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大师》
第二日,孔方兄带来一盒回锅肉,一盒竹笋炒肉,还有一盒鱼香肉丝,几瓶矿泉水等。此外,还带来一大坨生猪肉,约有七八来斤重;猪肉一半为瘦,一半为肥(其板油足有十厘米厚),还有一把光亮的菜刀,菜刀用绳子拴着挂在胸膛上。中山我当时甚是好奇,孔方兄因何带来生猪肉?这对中山我来说百无一用,中山我一不生烟火,二又无锅无灶的;中山我说,“你孔方兄带了三盒吃食和水,还带来生猪肉,也真是够折腾的。”
“我昨天答应过您中山大叔的,所以三盒饭菜一样不少的带了来;至于生猪肉,这不是送给您中山大叔的,猪肉我自己用,猪肉不是吃的......”
“哦!你如此说倒也是,中山我是用不着的,中山我不......”
孔方兄说罢将饭菜、矿泉水、菜刀、还有他那坨生猪肉一并卸下来放至铁皮屋旁侧的杂草地上。中山我急忙要帮孔方兄一把时,孔方兄吓了一跳,猛将身子一边扭,说,“啊呀!谁叫你来了,你的脏爪子又弄脏我新外套了,背后一定又黑了......”
“中山我哪有碰到你的什么劳神子的外套,中山我的手离你的新外套还有尺把远......”
“你站着不要动,千万别动——你臭死人了!这太阳还没出来哩,你闻闻你,你身上臭烘烘的,谁他妈的能受得了!”
“中山我好心帮你来着......中山我并未碰到你哪里,中山我身上的臭气无意进入你的鼻子......中山我无意为之。”
“你不用解释什么,你站着不动即可......呸!走开,站远一点......”
孔方兄快速放下大小等物件,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口罩,像牛笼嘴一样捂在嘴巴上;同时凑近中山我归类完好的垃圾堆,像乌嘴巴的狗一样嗅来嗅去,嘴里还不停地咕哝着说,“他妈的,还能闻到屎臭味......”
中山我远远站着未动,中山我只好奇地瞅着孔方兄在那儿发神经似的玩弄着口罩。孔方兄接着又掏出一只白色口罩重叠着捂在嘴巴上,再次俯身嗅嗅闻闻,依然未合其意;遂又掏出一只,又捂在嘴巴上。如此这般,孔方兄一下使中山我想起寒冬季节时十层八层的夹裹衣服的情景。中山我多少看不惯孔方兄那‘无中生有’,‘干净的纤尘不染’的坏毛病。
终于,孔方兄像夹饼一样重叠了约有十来余层,活像嘴巴乃至半边脸上凝固了厚厚的一层石蜡;但孔方兄好像依然大为不满,遂一把扯将下来,摔至地表上,用脚狠跺了几跺,旋即放佛踢开羊角面包一样踢远,中山我看的甚是心疼。
“你站在那儿不要乱动!千万......我五六分钟就回来!”孔方兄突然命令似地说。
“中山我不会乱动——中山我不会去吃你那吃货的,中山我也用不着你的生猪肉......”
孔方兄说罢即刻启身,一个箭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下来中山我将孔方兄踢丢弃的新口罩拾起来,抖了抖泥巴,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地叠好放置于铁皮屋内。中山我好奇孔方兄带来的热气腾腾的盒饭,因为包装的塑料袋口开着,时不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弄得中山我的肚子又开始呱呱叫起来。
孔方兄五分钟后就飞一样跑回来了。
“我叮咛过你的嘛!叫你不要乱动,你动什么动!你是不是偷吃我的盒饭了?”孔方兄气呼呼地说。
“中山我并未染过一指,中山我方才将地上的口罩拾了起来。你孔方兄又乱扔垃圾了,中山我想了几次没不通,好端端的新口罩你孔方兄一气之下就一弃了之了,你不觉着可惜吗?再说了,即便你孔方兄觉着不可惜,无所谓,但卫生好歹要讲究的吧!何况垃圾桶也不远——中山我昨天还说你孔方兄没有垃圾归类的意识,你还不信;你孔方兄连垃圾入桶的意识都没有;中山我甚至还想到你孔方兄在家里也是如此,擦嘴纸会就地一扔,随地吐痰,甚至拉了屎不擦屁股也都是家常便饭......”
孔方兄回来时拎了一瓶盒装酒;距离中山我的铁皮屋足有十来米远时,停下来将外包装一下一下撕开,撕毁的硬纸片随地一扔。于是,中山我看到心里又是一阵不快;中山我反感这样的中国人。
“哎哎哎!你在干什么?”中山我试着制止他,说时迟那时快,那时孔方兄很快就将酒拆出来得意地拿在手里,酒盒子则统统置于脚下。中山我边喊边跑过去逐一捡起来,孔方兄不屑一顾。当然,中山我并未再次数落他,因为中山我心生好奇,浑然不知孔方兄他用酒作何。于是中山我就问他,“你又拿来酒干什么?中山我滴酒不沾......”
“您中山想多了,酒不是拿来孝敬您中山的!”
孔方兄说着拧开盖子,像敬大地一样往垃圾堆上泼洒。看到此,中山我不免心生疑窦,以为孔方兄欲行不轨。于是,中山我踱步过去再度制止,说,“你这家伙想烧掉中山我的垃圾堆吗?中山我与你无冤无仇的......”
孔方兄看中山我虎扑过来了,遂又吓一大跳,慌忙解释说,“你不要过来,你站着不要乱动;我不是烧你的垃圾堆,你想多了......我又没有吃撑;我这是在给您的垃圾堆消毒消臭!还有您的铁皮屋,您的铁皮屋孔方兄闻不习惯,臭的简直就像公共厕所一样,您难倒一点也闻不到吗?当然,我知道您闻不到,您连自己身上的屎臭气味都闻不到,您怎么能闻到这里屎臭呢!您站着不要动......”
“中山我不需你的好心帮忙!中山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的好意中山我心领了。”
中山我站着一动未动,孔方兄说,“你这死老头真是倔强的很!我好心帮你一把你还不倚好,你就像我给你送吃食一样,嘴上说好不要不要的,可是你的肚子老老实实的......你就是口是心非。不过,也快好了,消除臭气后我好进展工作......”
“你又想在这儿耍什么花招?”中山我大惑不解地问他,“你不会又要说中山我火了,然后东拍拍,西拍拍,时而录中山我的铁皮屋,时而录中山我,尔后对着你的手机屏龇牙咧嘴,嘻嘻哈哈,戚戚喳喳个半晌吗?”
“您中山火是真的火了,这点您信与不信无所谓!但是您不要总是神经兮兮的,您让我看了怪难受的;再说了,即便您火了,但与您有什么关系?这一切还不都是我孔方兄的功劳,话说观众只关注我,只关注我的视频拍的好坏与否,只关注我直播是否好看和有趣,是否逼真和解馋,是否让他们看了觉着心里痛痛快快......总之,粉丝们关心和关注的人是我,不是您中山大叔,您能明白?再说了,您只是个捡垃圾的,您是垃圾收购站,您伟大的功能就像屎壳郎一样......”
“中山我并不关心自己是否火与不火;中山我只是觉着你一个年轻人,整日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爱干净却一点也不讲究卫生,你动不动就糟蹋粮食,动不动就浪费口罩,浪费钱财;你又从不读书,又一问三不知,还总喜欢问这问那的,你永远不知道主动去书里面找答案,你半天觉察不出自己问的净是些愚蠢之极的‘为什么’!”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孔方兄我得抓紧时间拍几张照片了,我让粉丝们等的够久了......”
“你说什么粉丝来着——中山我一点也不懂。”
“您不是满腹经纶吗?怎么连‘粉丝’一词都不懂呢!”
“中山我知道你说的‘粉丝’是怎么回事了,中山我知道那都是网络上信口雌黄,胡乱发明的,汉语字典里压根儿没有那么个词;中山我很少上网,中山我只看看新闻而已,多数时间都有安排......”
“我教您好了!粉丝就是观众的意思,粉丝就是捧孔方兄我为大明星的一类崇拜者,他们跪倒,膜拜,甚至隔着屏幕跪舔我;粉丝们大多数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盲从者占为多数,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之为粉丝呢?粉丝除了面貌各不相同,其智力和思想等方面几乎是崭新的,不曾用来思考的!”
孔方兄说着开始又掏出机器调试起来,此次他还拿出一根可任意伸缩的固定杆,将机器卡在卡套里,调试好后说,“您先吃饭吧,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瞧您中山大叔瘦的,活像个干公鸡似的,幸好我今天带来的盒饭里面全都是肉,肥瘦都有;味道呢,自然比您中山吃的垃圾好的多;如果您还嫌肉不多的话,您可以去那块生猪肉上吞上几口,这我孔方兄不介意!”
“中山我吃肉少,只要饭菜里有一两片肥肉即可;中山我的胃吃多少都填不满,就像你孔方兄贪婪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所以中山我贪求不多,中山我只求中庸,只求合理,适可而止......”
中山我说完便迫不及待跑去打开叫做回锅肉的盒饭吞一样吃起来。味道的确如孔方兄所言还不赖。
孔方兄半蹲下来,像乌嘴巴的狗一样远远地瞅着中山我吃;同时,他还对着中山我阴险地笑了一笑,说,“想必您中山还是个处子之身吧?要么就一定是印度的苦行僧了,从来都是无欲无求的,要么就是那方面功能障碍了......您中山怕是连女人也没玩过吧?”
“中山我是中山,中山我不是什么苦行僧,也不是什么能障碍;中山我想,你孔方兄还没在这世上时,中山我就试过云雨之欢,行过床弟之事了,中山我玩过的女人比你瞪大眼睛见过的还要多;话说你这年轻人不止心术不端,思想上还是歪的,满脑子的奸淫之事......”
“您最好不要边吃饭边说话。您认真吃饭倒是好看些,我看着您的穷吃相心里就很高兴,说不上来的高兴,我甚至还感到满足和幸福;我想这感觉比我花钱喂饱了的金毛犬还幸福,还满足......”
两分钟不到,中山我连吸带扒,将满鼓鼓的一盒回锅肉送入肚腹;随即饱嗝声接二连三的打了出来,平均三秒钟打一大响,两秒钟打一小响,如此这般,交替不止。孔方兄提前将矿泉水盖拧开,放至距离中山我两米远处的杂草山。中山我稍事揉一揉肚,随即起身拾起水瓶,仰头就喝,咕咚咕咚,三两口又送入肚囊。
接下来,孔方兄便引导中山我拍了不同姿势的照片,有仰躺在草地上的,也有侧躺在垃圾堆上的,有扑街一样扑趴着的,也有半身懒散地晒太阳的;当然还有,还有在中山我的铁皮屋内以各种姿势摆拍的屋内照片;孔方兄一看到中山我满屋子地上皆为书本时,灵机一动,让中山我捧起书假装认真阅读,孔方兄对准中山我又猛拍一阵子;随后,便花上足有半个多小时去筛选。于是,在此间歇,中山我抓紧时间跑去不远处捡一捡垃圾,将市民随手丢弃的可用之物统统从污染严重的液态粘稠物里分解出来,无用之物则一概不动。
不一会儿,中山我就听到孔方兄扯着嗓门尖嘶胡吼着说,“中山,中山大叔......”于是,中山我只好又折回去了。
中山我一回去后,孔方兄就怒目而视,说,“谁叫你跑去那里的?我孔方兄从现在开始,不准你乱动......从今天开始您的伙食费孔方兄我全包了,每顿饭都有肉.....”
“中山我可以不乱跑动。但中山我无需你孔方兄的好意;中山我有手有脚,中山我能自给自足,能养活中山我自己。再说了,你这个心术不端的年轻人葫芦里谁知道卖的什么药,若中山我听从你的鬼话,整日的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万一哪天你一去无回,天下之大,那时中山我上哪儿找你去?话说真到了那时,中山我还不得活活饿死!中山我不希图你的鱼肉,中山我没有那些东西照样活得好好的,中山我......”
“您别再中山长中山短的叫唤了,您就像婆娘一样害唠叨症——接下来我可能要您帮我孔方兄一个忙了。这点连孔方兄我也没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我没想到我的粉丝竟然要求我亲您的臭嘴一口。的确,它们是这样要求我来着;他们在留言区里大伙儿哄要求来着,我刚才看到这样的要求后,顿时后背心一身冷汗,我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我瞬间感到自己好像被逼迫着去生吞一堆蠕动着的活蛆,这种行为我曾见过,我一个播友曾经就被这样要求过,最终他将一掬蠕动的活蛆吞进了嘴里,用牙齿咬得哔哔啵啵响,之后连嘴都不准漱,依然站在镜头前唱《小苹果》。”
“事实上,我孔方兄本不想跟您透露这件令我不快的事来着,但我回头又想,我担怕我一走近您,您岁数大了,您会给吓到,您猛然一个趔趄,我好不容易亲对了,但摄像头抓拍不清,弄不好又得重来一次......况且,您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有多臭;单不说您嘴巴臭的问题了,我就连接近您的勇气都近乎为零;我想我亲您时就好像亲到了一坨屎上去了一样。对您来说这个动作可能无伤大雅,因为您已经习惯这样用嘴跟垃圾,甚至是屎打交道;但对我孔方兄来说就大不一样了,您知道,我是正常人,您和我是有差距的;而我呢,就完全像是豁了老命在干一件什么大事一样,而这件所谓的大事呢,说白了只不过是为了讨好我的粉丝们的欢心。我知道我的粉丝们提出这一想法有些不人道,而且它们内心里多少是变态的,甚至是反人性的。但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奈何不得的,我不敢顶嘴,更无从反抗,我是专吃这碗饭的,我只能迎合,只能尽最大的‘愚孝之心’讨好它们。总之,说来说去,我孔方兄还不是为了它们打赏的那点蝇头微利。就像您捡垃圾一样,您不管怎么说都要爱护垃圾桶,尊敬管理垃圾的垃圾管理员——尊敬您的上司,这道理是一样的......”
孔方兄清了清嗓门,接着又继续说,“那么,我说这话的意思呢,一方面是想拜托您到时不要受惊,您要淡定,切莫乱动乱跳。您可以闭上您的狗眼不看。当然,我也不想让您瞧我一眼,因为您多少还不够档次;不过——我想您也可以装作很享受的样子,不知您能否演好这种戏;因为您一旦演的形象了,这样势必会满足我的粉丝更多的欲求,对我的粉丝来说无疑是一次绝妙的心理猎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人一旦越过了好奇心所能承受范围,那么就成了癫狂;没错,应该叫癫狂,使得粉丝笑容易,使得粉丝疯狂也容易,使得粉丝癫狂就不容易了。这无疑是我孔方兄素来所亟待追求和攀登的人生高峰。”
“那么,另一方面呢,孔方兄我想请您把自己的臭嘴用什么揩拭干净,再用我购来的酒精消一消毒,这样的话,对我有好处;当然对您中山也是有好处的,您兴许会感到自己的臭嘴一下透气和透风的多了;倘若您还是不能理解我所说的透气和透风的感觉,那么,我想您应该理过发吧,像理发一样,您若理发后,您就能感受到迎面袭来的凉风了;您若现在剪掉您那一头油腻的麻绳头,恐怕不止透风和透气这么回事,您可能会感觉自己都飘飘然了;总之,您照我说的做即可,无论如何都是对您有好处的。这个点子是我刚才想到的。我想既然我的粉丝们向我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我为何不做一做假呢?况且我孔方兄又不是傻子!这无疑就跟牛贩子时常给牛肉注水作假一样,谁瞧的出来呢?也就好比您时常吃的杂酱面,谁知道里面的肉末是否干净,是否掺假?道理都是一样的。您说呢?”
“你讲的道理都是对的,也是清醒的。中山我认为你的粉丝跟你孔方兄一样一样的,脑袋好像多少有点问题。中山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你是正常呢,还是明白呢,还是疯狂呢,还是愚傻呢,亦或者还是无知呢;中山我至始至终都蒙在鼓里。中山我觉得你正常里略带一些明白,明白里略带一些疯狂,疯狂里略带一些愚傻,愚傻里又略带一些无知,至于无知里略带了什么,中山我就不很清楚了,中山我倒觉着你应该去精神科看看,倘若必要的话。至于你孔方兄说被什么粉丝要求亲中山我一口,这个‘亲’的行为本身中山我倒不排斥,中山我只是十分排斥你大脑里的某些行为,中山我......”
“您可以停下来了,您不用以中山什么的发表自个的论点了。您只需节省力气,省省您的嘴巴子,免得您还没到饭点就饿得呱呱叫唤......”
“中山我......”
“孔方兄我.....”
“中山我......”
“您又来了,您多大岁数了,您还不懂得尊老爱幼吗?您比我孔方兄大的多,对吧?”
“这点是没问题,但......”
“但是什么——没有但是——在这里,您中山要懂得爱护我这位幼年人;包括我孔方兄的某些言语,务必做到包容和谅解。我知道您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您自然是有肚量的。那么,现在我就不提这个了。是时候了,我想我现在可以开始第一轮直播了,我的粉丝等的都冒火了。”
“你要表演什么?”中山我有点好奇。
“对了,我在开始前,您还得帮我个忙;很简单,并不会把您中山怎么的,您不会缺胳膊或少腿。我是说,现在我要用菜刀把这块生猪肉切分开来,尽可能将猪油跟瘦肉分离开来,而您只需站在视频底下即可,您充当观众和见证人。您可以不动声色,您只需用眼睛。当然,这么好看的戏,我想我不用说您也会好奇地瞪大您的眼看的。那么,我将生猪肉切好后,为了保证视频的真实和可观赏性,我想我还得燃起一堆篝火,然后,然后接下来就要您帮我一把了,这点想必也不会把您怎么的,您不会缺......您只需双手抓紧猪肉,放在火焰上烤,使劲儿烤,等猪油像融雪一样开始融化,油滴一滴一滴往下滴时,您就可以交给我了,然后我等猪肉不太烫时,扣在我剪好的秃头上;接着就用不着猪肉了,猪肉就交给您自行处置;当然,与此同时,您需要站在镜头下面帮我用手涂抹均匀,尽可能像洗头发一样——洗头发,您总该会吧?”
“洗头发中山我倒是有点手生,因为中山我几十年未洗过一次头;不过,并不难,好歹中山我曾经是洗过头的。”
“想必您中山也洗过!这次您大可以在我头上寻一寻记忆了,您只管揉均匀即可,揉到我的粉丝满意,并纷纷点赞打赏为止,我想这并不难,只要做好,并做到精彩动人,多少还是有钱赚的。因为好戏还在后头......”
接下来,孔方兄像疯子一样用菜刀不很熟练地分解猪肉,不一会儿两手是油。此间,中山我正站在孔方兄调试好的镜头下面,镜头里的中山我和孔方兄活像两个小丑一样格外显眼,画面上时不时怒放出像花瓣给炸碎一样的彩色花絮来,时不时还有像‘火箭’、‘飞机’之类的小动画从屏幕低端冒着假烟一冲而上。孔方兄分解好猪肉,将瘦的放置于塑料袋内,肥得透明的递交给中山我。紧接着,孔方兄又从中山我的垃圾堆里刨出一堆废纸,用事先备好的打火机点燃。当火焰升起半米高时,中山我就照孔方兄所说的,将猪肉部位放置于火焰上炙烤,三分钟不到,中山我就听到滋啦啦的炼油声,随即油滴开始融化;孔方兄见火候一到,关心似的瞅一眼屏幕,并不忘对着其龇牙咧嘴做个鬼脸,随即,一把扯下一头浓密的平头发;便是在这么一瞬间,中山我着实给吓一大跳,中山我以为孔方兄那恨恨的一把扯,一并连头皮也扯掉了,但是一滴血也没流出来,完好无损地裸出一个嫩的发红的秃头来。
当然,中山我见孔方兄的脑袋完好无损后便稍稍放了心。中山我当然知道孔方兄戴了一头假发,瞧起来人模人样的。但是尚未及五六分钟,中山我就手痒难耐,一下将烧制好的生猪肉端端地倒扣在孔方兄的秃脑门上了。中山我本以为做的很是完美,且无懈可击——中山我扣得不偏不倚,刚好盖完孔方兄整个脑门;岂料,孔方兄一把扯下猪肉掷于地上,同时发出一阵杀猪似的猪叫声;直吓得中山我往后一个大趔趄,旋即从视频画面中消失掉了。孔方兄如此尖声叫唤一阵子后,看起来就不再那么难受了,反而洋溢着一脸卓有青春气息的幸福笑,跟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孩子得到自己心爱的糖果后的笑中泪花一样。因为中山我能深刻感受到屏幕上不停的拔地飞起的动画‘飞机’和动画‘火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阵痛效果。
接下来孔方兄朝中山我大使眼色,于是中山我就知会到孔方兄何意了。中山我重又进入镜头里去,但中山我表现的好像是被谁胁迫了似的,这点给孔方兄瞧了出来。孔方兄破开哑谜,挑明对中山我说,“您中山大叔下手可以不用留情!”
于是,中山我便当着花絮闪烁的二寸手机屏无偿帮孔方兄一把。当中山我准备伸手去揉匀时,发现孔方兄的秃头上过敏一样布满红肿,斑斑点点的,而且皆为不小的斑斑点点,局部地区还出现了不小的小水泡。中山我迟疑了下。孔方兄再次重复了上一句话,态度相当坚定。于是,中山我便开动双手,一下一下又一下地,使劲地帮忙揉均、揉匀、揉好看、揉耐看。期间,中山我不时听到隐隐发出的‘啊呀啊呀’声,同时牙齿咬得咯吱响,中山我耳朵本来就背,但却听得准准的,确确的,毫无差错的。中山我揉到双手发酸发软时,孔方兄的秃头一下就焕然一新了,孔方兄瞬间变得油亮油亮的,而且乍一看还泛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