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便就这样草草收场。
第二日一早,江霖舟便来到了清河侯府,若不是那朱炳石捣乱,国公府又如何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局面。江霖舟气得一夜没睡,想着一定要来找清河侯理论。
江霖舟一进清河侯府门,便直接冲到了正堂。
“国公爷!您不能就这么冲进去呀,待小的传报一声吧!”门口负责看守的小厮拦不住江霖舟,嘴上苦苦相劝,却也不敢动手。
他听见动静,转头问书童:“去看看,外面发生的什么事?”
书童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
书童回答道:“老爷,快去看看吧!国公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气势汹汹地就跑到咱们府里来了。”
清河侯皱了皱眉头,撂下笔向前堂走去。
“不知国公爷来到本府是有什么指教?”
江霖舟原本着急上火的,看见清河侯出来了,便强制压下了自己胸中的怒火,拱手作了一揖道:“侯爷!老夫自觉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清河侯昨日写了一日的奏折都没出过书房,自是不知道昨日在大街上发生过那么多事,顿时一头雾水:“国公,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江霖舟气得吹胡子瞪眼:“还能有什么误会?昨日贵府三公子在我兰儿出嫁时,当街说我出我女儿被永福王奸污!让我当街颜面扫地!”江霖舟口中的女儿自然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过盛怒之下,江霖舟也不管措辞了。
清河侯一听这话便惊了,这话说出来,确实是大事!而自家的倒霉儿子自家知道,以朱炳石的性格,他还真的可能干出这种事。
“快把少爷叫出来!“清河侯很清楚,如果他不当着江霖舟的面很骂朱炳石一顿,那么今天可就是江霖舟狠骂自己一顿。
很快,睡眼惺忪的朱炳石便站在了正堂。朱炳石一下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江霖舟,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说说!怎么回事!”
朱炳石耸耸肩:“没怎么回事,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江荣锦事清白的吗?永福王奸污江荣锦就发生在我们府上,我怎会不知!”
“啪”,清河侯一巴掌打在了朱炳石的脸上。
“爹!你干嘛!”朱炳石一脸委屈。
“糊涂东西!知不知道祸从口出!”清河侯见儿子一副烂泥扶上墙的样子,真有些生气了。
江霖舟气愤地说道:“清河侯,我今日来不是看你管教儿子的。我就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要这样害我国公府,我国公府何曾对不起过你?”
“国公府就是对不起我了!”还没等清河侯说话,朱炳石便抢话答道,“我好不容易重金买得一篇治水策论,原能得老师赞赏,不料竟被你们家四小姐江荣棠当场戳穿,致使我永不能入宫求学,颜面尽失!”
清河侯在旁边一听,都要晕过去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骂人还顺带黑了一波自己。
“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欧吃够吗?你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情,居然还理直气壮,怪别人揭发你,还跑去报复,看来得用家法好好管管你了!”
江霖舟听了这话,完全没去想朱炳石如何如何愚蠢,如何如何取巧,只听见“江荣棠”三字,便又气得一路跑回了国公府。清河侯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追去,在家里管教儿子了。
江霖舟还没到国公府,周氏就已经找上了江荣棠的门,将长风院的门拍得坑坑作响。
江荣棠一将院门打开,周氏便立刻冲了起来,撒泼一样地喊了起来。
江荣棠,你这个狠心的毒妇!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家锦儿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你好狠的心肠啊!连自家姐姐都不肯放过!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周氏一边说着一边就倒在了长风院的地上,撒泼打滚。
江荣棠见状,只是淡淡地对心素说道:“心素,去给我搬张凳子来。”
心素应了声便立刻搬来凳子,江荣棠坐在那凳子上,看着周氏满地打滚,不言不语,面色清冷。
这时,江霖舟总算是回了府。一进长风院他便看到了满地打滚的周氏,和坐得端端正正的江荣棠。
“放肆!你们这都在干嘛?”江霖舟见周氏这副泼妇的样子,心中便觉得十分厌烦。见江荣棠一脸冷漠,也多少觉得有些不悦。
“父亲,周姨娘突然跑到我这来撒泼,我不知她要做什么,便只好在这等着,看她何时能与我好好说话,我便与她说。”江荣棠冷冷地说道。
江霖舟见江荣棠这幅态度, 皱起了眉头:“荣棠,这是你庶母,你怎么能任由她在地上闹腾,却冷眼旁观呢?”
“爹,您也说了,她是我的庶母。她跑来我长风院大吵大闹,我也不好直接把她拉出去吧?便只能如此了。”
周氏见江霖舟一来便为自己说了句话,便立刻扑到了江霖舟的身旁,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老爷!锦儿的清白就这样毁了啊!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使的阴招!”
“周姨娘,我敬你是长辈,凡事都让着你,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一个女子,如何能毁二姐的清白?”
这时,江霖舟忍不住怒道:“若不是你得罪了那清河侯府的朱公子,他又怎会突然在你大姐大婚时来大吵大闹!你不过是入宫读了那么两天书,便给为父捅出这样的篓子来!你可有顾念过国公府的名声!”
江霖舟在意的当然不是江荣锦的幸福,把女儿呈给永福王享用以换得国公府的利益,他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国公府这样的丑事却被当街揭发,江霖舟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清河侯府朱炳石花重金买来策论,想博朱太傅的赞赏,自己没才华也就罢了,还不好好研读那策论。那日即便我不揭穿他,太傅又怎会看不出来?朱炳石自作聪明,咎由自取,又与我何干?如今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丑闻,爹爹不问二姐,不问朱炳石怎的如此小人之心,反而跑来问女儿,爹爹难不成是想让江家所有女儿的名声都坏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