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明抬眼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楚泽天,楚泽天自从进屋以来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不发,突兀的说出一句,让桓明也是一惊。
岳璃歌点了点头,面上十分统一楚泽天所说的话,“是啊,桓明师父尽管说出来吧。”心中怼着个安王殿下十分感激,
自己方才差不一点就漏了馅,还好这个安王殿下出声,不饶若是漏了什么马脚,桓明只怕是要生疑,若是之后岳璃珠派人来查出了什么,现在事情还没有了结,岳璃珠要是临时想出了对策,岳璃歌此时也只怕是应对不暇啊。
桓明点了点头,缓缓的将自己曾经与岳璃珠提过的几个可以迷人心智的植株都说了出来,岳璃歌不知道问情到底是长什么样子,也不好直接就把问情的名字说出来,问情这个名字还是林老告诉自己的,这种附庸风雅的名字只怕是那个老大夫编出来的医术里记载的,岳璃歌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问情平时都怎么称呼,只好一个一个的询问桓明他说的每一支植株都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习性。
也是难为桓明了,不过是平日上山砍柴的时候偶然见过的一支小花,谁管它叫什么名字,平日里看着认识的知道是什么也就算了,若是不认识的难免自己随便取个名字以作分别,岳璃歌这么细细的问,桓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不够用了,花都长的差不多一个样子,自己平常也不是上山的时候稍稍看过,有的花自己当成草药用过所以略知习性,那些细微的区别自己哪里知道嘛。
岳璃歌事无巨细每件事情都问的清清楚楚,桓明被问的一脸苦相搜肠刮肚的把自己为数不多知道的形容词全部用上,也没能逃过这一次残酷的考试。
岳璃歌微微皱着眉头,“桓明师父,你说的这几种怎么听起来都差不多啊,也没什么差别啊。”
桓明都要哭了,岳大小姐,我总共就会说那么几句成语,都给了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这样的花太过怨念,桓明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且这话听起来十分的像是,被折磨的良家少女啊。
桓明坐在下首委屈巴巴不得看着一脸不满意的岳璃歌,梁婆婆看着桓明的脸色知道自己这个大小姐一旦认真劲上来了就没有平时那般体贴人,看着岳璃歌自己的想着桓明方才所说的几样东西,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岳璃歌是没有功夫安慰桓明了,便张开口,安抚了桓明几句。
桓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有些瑟缩也是在所难免的,梁婆婆宽慰了几句也就好了,悄悄地抬着眼看岳璃歌,岳璃歌现在正在十分认真的考虑着方才桓明所说的那几样话到底哪一个是林老所说的问情。
岳璃歌想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抬起头幽幽的看着桓明,桓明大晚上起来,刚刚睡了一半就被人从梦想中吵醒,现下又看到岳璃歌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十分慌乱,“岳大小姐,不知道您有什么事情不明白?”
岳璃歌想了一想问道:“桓明师父你可知道你方才所说的花中,哪一支花花瓣上会有黄色的粉末?”
桓明以为岳璃歌是让自己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更加明确的特点,没想到岳璃歌会问这样细节的问题,听了半刻,努力从自己的脑海中搜刮与方才岳璃歌问的问题有关的素材,只听桓明缓缓答道:“岳大小姐若是不问,桓明还想不起来。”
岳璃歌连忙问道:“桓明师父想到了什么只管直说便是。”
桓明开口道:“是有一种花,我素日在这深山之中,眼界短浅没有见过,那日上山砍柴不小心迷路了才有幸见了一次,我自己给起了个名字叫妙法。”
众人听到桓明说那花的名字俱是一惊,初初忍不住打趣道:“妙法?师父,那妙法旁边的小草是不是叫莲华啊?”
众人皆是忍不住低着头笑了一下,岳璃歌看着初初,低声训斥道:“初初,退下,愈发没有规矩。”
初初缩了下脖子,往后退了几步,但是眼睛中还满是憋不住的笑意。
桓明被众人嘲笑,自己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害羞的红晕,小声说道:“贫尼没读过什么书,平日里在读的唯有佛经罢了,想着反正是自己记着,就没有费心起什么名,让诸位见笑了。”
岳璃歌憋着,摆了摆手,深呼吸了一下才勉强将自己的笑声压住,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笑声,“桓明师父说的什么话,这个妙法的名字也十分的好啊,很有,嗯,很有佛性啊。”这话说完脸岳璃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连忙忍住。
桓明坐在下首,头愈发的低,脸上的红晕更盛好似火烧一般,小声的嗫嚅道:“岳大小姐。”
岳璃歌连忙正了正神色,“桓明师父还请见谅,方才之事是璃歌唐突,不过桓明师父说这个妙法怎么?”岳璃歌问桓明她方才没有说完的地方是什么。
桓明没有再沉浸在名字里,给岳璃歌详细的讲道:“岳大小姐,这妙法的样子正是方才岳大小姐所提到的那样,花瓣上会有黄色的粉末。”
岳璃歌听了兴趣更盛,“这花可有什么别的特点。”
桓明继续说道:“这花最大的特点就是那个黄色粉末,这花你初看时花瓣全是黄的,但其实不然,那黄色的不过是他的花粉罢了,它真正的颜色是红色的,你用手指在花瓣上一摸,花瓣上的花粉就会蹭到你的手指上来,多日不去,而被蹭掉花粉的地方就会露出花瓣原来的红色。”
岳璃歌原本在仔细的听着桓明说的妙法的特点,听到一处突然坐直了身子,在桓明讲完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桓明,“你说这花粉蹭到人的手上会多日不去?”
桓明点了点头,岳璃歌又急忙问道:“用水洗都没有关系?”
桓明又点了点头,岳璃歌还是有些不相信,“桓明师父你确定。”
桓明低下头,缓缓地说道:“我之前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从山路上滚到了一片妙法花海中,我回来后多次净身,但也要整整三日才能退下,所以,岳大小姐,贫尼十分肯定。”
岳璃歌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桓明了,这人也太衰了吧,这种少见的花居然被她撞见,还在其中滚了一圈,岳璃歌可以想像当桓明一身黄色回到灵璧庵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桓明的。
岳璃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想了一想,“桓明师父,我实在是着急找到那,嗯,妙法。”即使是这样岳璃歌对妙法这两个字也无法适应,怎么会有人用这两个字来给花起名字,岳璃歌顿了顿,“回去给太医寻找药方,不知道桓明师父是否能够。”
岳璃歌话说的吞吞吐吐,桓明回答的十分干脆,“贫尼明日还要砍柴就不打扰岳大小姐赏玩后山之行了。”
岳璃歌继续威逼利诱,“桓明师父啊,你看这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岳璃歌话还没有说完,桓明已经起身了,分明就是下了逐客令,岳璃歌没有办法就没有再开口。
桓明今天已经受了不少惊吓了,实在是不想再在大晚上的跟着岳璃歌进山溜达,毫不犹豫的就回绝掉了。
岳璃歌想了一想,那花粉粘在身上三日就掉,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晚上自己势必要无后山一探究竟,梁婆婆年岁已经大了,实在是不宜跟着自己大晚上到后山去,山路难走,若是有什么差错,岳璃歌实在是担当不起,初初这个丫头,方才爬山路就已经累的半死,若是跟着自己到后山去,只怕是半路就要累趴下,初初肯定也是不能带着的,至于楚泽天,岳璃歌根本就没敢想让这个安王殿下陪着自己去。
岳璃歌想了一下,对梁婆婆和初初说道:“梁婆婆,初初,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下要出去一趟。”
梁婆婆和初初方才就站在岳璃歌旁边现在哪里不知道自家小姐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连忙劝阻,梁婆婆拉着岳璃歌的手说道:“小姐,您一个姑娘家,我如何就能放心小姐一个人,我一定要跟着小姐才行。”
初初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小姐您若是觉得梁婆婆腿脚不好,初初跟着您吧,若是洗哦啊姐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出了什么事情,小姐您要初初怎么办才好啊。”
岳璃歌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每一个都梨花带雨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岳璃歌看着头就要开始疼了,连忙安抚梁婆婆和初初,“梁婆婆,你岁数这么大了,山路崎岖难行,我怎么能够让你跟着我去呢。”
又对初初说道:“你还说梁婆婆身子如何如何,你看看你自己,方才就那么几步山路你就累的要趴下了,我看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就行了。”
初初不同意,“小姐,那您?”
岳璃歌接着说道:“我一个人上山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 时间不多了,如果今天晚上没有找到,等到印记都消失了,朝云这下子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初初和梁婆婆看着岳璃歌坚定的眼神便知道再如何劝说也改变不了自家小姐的心意了,但是夜深人静的一个姑娘家肚子去山里,两人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但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好,只得在一边干着急,没有办法。
楚泽天走到岳璃歌身边,“岳姑娘怎么把本王忘了?”
岳璃歌看着楚泽天吩咐梁婆婆道:“梁婆婆,你等下收拾一件房间出来给公子住。”然后岳璃歌小声的和楚泽天说道:“安王殿下,委屈您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了,等事成之后民女必定有重礼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