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Saber的抵抗已经无法支撑下去,每一次碰撞都以Saber的后退结束。这样看来,洛千夜的胜利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是如果就这样将她击败,说起来也不过是取巧,那就没有这样费心费力的意义了。
“当!”
再一次挥出重斩,迫使Saber后退的同时,洛千夜也出乎意料地后退了一步,让双方的距离超出剑长所能及的程度。
不合常理的举动以及两者「交互」的暂停让Saber重新恢复清醒,她一瞬间就重整态势,以足够完好的状态准备迎接洛千夜的下一剑。
——这相当于前面的铺垫都成了无用功。
但洛千夜却没有因此懊恼,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Saber的眼睛。
即使Saber依然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但她的眼中已经看不见多少战意了。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们都选择了停止战斗,就以这样的距离对望着。
她试图重拾战意。
他想要一个机会。
“——呼”
不清楚是因为夜晚的寒冷还是因为魔力的激荡,有些急骤的风刮了起来。
落叶纷纷扬扬,四处飞舞,正好有一片,来到了两人视线交汇处。
「魔力放出」!
洛千夜毫不犹豫地挥出剑,汇聚的魔力凭空形成璀璨的光之剑斩,破开了空气,吞没了落叶,气势如虹地劈向了Saber。
而在落叶遮挡的那一瞬,Saber的选择却是冲锋。面对威力不可小觑的剑斩,她不能直接迎头而上将其破开,只能凭借出色的战斗素质止住冲势,尽可能将魔力凝聚在圣剑上,一记纵斩劈在了光之剑斩上。
“咚——!”
明明是斩击与斩击的交锋,其声音却如同暮鼓晨钟,厚重而悠长。
“呲呲呲————”
Saber的圣剑死死挡在身前,但她整个人都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飞速后退,双脚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却也没能止住后退之势。
当剑斩消失时,Saber与洛千夜的距离已经拉开到几十米远,是一个能让战斗冷却的距离。
“呼……呼……”
挡住这一击的Saber轻微地喘着气,调整自己的状态。
倾注了大量魔力的一剑对洛千夜而言也不是能忽视的消耗,他一时间也无法进行追击,只能默默接受体内不知源头,似乎无穷无尽的魔力供给。
“那么,就这样决出胜负吧……”
洛千夜的声音远远地传入了Saber耳中。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对面身姿挺拔的骑士双手将圣剑高举过头,强烈的魔力波动震荡开来。
———毫无疑问,这是准备解放宝具的姿态。
莫名的,Saber的情绪再一次激荡起来,或许是最后的不甘吧,她同样举起圣剑,倾尽全力地凝聚力量。
两把圣剑的剑身都仿佛化成了无暇的光芒,萤火般的光点围绕着剑,唯美到完全不像制造毁灭之物。
解放真名的前一瞬,精神紧绷到极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似乎有些遥远的呢喃。
“真是的……稍微思考一下后果在行动啦……”
两把圣剑解放出来的光芒冲撞在了一起。
明明看上去是如此浩大的场面,却几乎无声。
圣剑光芒交汇之处,看上去没有差别的两股力量互相缠绕,融合与对抗同时进行着。
双方为了破坏这个平衡,将力量都导向对方而拼命注入魔力。
“唔……!”
另一边,本想劝架却被远坂凛强行拉开到安全地带的卫宫士郎痛苦地弯下腰,手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
因剧烈的痛苦流下的冷汗中,甚至能看到隐约的一丝血红。
虽然他已经和阿尔托莉雅建立了完整的魔力连接,按理说在圣杯的分担下能够勉强让阿尔托莉雅解放圣剑。但这一次消耗非同小可,他体内的魔力飞快流失的情况下,甚至连本源的生命力都有不可逆地转化为魔力的趋势。
他的异常表现也吸引了一旁的远坂凛和Caster的注意,以两人的魔术造诣,一眼就判断出了卫宫士郎的状况。
不过,在远坂凛做出反应之前,Caster就已经发动了治愈魔术,恢复了卫宫士郎伤势的同时,也打断了本源生命力向魔力的不可逆转化,虽然没有补充他的魔力,但这一发魔术确确实实将他拉回了安全线。
“呃,谢……谢谢。”
卫宫士郎强忍着残余的痛苦向Caster道谢,对方只是带着治愈的笑容向他点了点头便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战场。
事实上,Caster的治愈魔术是直接补充生命力的魔术,其强大的效果是可以连带着恢复由生命力转化来的魔力的,只是Caster刻意消除了这种附加效果,甚至还偷偷压制了一下卫宫士郎魔术回路的转化,让刚刚恢复的生命力不被转化……
完美的避开了可能的“资敌”行为呢。
“轰!”
两发光炮的交汇处,庞大的两股魔力在撕扯与融合中自行寻求着一个“平衡”,从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不断地汲取着两边的魔力。
在Saber的出力已经无法维持足够的强度时,这份平衡也随之消失。
凝聚的漩涡轰然炸开,一瞬间膨胀爆发出的光芒仿佛太阳落在地面上。
不过,向四周爆发的能量没有扩散多远就莫名改变方向,汇聚成一束冲向了天空。
从远处可以看到,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将整个冬木市的夜空渲染成不可思议的金色,点点星光如细雨般落下,让这座城市宛如唯美的梦境。
这样奇幻而浩大的一幕,持续了足有几分钟才停下。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的圣杯战争依旧隐秘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