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此刻酒已经有些醒了,追问道:“什么事情?”
刘四就说:“之前二小姐带人到大小姐院子里,结果一帮大男人把二小姐身边的秋玉的身子给看了。”
冯妈妈听到这,有些不悦,打断了刘四,“好端端的你提这事干什么。”
刘四正说的兴起,突然被打断倒也不生气,“你着什么急啊,等我说完。”
冯妈妈没好气地说:“你说,你说。”
刘四见状也不拖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事情讲了出来,那日天刚蒙蒙亮,刘四正睡的香甜,就被人从梦乡中叫醒,刘四睡眼朦胧,只见来人拿着大小姐的牌子让她赶紧开门,刘四一个外院的家丁哪里见过内院那些大人物,看到大小姐的牌子,就赶紧麻溜的起身给他们开门,刘四趁着风吹起马车窗帘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马车里坐着一个姑娘,按理说刘四一个外院家丁哪里会认识内院的人,但是刘四与冯妈妈交好,内院的人也认识几个,这个女子他正好认识,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秋玉。
刘四有时去找冯妈妈的时候正好会碰到岳璃珠来向冯氏请安,一来二去,也知道了叫什么名字。
刘四心中疑惑,这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怎么会拿着大小姐的牌子出府,后来,刘四听说了内院发生的事情,更是疑惑。
与冯妈妈喝起酒来就说起了此事。
冯氏听着冯妈妈讲了一遍,自己还在捋着思路,“你说秋玉拿着岳璃歌的牌子出府?”
冯妈妈点点头。
冯氏又说,“这秋玉已经疯了,岳璃歌拿着她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问出来什么不成?”
冯妈妈也思量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夫人,会不会是这个秋玉根本没疯,是故意骗咱们的。”
冯氏想了想,有些不敢肯定,“秋玉经历了那么大事情,就算是没疯,也不会好到哪去,怎么也不会有用了,岳璃歌到底留着秋玉干什么呢?”
冯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冯妈妈,“那天我们走后,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妈妈摇摇头,“夫人,当时那般兵荒马乱,老爷把所有人都遣散了,而且小姐院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人嘴都严的很,没有一个说的。”
冯氏像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说所有人都被遣了出来,那秋玉呢?”
冯妈妈想了想,激动地说道:“夫人,奴婢想起来了,秋玉,秋玉和刘妈妈都没有出来,而且,奴婢第二日早起点人头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秋玉和刘妈妈。”
冯氏点了点头,“那就是了,这个秋玉和刘妈妈肯定是在岳璃歌院子中住了下来。”
冯妈妈有些疑惑,“夫人,即使这样,大小姐还是没有理由帮秋玉啊,她哪里是那么好心的人。”
冯氏此时倒是都想明白了,“秋玉是一点用都没有了,不是还有刘妈妈么,在老爷面前一露脸我倒是不好处置她,如今璃珠去了寺里,倒到我的院子里来兴风作浪了。”
冯妈妈在一旁听了冯氏的话,恍然大悟,“夫人,您是说?大小姐收买了刘妈妈?”
冯氏冷笑一声,“出了那样的事,哪里用得上收买,不是主动贴上去的就不错了。”冯氏这下子全明白了,这个刘妈妈,如果不是她,璃珠怎么会被送到寺里去,自己留了她一条狗命,她倒是学会了吃里扒外的本事。
冯氏问冯妈妈,“那个刘妈妈现在在做什么活?”
冯妈妈连忙答道:“她现在做一些粗使杂活。”
冯氏语气阴森,“这个刘妈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我的眼皮子低下来了,冯妈妈,随便处置,这段时间先留她一条狗命,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再处置也不迟。”
冯氏眼睛眯起,眼里全是杀意。冯妈妈赶紧应了下来,又有些犹豫,“夫人……”
冯氏现在心情很不好,语气不善,“怎么?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冯妈妈痛痛快快的就说了,“夫人,那大小姐那怎么办,要不奴婢派人去催催。”
冯氏刚知道岳璃歌居然胆大包天往自己屋子里安插人手,对岳璃歌本就厌恶,这下子仇恨值更是飙升,恨不得将岳璃歌碎尸万段才可解心头之恨。
但是冯氏却没有吩咐冯妈妈派人去催岳璃歌,而是想了一会,对冯妈妈说:“不必,我自有别的方法。”
冯氏招招手,冯妈妈立刻心领神会,弯下身子看着冯氏,等候吩咐,冯氏吩咐了她些事情,冯妈妈点点头表示明白,行了个礼就出门了。
再说岳璃歌这边,岳璃歌吩咐了初初准备了那些东西,自己在摇椅上躺得舒舒服服,过了一会,初初捏着鼻子回来了,和岳璃歌回禀:“小姐,您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岳璃歌慢慢的睁开眼睛,听到初初的回禀,一下子来了兴致,从摇椅上起了身,带着初初就往厨房走去。
岳璃歌刚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厨房门口,躲着不肯进去,岳璃歌觉得奇怪,招呼着众人。可是没有人愿意进去。
“小姐,不,不,奴婢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对对,我们还有事没做,就先不进去了。”
众人一听到要进去,立刻一哄而散,那点想看小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的好奇心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进到那个毒气室。
岳璃歌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有那么严重吗?你看他们一个个的。”
岳璃歌好笑的回过头,结果看到了初初和那些四散开来的人们脸上露出的一样的生不如死的表情,“初初,至于吗?”
初初脸上一脸生无可恋,只说:“小姐,您进去就知道了。”
岳璃歌好奇的推开厨房的门,一只脚迈了进去,紧接着又退了回来,赶紧关上了厨房的门。
“怎么味道这么重?”岳璃歌转过头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那么一刹那,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熏死了。
初初在一旁补刀,“您还说,这都熏走两个厨子了。”
岳璃歌有些被这个味道的难闻程度震惊到了,泔水的威力果然无人能及。
赶紧吩咐丫鬟拿几块布条堵住口鼻。收拾妥当,才敢再进厨房。
岳璃歌实在是被刚才的味道吓的不轻,不敢再开那扇门,她用眼神看着初初,初初赶紧低下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岳璃歌伸出手点了点她,初初还是没抬头。
“给你赏银。”
“小姐,您走开,这种开门的重活怎么能让您来干呢?”
“小人嘴脸。”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是人为财死嘛。”
初初一下子把厨房的门打开,好在岳璃歌已经堵住了口鼻,没有问到太多气味,岳璃歌走到灶前,看着锅中的情形,泔水已然烧开,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泡呢。岳璃歌满意的看着锅中的泔水,问站在身后的初初,“我让你准备的药呢?”
初初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来递给了岳璃歌,岳璃歌接过草药,满意的掂了掂,拆开了绳子,抖搂着包装纸,一股脑的全倒了进去。
初初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明白岳璃歌要干什么了,虽然她实在不相信会有人把这样恶心的东西喝到肚子里,但是还是劝阻岳璃歌,“小姐,这药是给秋玉开的治病的药,若是正常人喝了出了事情,小姐怕是难以脱责。”
岳璃歌一点都不担心,安慰初初,“你放心吧,我之前怕秋玉装傻,偷偷看过她的方子,不过都是一些安神镇静的草药,喝了只会昏昏欲睡,不会有什么事的。”初初这才放下心来。
岳璃歌看着草药已经全部倒了进去,把包装纸放到一边,拿起勺子,在锅中不停的搅拌,搅拌。
搅拌均匀之后,盖上了盖子,吩咐初初,“晚膳前一个时辰熬好,然后和开水一半一半倒进茶壶里,稀释好了味道就会小很多,到时候咱们给夫人送过去。”
虽然有布条挡着,初初还是被熏的头昏脑涨,没听清岳璃歌说了什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等着岳璃歌离开了厨房,初初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没有办法,只得为冯氏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转眼之间就到了晚膳的时间,岳璃歌领着初初,端着处理好的东西,直直的朝着冯氏的院子走去。
屋中,岳衷山听了冯氏的哭诉,大发雷霆,“岂有此理,她竟敢如此不孝顺。”
冯氏在一旁抹眼泪,嘴角却带着一丝上扬的微笑。
这边,丫鬟通禀后,岳璃歌进了屋子,发现岳衷山和冯氏都在,缓缓行了个礼,“璃歌见过父亲,夫人。”
岳衷山想起方才冯氏说的话,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有理岳璃歌。
岳璃歌心中知道岳衷山为什么生气,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父亲,这是怎么了?”
岳衷山还是没有理她,冯氏在一旁,“璃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过是让你沏杯茶,你为何要这般转身离去,如此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岳璃歌脸上更是惊讶,“夫人,您在说什么?父亲,我没有。”
岳衷山转过身,“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让你沏个茶都不去,转身就回院子里去了?”
岳璃歌脸上委屈的不得了,“父亲明鉴,女儿确实给夫人沏茶了,不过夫人要喝的是碧螺春,碧螺春性凉,夫人正在病中如何能喝这样的茶,于是,女儿千辛万苦给夫人制了这碗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