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兰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找遍了全城的首饰店,才找到件与她相配的礼物——一只羊脂玉镯。温温润润的倒是配她。
他是自己走过去的,不敢走太快,怕被人看出他的急切,也不愿走太慢,那样违了自己心意。纵便表面上波澜不惊,这颗心早已乱了方寸。
竹兰玉走进小楼,找到女老板,问她道:“月白在吗?”
女老板正吸着水烟,缓缓吐了烟雾道:“她呀,回家去了。”
竹兰玉心头一紧,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女老板摇摇头:“谁知道,兴许是父母有疾,兴许是弟兄有难,兴许只是回家里看看,谁知道。”
竹兰玉紧紧攥着手里装玉镯的盒子,再见是何时呢?他不甘心,又问道:“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说。您是竹府的三少爷吧,她若回来,我差人来知会您一声。”
“有劳。”竹兰玉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竹兰玉独坐在烛前,细细看着玉镯,想着:“要是戴在她的手腕上一定很好看。”可自己连什么时候能见到她都不清楚。他叹了口气,把玉镯重新放进扁扁匣子里,装进自己腰带的夹层里。总有一天,要亲自给她的,哪怕作为谢礼。
过了许久,也不见小楼有人过来。忽然有一天,竹元英叫他去宗族的祠堂,竹兰玉没有多想就去了。竹元英见他一下子皱起眉头训道:“怎么穿得如此随便?不知规矩吗!”竹兰玉一下也不只是怎么了,只当父亲心情不好,垂首不答。竹元英平了气,低声道:“跪下。”竹兰玉不明原由,但也只得照做。马上,竹元英自己也跪了下来,望着满堂牌位沉沉说道:“竹氏先祖在上,今日竹元英卸家主之担,传于小儿兰玉,愿之不负此任,若铸大错,天地共诛。”说罢,便重重磕了响头。竹兰玉来不及多想,也忙磕头。
家主吗?他也才刚满十九岁,就要去挑起一家之任。他想起母亲说过,他父亲任家主是二十八岁,已是十分年轻的家主,自己怎么……不过竹兰玉也从来没有摸清楚过竹元英的脾气,也就不向他问些什么了。
竹元英深深看着他,说道:“今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与竹家有莫大干系,望家主三思而行。”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竹兰玉成了家主,倒并没有搬进主院,竹元英原先用的先生也被派遣到竹兰玉身边。他知道这位先生是竹元英的眼线,但有人在身边指点一二也是好的。
又三年,竹兰玉感觉自己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着过的。土匪小打小闹是有的,不过他也不需要亲自去,枪法精了,也没有用武之地。
一天他接到了上头的指派,是江南一带开仗了,规模虽不算大,却也毁了几座城。竹兰玉领着竹府私兵前去抵抗。这些虽是竹府私兵,竹兰玉虽是竹家家主,但到底年轻不能服众。他深知这个道理,每次在战场上必定冲在最前面,上面有了奖励,也分毫不取,全分给兵士。如此一来,作战时便更齐心了。
眼看着就要胜利归去了,不想在回程途中,一个血泊中的人拿起枪朝竹兰玉胸口开去,竹兰玉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