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夜晚,都有着相似宁静的氛围。路灯下冷清的莫名落叶,像冬季一样。
不绝于耳的声响说明这个世界的活力永不停歇,如果这些声音,都和自己有所关联,该多好,算是热闹吧!所以说,所谓体会不了的感觉其实是一种无奈,又或许是一种痛苦。因为那些声响里,究竟都有些什么?
明晃晃的灯光下,一张欧式的餐桌旁,坐着一位喝着酒的女士。她端起酒杯的样子很美,但是这已经是她的第二杯威士忌了。期间,只有服务生短暂的在她的旁边,服务生也只不过是收拾一张桌面上留下的正反对比。
每一张餐桌其实都是一样的,快乐和失落,温馨和狼狈,相辅相成。
那本来就是一家欧式的餐厅,自由的像一个农家小院,有室内灯火明亮的餐厅,还有室外像花园一样的就餐区。很典雅。与其说是浪漫的象征,不如说是一种内心的配合,很神奇。因为在那里,一个人吃饭,不孤单、一群人吃饭,不夸张。
灯光,配合出演了一番心境、安静,随意留下了旷世唯美。
女士叫来了服务员,她点了一份蔬菜色拉和一小块牛肉。她的微笑带着些许可怜和迷茫。也许,这些,都是晚餐了吧!
服务员微笑的点了点头,把餐单收起,合在胸前离开了。桌面的蜡烛,因为服务员的走动伴随的风而摇曳了一下,灯光下,再次剩下女士一个人,还有一杯酒。
安静些吧!月亮不曾声响、星星不曾舞动、云朵点缀视觉、晚风掌握心的火候。
女士的眼角,终于落下了一颗泪,晶莹剔透的滚烫和冰冷的空气相结合,滴在了服务员刚端上来的那小块牛肉。
那位女士,是安小蛮。如今的她,终于成就了一番过去梦里的自己。好像很唯美、但至始至终,失去的也许并不会像自己的父亲的事业那样,失而复得吧!
当叉子扎入蔬菜色拉的时候,视觉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了一位端着酒杯的男士。
他留着些许浓密却不扎眼的胡须,他带着微笑看着安小蛮。
安小蛮的头抵在手上,微笑的摇了摇头。对面的人,她认识,孙伯伯。仿佛熟悉的燕尾服、熟悉的绅士态度。
孙伯伯挺身靠在餐桌上说:“要不要再帮你拿杯酒,没事,有我呢?”
有一种声音就像入味的排骨一样,它随时可以在脑海翻腾,它可以无数次的被忘记、但是它更肆无忌惮到随时可以撕心裂肺。
(小爷没跟你说过在外面少喝酒吗?------你现在可以多喝点了,反正我来了,我待会儿送你走。)
安小蛮轻轻地说:“他说过。”
“嗯?你说什么。”孙伯伯不知所措的揉搓了一下手说:“你没事吧!”
安小蛮仿佛使劲挣大了一下眼皮说:“你去帮我拿一杯酒吧!”
这个世界上,可悲到有一种满足,特别简单,就是得到一句相对顺心的回应。然后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完成那个回应。
那个回应是真心的。太好了,终于渺小的自己有了价值。
那个回应是违心的?还好吧!算是付出过了,应该可以得到自己心灵上的满足,再加上付出的影响力,应该还可以得到一些卑微的附加回报。然后,顺着附加回报开始幻想未来和永远。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职业类似心灵的感应师,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他可以读懂患者心里的感受,并且去体会、去帮患者找到出路。那他心里,还有自己的感想吗?
“砰。”
突然,安小蛮的手一松,酒杯,粉碎在了地上。随着酒杯落地的声音,她趴在了桌子上。
她喝醉了。想睡着的人,就睡吧!去梦里一场好了,在那里,至少有零时的港湾可以停靠,虽然暂时,却也安心。
这个场面孙伯伯付掉钱以后,背起安小蛮走了。
半路上,孙伯伯用蓝牙耳机接听了安总的电话。之前,他给安总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在餐厅里碰到了安小蛮喝醉,因为不知道安总家里有没有人,所以先带去了自己家里。
“我马上派管家来接她。”
孙伯伯手里拿着一杯热水说:“好的,和管家说一下,带件小蛮的衣服过来。”
挂完电话后,孙伯伯走到沙发边。而迷迷糊糊的安小蛮,已经吐了一地。孙伯伯扶起她,让她喝了点热水,还帮她盖了一条毛毯。
安小蛮的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话,其中,有三个字比较清晰,圣诞节。
不久后,管家来了,安小蛮被接走了。自己的管家,也开始打扫沙发了。孙伯伯静静的盯着沙发的一角看了很久,也许他该感到失望,因为安小蛮的那段话里,除了圣诞节以外,还有一个人名和一段仿佛惆怅的感情。
一个角落里,能够看到星空的浩瀚和伟大,也可以细数内心的寂寞和无奈。
一刻苦思冥想,也能是种永恒、一种兴高采烈,多希望被永远纪念。
内心的感受,从一个比天还要高的角度落到一个比海还要深的漩涡。
懂了?静了。累了?能睡好吗?
……
因为听到断断续续的句子里有圣诞节,那个人,终于疯了。
孙伯伯。
首先,他去了一个设计中心,雇佣五个设计师帮他设计一个独特的空间,那个空间,属于圣诞节。
圣诞节呀!寒冷的飘雪、暖心的篝火、幼稚的雪人、未曾醒来的梦。
其次,他去了一个豪华的酒店,他订购了满满的一桌子的食物。
平安夜的浪漫,糖果,点缀甜蜜、火鸡衬托圆满、蛋糕凸显暧昧。
还有无穷的装饰。
可笑的是,距离圣诞节的温馨,还有足足五个多月的时间。另外,就算圣诞节真的降临,会温馨吗?
开什么玩笑?要干嘛?
孙伯伯拿着一系列的单子,坐在一栋大楼的大堂里,靠着墙壁,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好久好久。
乌云,遮蔽的不止是奢华的亮光,它盖住了内心的眼睛。世界上,那么多没有失明的盲人,来来往往。
孙伯伯的前面站着一个设计师,那是孙伯伯的朋友,他说:“你想干嘛?表白吗?”
“我想让她开心。”孙伯伯停顿了一下说:“我想让我们都开开心心的。”
“孙疯子,你该醒醒了,你还记得以前吗?”
以前,好遥远,闭着双眼,回眸一刻。
遗憾,变成了以前、拥有,只是变成了纪念。
时间连绵不绝,像穿针引线那样,一天又一天的完美。
孙伯伯抽开了安小蛮眼前的丝巾,一个圣诞节的夜晚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飘着雪,仿佛落尽悲伤、燃着火,就像烧光遗憾。
“喜欢吗?”孙伯伯拍了拍安小蛮的脑袋,转过身面对着圣诞节的夜景说:“我想,你应该是喜欢圣诞节吧!”
“还行吧!”
孙伯伯转过身微笑的看着安小蛮,说话居然失去了那种绅士的风格,他吞吞吐吐的说:“相信吗?会有圣诞老人的降临。”
一切都仿佛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那栋临时搭起来的玻璃房子里,晚餐开始了。
之前在筹备计划的时候,孙伯伯告诉音乐中心说:“她喜欢听钢琴曲,这样,我挑个几首,我知道风格。”
突然,真的出现了一个圣诞老人,他欢快的走到安小蛮旁边,放下了礼物。
之前在筹备计划的时候,孙伯伯告诉礼物中心得人说:“这虽然只是一盒巧克力,但是,我需要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店员笑着说:“你的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孙伯伯摇了摇头绅士的说:“她现在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音。接着,只见陈远信冲进了一栋大楼。
冷风吹过忧伤湖泊,寒夜,梦境忧伤。
米嫣的工作室,就在那栋楼里。
陈远信气喘吁吁的冲进米嫣的工作室。一场仿佛隔世般的交谈开始,然后争吵、接着冷静、随后动手扭打、再然后摔门而出、最后,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米嫣的办公室里有米嫣、方一龙、魏雪和圆圈,还有孙伯伯。
孙伯伯找到了米嫣,告诉了她自己为安小蛮准备圣诞节的事情,在吃饭的时候,中途她去了次洗手间,结果就不见了。
那些话,冰冻了所有的环境,陈远信听完那些话,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孙伯伯面前说:“圣诞节,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冬天嘛?”
方一龙叹了口气,拍了拍陈远信的肩膀说:“信,你冷静点。”
陈远信深呼吸了几下,晃动了一下手指说:“我从进来第一眼就看出,你和她不配,你别作的这么过分。你死了这颗心,你该干嘛给我去干嘛!你和她年龄差多少,你没数吗?”
说完,陈远信办公桌上拿起一个计算器,拍在了孙伯伯的手里。
那个爱冲动的他,就像回来了一样,可惜一切都不一样了。所谓的不一样,只是周围的环境而已。
“她和我说圣诞节的时候,骂过你。你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吗?你伤害过她吗?”
一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陈远信和孙伯伯终于动起了手。
陈远信被拉开以后,用手指着孙伯伯说:“我会撒泡尿自己照照清楚的,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陈远信就奔出了工作室。
世界,突然就像孙伯伯设计的圣诞节那样,漫天的飞雪夹杂着尘埃飘落。悲伤配合着无奈潜水深海。
孙伯伯再次回到那个圣诞节的现场,他砍掉了那颗圣诞树、推倒了道具雪橇犬、砸碎了玻璃房子。
一个人的颓废加奔溃,两个人的思想就够了。
……
七十二小时的煎熬,看不到光芒的样子,在瞬间的琐碎里,无助且透明。
蓝心辰走进米嫣的工作室,把外套挂在一个椅子背上说:“他爸爸也找不到她人,店里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说是开车出去的。”
陈远信立刻站起来,他穿上外套,走到蓝心辰边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明天晚上你煮点晚饭吧!我可能叫大家一起去家里吃。”
方一龙站起来有点严肃的说:“你又要去那个车站了吗?”
“不管怎么样,人总得先找到吧!”
方一龙蹲在圆圈前面笑着说:“圆圈,爷爷那里我们大后天再去吧!叔叔到时候请假陪你去,好吗?”
魏雪也说:“等方叔叔回来了,我们把爷爷接过来呗!”
方一龙看着陈远信,扔过去一件衣服说:“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呗!我知道加油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