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又有些让人尴尬。原木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握紧,然后便把手放下了。见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有点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原木问我:“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婴儿。”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东西实在令人印象过于深刻,就算想忘记也特别困难。
原木点点头:“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大概可以把这两件事情串联起来了。”
“串联?”我眨眨眼,表示对这句话有些疑惑。
“小兮的事情与马倩的事情,是有所共同之处的。”原木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想找出我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这件事情看来复杂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你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不过说真的,这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很危险。我这种看鬼片都得叫半天还不敢睡觉的女生。被扯着天天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每天都感觉死亡与我擦肩而过,怎么不危险。
但是小兮……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一个朋友的请求。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尽管很危险我还是想继续查下去,也很谢谢你们一直愿意陪伴着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原木听见我的回答,冲我微微一笑:“没事,我们本来也要追查下去。”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三月和煦的春风。一下子就融化了我心中的顾虑。
“原木……”
“嗯?”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其实很多次我都想问出这句话,但每次话到嘴边我都说不出口。万一别人觉得我是个想搭讪的神经病呢。
“……是的。”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隔了良久终于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们认识挺久了。”
“啊?”我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我也不记得我小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玩伴。
“我是说,你应该挺早以前就认识我了,只是可能没什么印象。”他接到:“只是具体多久,我也想不起来了。”
他挠挠头,对我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我挺惊讶于他现在的表情,有一种小男生的羞涩。
姚琪适时地出现打破了我的尴尬,他左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试剂管,右手捏着一根银针,兴冲冲地跑回来说要赚大钱。
他停在那柳树的面前,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就是一针。这一阵扎得我都为之一振,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气,这一下就将针送入了三分之二。那柳树也跟着摇了摇,像是被扎痛了,柳枝跟着就是一顿乱挥,在空气中还能听见那舞动的声音。我有些担心姚琪能否应付这样的场面,但他丝毫不慌张,左肩一靠,身体一带,后腿站稳以后便踩着石头躲避着攻击。躲了四五下后他脚上一发力,踩着枝条就上了树干。紧接着他掏出几道符,轻轻往下一甩,符纸便牢牢地贴在了树枝上。
树枝跟着这道符一下无力地垂了下来。悠悠晃晃地荡在湖面,四周一片寂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姚琪跳下来拔出银针,将试管放在树下,流出了一种乳白的液体,那味道更像是更浓郁的中药味。姚琪小心地将它盖上木塞装好。对我们使了使眼色:“我们去女生宿舍看看吧。”
不得不说这学校的宿舍真的超乎我的想象。水管处处都可见锈斑,凹凸不平的泥水地没有任何的装饰,栏杆都是简易的铁栅栏,不少也已经完全被腐蚀掉。我们走上楼梯,黑暗又神秘的另一端似乎随时都会钻出什么东西。整个楼梯间似乎就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走了半响,我觉得有一丝不对。明明已经过了几分钟,但我们却还没能到达四楼。转头正想对另两人说,而早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
我心下一惊,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每次一离开他们两,我就会变成被攻击的目标。我不敢大声呼喊,怕打草惊蛇。打开手机才发现,我竟然连他们的手机号都没有。这一下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商了,真是蠢到家。难道现在我只能在这个地方干等着吗?
还是算了吧,尽快会和要紧。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楼梯,仍然是一片漆黑,我想了想,准备从上向下退出去。一是如果这个楼梯真的没有尽头,按向上来算,我应该会离原来的起点越来越远,那回来的可能性也会更小。二是我实在太害怕了,腿也招架不住,不敢再浪费体力继续往上走。
我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慢慢从楼梯上往下走。借着手机幽幽的灯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大概走了两三楼,我都以为将要到底的时候,打着电筒向扶手下一照,立即陷入了绝望的情绪之中。
扶手之下仍是扶手,一来一回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见底。我有些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出去的关键点不在于上下吗?可除此之外我也无法想到还有什么是能够连通外界的道路。就在我百般无奈之时,楼上传来了木头的响声。那种声音一拖一拖的,听了一会,我发觉那似乎是有人在走路。那种声音应该是日本艺伎所穿的木屐发出的声音。
这一下就让我更加慌张了。那声音似乎是朝我来的,与我的距离逐渐缩短。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直接向下冲了下去,而那声音也不紧不慢跟在我的身后。跑了很久,也不知道有几楼,那声音突然在我身后消失了。周围只剩下我的沉重的喘息声。我将手机的手电筒关上,不想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悄悄躲在一个角落,当我都快要放下心来的时候,那声音又不紧不慢地响起在我这条楼梯的顶端。隐隐约约地,我看见了一个穿着长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