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波氧气袭来,一束凛冽的阳光穿破黑夜,洞穿落寞,多好。
树荫倒退,内心纯粹。又是一个出发的早晨那样,兴致勃勃的内心、风平浪静的表情。
方一龙开着车子,带着墨镜,迎着朝阳的刺眼,内心也许同表情一样,微笑着,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也微微的搭在方向盘上。
后座上的魏雪左手拿着手机看着,右手握着圆圈的一只小手,而圆圈趴在半开着车窗上,安静的看着窗外
好像……
……
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方一龙就起床了。在微微的清晨亮光中,他准备着一切。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那么的珍重、那么的奇妙。
也是,生活的过去总是那么难以下咽,但是昨天的属性、今天的倔强,形成一堵透明的墙,穿过来、穿过去,不痛也不痒。
方一龙走到魏雪的房门前,和以前一样的表情,犹豫了几秒后,他敲了敲门。
“小魏,起床了。”
圆圈的声音最先传了过来,他说:“已经起来啦!你早饭烧好了吗?”
“烧好了呀!”
小魏对圆圈说:“快点出去吧!看看方叔叔行李箱里都装了些什么?”
……
圆圈扭了个身子,坐到了位子上。一切都好像那么的有缘分,方一龙趁这个瞬间,将圆圈那边的车窗移了上去。魏雪看了看车窗,透过后视镜和方一龙目光相对,葳蕤一笑,而圆圈瞪着天真的双眼,静静的看着车窗的上移。
圆圈把手随意地靠在左边的时候,手落在了背包上。孩子的眼睛总是明亮又好奇的。背包的拉链是拉开的,圆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首饰盒,仔细的端详了一下。
圆圈举起首饰盒看着魏雪问:“这是你们要送给懒伯的护身符吧!”
“是的。”方一龙咳嗽了一下说:圆圈,以后喊懒伯叫爷爷吧,好吗?”
“哦!”
岁月的摇摆,时间的动荡。生活的渺茫里,映射了一场又一场的惊喜和平淡。
那一天,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
也许是平凡的一天、也许是心血来潮的一天。
懒伯正在招呼早晨餐桌上的寥寥几个客人,但是随着眼光的游离、思念的迫切,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是真的可以相通。懒伯抬眼的瞬间,看到了他们。圆圈张开了双臂,朝懒伯跑了过去,同时,懒伯也蹲了下来。
相拥的一瞬间,圆圈被懒伯抱起,一声甜甜的爷爷落在抱起以后的时间空隙里。
懒伯顿时泪流满面,他带着哽咽的声音,把回来了这三个字重复了好像无数遍。
回来了?也许知道重逢也只是短暂的,但沉浸的片刻总是美好的。
方一龙他们带着微笑,提着东西走了过去,方一龙说:“好香啊!叔叔。”
懒伯单手抱着圆圈,手忙脚乱的掀开蒸着馒头的锅子说:“快,尝尝吧!你们都还没吃早饭吧!”
一阵寒暄,那么的亲切。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一幕一样,那么顺其自然又那么的出乎意料,很久没见得人,相遇的时候,可以默契的像昨天还待在一起一样。
那场默契的相遇,曾今,发生在了陈远信和蓝星辰身上,他们重逢了,他们又远离了,甚至此刻的诀别,永世的诀别。
可是,方一龙他们的这一场重逢,总该没那么伤透人心吧!
懒伯招呼着他们走进了屋子,接着懒伯抱着圆圈坐在了凳子上,圆圈坐在了懒伯的腿上,说着话。大人哄着小孩开心,小孩满足着大人的安心。
重新回到了这里,像路过的旅客那样。但是对于每个人来说,就像看到眼里的光芒,都是不一样的。
突然,又有人来买包子了。
方一龙笑着对懒伯说:“叔叔您坐,我去给您收钱。”
客人惊讶地看着方一龙笑着说:“咦,你们是。”
方一龙转过头看着魏雪,又相视一笑,接着转过头对客人说:“我们,都是懒伯的孩子。”
客人,笑着,可是懒伯却真的幸福的笑着。
也许,幸福,都是透支的运气。因为总有人,那么觉得。
深邃的道理,那么动听、那么刻薄。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了,自身先扮演好一个演说家、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可能不会成为一个认真的听者,甚至观众。
天空的云彩,灰色的透明度。
路口的尽头,那么带有希望,又足足让人失望。
懒伯问:“酒鬼和他的女朋友呢?”
方一龙叹了口气说:“他现在已经不喝酒了,因为他在救援队上班。”
懒伯有点震惊的看着方一龙,方一龙说:“那是他的梦想,一直被我们忽略了。”
“真没想到。”
……
时间,孤寂的走过一分一秒。仿佛是最有毅力的一个物体,狂风天、晴天,都在无情漫步,无情的撕裂心的伤口。下一秒的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哭过一场以后,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客厅。
两只小猫根本没有估计她的情绪,它们在地上互相撕咬着、打斗着。仿佛她的哭声只是一种背景音乐、而她的眼泪,廉价的就像天空飘落的雨水,本该落地,应该干涸。
收拾了一番眼泪,暂停了几秒眼眶的深邃,安小蛮把行李箱拖到了沙发边上,打开行李箱,取出一件件衣服,整齐的叠好放进卧室的柜子。接着走到冰箱旁边,打开猫粮的袋子,在地上的小碗里倒了一些猫粮,两只小猫就像听到号令一样,前仆后继的围了过来。
也许,时间能让内心麻木起来。本来,应该两个人的闹剧,居然由一个人来演一场哑剧。
安小蛮先是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帘,打开窗子。微风袭来的那一刻,只是好像曾经,同时,她也打开了两只小猫的卧室的窗子,可惜,小猫仍在聚精会神的吃着自己的下午茶,没有关心到自己巨大的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究竟发生过什么。
安小蛮回到了客厅,取出了一个高脚杯,打开那个酒柜取出了一瓶他的红酒。
酒柜里的酒并没有被方一龙带走,甚至一瓶都没有带走。
当时方一龙还是有一些情绪的,但是安小蛮就是不让他带走,甚至恶狠狠地甩了一句:“滚开。”
这是谁的立场?那么坚定,只留下了一些后悔。
突然,手机响了。米嫣的来电。
米嫣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事情,安小蛮顺着酒意说:“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喝酒了呀!”
“在哪儿喝呢?”
“家里呀!和两只猫。”一边说着,一边躺倒在沙发上,还往地上另一只小碗里倒了一些红酒。
世界上,生老病死。一些简单的症状,医生能治,甚至自身都能恢复。但是落寞的席卷,医生都给不出良药,更别谈自身的愈合了。
米嫣走进屋子,习以为常的惊讶了一下。
周围的环境,像以往那样的整洁,只可惜沙发上不合时宜的躺了一个喝醉的人,沙发边,睡倒了两只微醺的猫,因为那两只猫真的喝了一些小碗里伤心的液体了。
也许人恶作剧的本性,都是一样的。但是谁都没有谁本该有的那些样子。
米嫣拿出了手机,发出去了一条短信。
一番深刻的道理,落俗。很多人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走在马路上的那一刻,可能会考虑到,某件事情应该关系不大吧!因为此刻真的不痛不痒。
阳光,夺去了衣服的潮湿、纸巾,焚毁了泪水的珍贵、信仰,游戏了一番逗留的空想。
米嫣走到车旁,重重的叹了口气。
仰望天空的瞬间,才发觉阳光照耀着每一个人。失望的、开心的、平淡的,何尝不是。
……
一辆车,带着焦急地速度,停在了米嫣公司的楼下,而米嫣一行人已经等在那边。
这是一个有前提的故事。其实,就像意外一样,未来对于现在来说是个意外,过去也同样,对于现在都是一场意外。
陈远信关好车门就奔了过去。
“怎么回事。电话呢!打过没有。”
方一龙说:“你先别急。我们试过所有的办法去联络她了,但是。”
“米爷,你怎么知道她不在的。”
米嫣说:“我钥匙落在你们家了。”
“你们?”
米嫣叹了口气说:“她没有离开,而是养了两只猫,在你的房间里。”
空气,仿佛传播了一种嘲笑的味道。
算什么感觉,体会一种无奈的后悔。连二连三,算打击?算刺激?
米嫣说:“信,在你离开以后,你有联系过她吗?”
“呵,与其死皮赖脸,不如洒脱点放手。分手那天,都已经摆明了。”
“可是,你有意识到过假象吗?”
方一龙说完,陈远信皱了皱眉头,没有顾及任何人的眼光,他走到汽车旁,打开车门,开向了远方。
其实,那只是所有人都认为的远方。
他的车速,在规定的范围内,已经飙到了极限。他去了好多个地方。
与其说,不如做,可能结果依然不动如山着,而悲痛慢慢渗透伤口,但是照样能倔强到不用任何一人去安慰,自己的伤,自己舔。
他在干嘛?他在,找安小蛮。
米嫣给陈远信发了一张图片,是拍的照片,照片是安小蛮写给陈远信的一封信,信纸已经被揉皱。安小蛮在信中的一段说道:我要你搬离这里是因为我感觉到你的不值得,因为你毕竟回来少了,房租得照付。其次我是想让你回来。我知道通过救援队的考核一定很辛苦,但就算你以后不是摄影师了。呵,不过也算了吧!我们能算什么呢?
过往的感觉再次苏醒的时候,发现特痛,为何煎熬,因为遗憾。但是谁都没资格去揭开别人的伤疤。
如果像以前多好,可是已经变革。
真想做一个思想的体验家,去体验一些人的内心承受。也许是自己真的没有长大?还是自己太傻?
陈远信打开车门,点燃了一颗烟。
烟雾袅袅,必定思绪纷繁复杂。突然,陈远信猛地扔下烟头坐上车,再一次高速离开。
远方的镜头渐渐拉近,一个穿着单薄的女孩蹲在路边。寒冷的路灯将冰凉的灯光连同月光一起洒在女孩的身上。
还没进入秋天的氛围,落叶居然开始展现了风采。
一辆车意外的急刹,停在女孩的面前。女孩抬头看着黑色的轿车,只可惜,车型、车牌都是陌生的。
也许是问路的吧!
陈远信打开车门迅速的绕过去站在安小蛮面前,等安小蛮也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拥抱便抱住了安小蛮。
十多秒以后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安小蛮身上,安小蛮使劲的挣脱掉说:“你来这里干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里?陈远信喝醉的地方、方一龙,安小蛮接他的地方、陈远诺特地奔过来的地方。
陈远信再一次一个拥抱抱了上去,头枕着安小蛮的肩膀。晶莹的泪水擦过黑夜的光芒,透析过去的珍贵。
任何一个挽留的余地,都好像需要一个拥抱来诠释。
“那送我回家吧!对了,谁说我要走啊?”
在那个熟悉的地方,小猫还没醒,其实这个家的一切都好像没变过。
“你今晚还是回去吧!不是说在备班中吗?”
陈远信看了看仿佛没变动过的客厅,终于算是安心的离开了。
半夜,安小蛮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房东发过来的,房东问:“安小姐,你到哪里了?你到底退不退?要退的话,明天过来吧!太晚了,中介那边都休息了。”
“我他妈不退了。”
接着,安小蛮又走到了楼下,打开她的那辆车的后备箱,取出一个行李箱。孤寂的夜色里,一个人又费力的把箱子搬了回去。只留下了那辆车安静的等在停车库。
那辆车很少被提到,但是一旦说到那辆车,仿佛回忆填满整个脑海。那辆车,相对来说拥有信仰。曾今,安小蛮一个人。带着小猫,开着这辆车,去过那个荒废的火车站。
所有的一切,对于一个耿耿于怀的人来说,都好想是在挽留。所以,就像伸出门槛的脚步,再次缩了回去。
安心的睡吧!穿越悲伤的森林,吹过痛心冷风的每个勇者。感情的斑驳,变得坚强,变得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