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云倒是一脸惊讶,“你叫相府的家仆偷偷送到我府上的?你从未给我写过信?那这是怎么回事?”
岳璃歌这才明白了何朝云说这一番话的缘由,不过这封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继续问何朝云,“朝云,我从未命人送信给你,你我的关系,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怎么会突然写这样的信给你,那封信在哪?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何朝云渐渐明白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连忙从怀中拿出那封信,交给岳璃歌,“前几日我收到这封信,实在不敢相信,若不是这几日见过你,知道你没什么事情,我还不敢与你相见。”
岳璃歌拿了那封信,略略看下,信中话语字字诛心,设身处地的想着,若自己是何朝云,看了自己青梅竹马,心心念念的女子写了这样一封信给自己,也是不会再有脸面相见了。
岳璃歌不是不清楚何朝云对自己的心思,可这种感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岳璃歌对何朝云都只有兄妹之义,从无男女之情,否则当时何朝云连夜回京,半夜探望,说的那一番话,岳璃歌怎会不应。
岳璃歌回想起前世,自己抹了岳璃珠送来的药膏,惨遭毁容之后,内心崩溃自觉无脸见人,常日躲在家中避人不见,而前一世的何朝云也没有像这一世一样,连夜赶回探望自己,回京之后也从未相见。岳璃歌当时已然毁容,心中害怕何朝云这个童年玩伴看到自己的相貌嫌弃自己,哪里还敢主动邀请何朝云,一来二去,两人竟是再没相见过,直到岳璃歌出嫁,何朝云也只是送上一份大礼,没有露面,现下想来,莫不是当年何朝云是收到了这封信才心灰意冷,再也不与自己相见?是谁写下这封居心叵测的信,送到何朝云府上,挑拨离间自己与何朝云的关系。
岳璃歌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封信,一旁的何朝云看着岳璃歌的神色,问,“璃歌?是有人伪造你的笔迹欺骗与我?”
岳璃歌点点头,“设下此局的人用心极其险恶,意在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何朝云已然羞愧的低下了头,他竟这般不信任岳璃歌,会被这样愚蠢的计谋所愚弄,想着自己刚看到这封信,心如死灰,竟是要与岳璃歌死生不复相见,真真是愚蠢至极。
何朝云满怀愧意,诚心诚意的向岳璃歌道歉“璃歌,是我愚钝被如此拙劣的计谋把玩与股掌之间,我竟如此不相信你,还如此阵阵有词的和你对峙,我,我实在是无言再见你了。”
岳璃歌害怕何朝云过于自责,连忙宽慰,“朝云,这不怪你,若是我接了你这样的信,到底也是要伤心欲绝的,你我从小的情分,遇到这样的事,若是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才真是生分了。”
何朝云听了岳璃歌如此真心实意的一番话,萎靡不振的状态一扫而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眼睛发光的看着岳璃歌,仔细一瞧,竟是满眼的欢喜。
岳璃歌专心的看着这封信,暗自推测着到底是何人伪造了这封信挑拨自己与何朝云的关系,想想前世自己与楚霄玉大婚后,何朝云娶了岳璃珠,两个人倒也算是相敬如宾,自己这颗心才放下。
岳璃歌仔细想了一想,心中已有推论,将目光从信件上移开,抬头准备和何朝云将她的推论,一抬头却看着何朝云怔怔得盯着自己,目光中满是欢喜雀跃,一时间盯得岳璃歌有些尴尬,连忙移开了目光。
岳璃歌心下疑惑,这何朝云又是怎么了,刚才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现下盯着自己如此不放,是何缘由。
岳璃歌暗自瞧着何朝云,看他一个人在那傻傻的笑,这才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竟说出了那样暧昧不明的话安慰他,他怕是想错了,只得开口,“咳咳,朝云,你想什么呢。”
何朝云这才从傻笑中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尴尬,赶紧岔开话题,“啊,璃歌,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岳璃歌好笑的瞥了一眼何朝云,这样的事挑开讲,两人都会尴尬,还不如就此放下。
岳璃歌整理了一下思绪对何朝云说道:“朝云,这个人能写下这样的信,说明这个人对你我和我们之间的感情都非常了解,非得是非常亲密的人才能办到,朝云,你仔细想想,你我之间有谁是对我们两个人都非常熟悉,又能如此精准的模仿出自己的语气写这封信给你,还能假借丞相府的名义将信送到你府上呢?”
何朝云低下头,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到底是谁能符合这三个条件,突然他像是一下子想到了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岳璃歌,“是她?”
岳璃歌点点头,没有说话。
何朝云有些气急败坏,“我早该想到是她了,除了她还会有谁做这种阴毒的事情。”
岳璃歌连忙安抚着何朝云的情绪,“便是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如何又这般生气,不过我这个妹妹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知是从何时就开始算计了。”
何朝云也嘱咐岳璃歌,“你那个妹妹太过狠毒,你凡事都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事,你几时叫你身边的人来送信,我好帮你。”
岳璃歌看着何朝云担心的眼神,安慰他,“你放心好了,我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不过倒是没防着她还有这一手。”
两人这么一对,相互解释一番,绝交信造成的误会算是成功解开了,也算是将何朝云心中的结彻底解开了。
就在刚才的宴会之上,何朝云看着岳璃歌精妙绝伦的舞蹈,不仅仅被岳璃歌倩丽的身影所征服,心中更是满满的爱慕,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何朝云的眼睛里变得只能看到她,心中眼中全是岳璃歌的倩影,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朝云发现自己对岳璃歌的感情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直到那天,何朝云拿着管家送上来的说是丞相来的信,何朝云满心欢喜的拆开,信中的内容却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来了一个透心凉,何朝云眼睛死死的看着信上的字,“诀别”,“不再相见”移到下方,落款处赫然写着岳璃歌三个字,一下子万念俱灰,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一夜将军府书房的瓷器花瓶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那封信一下子将何朝云所有的骄傲全部打碎,根本不敢去看岳璃珠,若不是庆功宴,何朝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与岳璃歌再见。
看着岳璃歌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心中竟有些酸楚,何朝云一想到以后与岳璃歌再无瓜葛,心中像是被手抓着一样,一阵抽痛,不再顾及着什么颜面,宴会结束就急急拉着岳璃歌,非要把话说清楚,讲明白不可。还好,还好都是误会,还好,我没有离她太远,一切都来得及。
何朝云心中暗喜,他和岳璃歌之间的一切误会都解开了,虽然岳璃歌还是把他当成朋友,但是他有信心岳璃歌一定会看到他的付出,被他感动的。何朝云一时间信心倍增,看着岳璃歌的眼神充满了自信。
岳璃歌自然是注意到了何朝云的变化,但是却没有办法,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了,现下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只得和何朝云告别,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何朝云拦下了岳璃歌,“这天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岳璃歌回道,“没有关系,还有那么多侍女家仆呢,总不会出事。”
何朝云不依不饶,“你那个妹妹,你刚才在宴会上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丑,这下回去她还不得寻衅生事,我必得亲自送你回去,看你进了家门才放心。”
岳璃歌没有办法,又想到之前她从猎场回家,若不是与侍女换了衣服,差一点被送到了太子房中,岳璃歌心中对着歌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极端厌恶,也不得不防,心下想想,点点头同意了何朝云的提议。
夜深人静,天空早已被墨色浸染,岳璃歌坐在轿内,心下回忆着今天宴会的过程,今天宁嘉珂的愚蠢行为倒是将自己推到了皇后的庇佑之下,锦灵长公主其人也甚是精灵可爱,若是与其交好,也可以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给自己一些庇护,这个庆功宴参加的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了。
何朝云骑马走在前头,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容,旁人见了只说何朝云如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皇上亲自给安排的庆功宴,朝中的王公大臣都来参加,给足了何朝云面子,一时间何朝云的气势在朝中可以说是风头无两了。
不过,除了岳璃歌怕是没有别人知道何朝云心中到底是为了什么高兴。
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一般,一路上没有说话,到了相府,岳璃歌拜别何朝云,回到府中。何朝云默默的看着岳璃歌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
岳璃歌缓缓回到院中,在一行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一个丫鬟打扮得小姑娘悄悄地向岳璃珠所在的冬香别院跑去。
冬香别院内,一个女子坐在主座,面上蒙着轻纱,在焦急得等待着。
之间刚才那个小姑娘急急得跑回岳璃珠的冬香别院,叫人通报。
岳璃珠一听就叫这个小丫鬟赶紧进来回话。
小丫鬟进来就急忙跑到岳璃珠身边,俯身回话,“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会来了,而且……”小丫鬟说到这就顿了一下,支支吾吾不止带该如何回岳璃珠才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