗取国家之财?国公府家二小姐曾入我清河侯府,在府中被永福王奸污,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却整日口口声声说要嫁给当今五殿下!大家说说,这定安侯府配国公府,不是男盗女娼是什么?”
朱炳石这人不善文辞,骂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这骂街的本事可谓是如火纯青,围观群众立刻一片哗然,对着陆展风和那顶红轿子指指点点。
定安侯和江霖舟的脸立刻全黑了,他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瞪着朱炳石,简直就想当场把朱炳石活剥了。两人千算万算,又怎么会料到大喜的日子会有这么个知道那么多内情的疯子跳出来。
陆展风本就是个心气高的,听到这一番话,见到这一通指点,站在轿门前刚抬起的脚又落了下去,他皱了皱眉,直接进了安定侯府。
江霖舟见状,自己的女儿可不能被白晾在安定侯府门前,立刻着喜婆把江荣兰抬回去。
江霖舟没什么动作还好,一有动作立刻受到了大家的关注。人人都指着江霖舟,取笑国公府出了个这样的女儿。周氏站在江霖舟身旁,早就面如土色。
江霖舟见众口悠悠,便也赶紧打道回府,不料京城的百姓都十分大胆,竟是将江霖舟拦住,直问江霖舟是不是真的。
江霖舟本就心中气结,见众人凑上来的丑恶嘴脸,不由得觉得颜面尽失,他站在人群中,高声喊道:“江荣锦早已被我逐出家门!如今她已不是我国公府二小姐,往后她的事也在与我无关,五殿下更不会娶她这样的女人!”
江霖舟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也都没了兴致,纷纷散了去,一旁的周氏却已泪水滂沱,直拉着江霖舟说着“不要”。江霖舟哪会理睬周氏,甩了手便快步回了国公府,周氏追了一路,一到家便听到江霖舟在正堂里发脾气。
“来人啊!把二小姐赶出去!带到离京城最远的庄子去!派人死死看着!让她别再出来丢人了!”
周氏听了这话,只觉得晴天霹雳,当场晕了过去。江霖舟见周氏昏倒,不仅不心疼反觉得没人再来唠叨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