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过了,你们就把它还给我,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看见的为好,尤其是入了夜。”林洛倾指了指他们手里的黄符。这符滴了她的血,不仅可以看到阿飘,还可以和他们直接接触。人鬼共存的世界,其实也没那么美妙,比如去了医院,即使夏天外面热得能把人烤了,到了里面就让人感觉阴嗖嗖的,生生死死的场所,多少幽魂在这里徘徊。那些还没出生就被落了的胎,死前本是魂智未全,最爱捉弄人,还不把你吓得半死。
“你们不要带着它去医院或者墓地,有些东西能不见则不见。”
“鬼吗?我可以装瞎子,假装看不见,就像这个样子。”许晨浩睁着眼往前瞎摸索,假装瞎子走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No 作no die!”江淮一脚将球给他踢过去。许晨浩拐着身子往边上一躲,还嘚瑟地摇摆自己的身子,“嘿嘿,砸不到,砸不到!”
晚上,三个人先把林洛倾送了回去。三个大男孩晚上决定窝在一张床铺上,估计要彻夜深聊。刚好这几天吧江淮父母不在,房子空着够他们几个折腾的。
许晨浩问林洛倾:“洛倾,你知道江淮他们家在第几层吗?”
“啊?”突然这么一问她一时懵了。
“17B层。”
“18层?”
“Bingo,答对了!”他对她打了个响指,“就是十八层,十八层地狱啊。当初他家添了他,他爸想着房子换大点,于是找了个算命的,问他什么楼层比较适合他们,尤其是对孩子好。结果——哈哈——那个算命的说十八层最适合他,第十八层对别人是一个禁忌,对于他这个生辰八字,第十八层最旺他,哈哈——”
林洛倾怀疑这个算命的是房产商派来坑人的,“他们该不会被人骗了吧。一般的风水师都不会主动建议人家买第十八层。”
林洛倾和她爹爹刚去C大的时候,去A幢教学楼的时候第十八层时,几只小鬼嘻嘻哈哈地在角落里打闹,看见人来了还跑过来欺负跟着洛熠的林洛倾,林洛倾伸脚便踢了回去,不过她包包衣前的小兜兜里的糖果粒撒了一地。然后,她就和几只小鬼一起趴在地上抢糖果。最后,几只小鬼哭喊着求饶,还是洛熠抱着她走,要不然她能追着他们跑遍整个楼层。于是,在C大她就成了鬼见了都愁的人物。
对于18层很多人都持有不同的看法,其实主要来源于楼房风水的原因,很多迷信风水的人,肯定就会毫无疑问的不选择18层,认为它有十八层地狱之称,是最为凶煞的一层,住进去肯定会倒霉,甚至会祸及家人。不过现在的楼房越造越高,开发商为了避过十八层,就把第十八层标为“17B”。就像很多国外的人忌讳“13”这个数字,把第十三层标作“12A”。
江淮想插话,但是许晨浩这个话痨不给他机会,他只好闭嘴,保持沉默。
“不过,他们家住进去之后确实转运了,他爹升官发财,他妈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
“洛倾,你一定不知道江淮他爷爷就是江霖老人吧!”
“是国画大师江老先生吗?我爹爹的书房里就有一幅他的《山溪初晴图》,比起那些实写的画,那样的画更具有意境美!”
“下个月画展,你要来吗?”江淮终于插上话了,心里有些小雀跃,死话痨,他心里暗暗骂了许晨浩一声。
“真的吗?在哪里?”
“琳琅画廊,十一,那时候我们刚好放小长假。”
“好。”江老先生画展的邀请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到时候可以让爹爹和老爸一起去,即使他家老爸比起看水墨画,他更喜欢拿个照相机拍个照什么的。林止身上没什么文人气息,喝茶不如可乐,写字不如语音打字。不过和洛熠在一起倒是干啥是啥,随他做。
“我是不是大发了,拿到了江老先生的画展请帖。”
江淮低头扬了扬嘴角,林洛倾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儿。
第二天,林洛倾在7点整的时候成功挤上了公交车,她被挤到前排的一个角落里,她抱着一根按铃扶手被人来回挤。早班高峰,没办法啊!
赵君垚拍了拍江淮的肩,他回头就看到被挤得可怜兮兮的林洛倾,“洛倾,这边。”
林洛倾被挤得无法动弹,车子摇摇晃晃,她对着他们三个人摆摆手,表示看到了。
这时,车子到了一个站,下去了几个人,不过很快就上了不少人。林洛倾想往后退,给新上的乘客让点地儿。不料,车子刚启动不久,一辆出租车窜了出来,司机一个急刹车,林洛倾整个身子就往台阶下倾去,直接被甩了出去,还好一个大妈眼疾手快架住了她腋下,把她抱住了。
“谢谢阿姨!谢谢。”
书包里的小七被巅来巅去,里面又很闷,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呕出来了,它无力地在里面抓了抓林洛倾的背,到了没,晕死了。
“小姑娘背着那么大个书包,要小心哦,那个出租车也真是的就这样横出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赶着去投胎,急成这样!”那个阿姨虽然嘴快不饶人,但是身上却散发着淡淡的黄色,那是功德。
江淮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阿姨你坐。”
他想把林洛倾圈在座位与他之间,无奈她书包隔着,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江淮之后一只手握住椅子的靠背,身子微微向她倾斜,避免别人挤到她。他们离得很近,他的呼吸就扫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感觉让她的心跳渐渐加速,而他发烫的耳朵越来越红,一直蔓延到脖子。
她提了提肩膀上下滑的书包,小七好像又重了。
他掂了掂她的书包,“怎么那么重?”
“小七在书包里。”
“就是那只很胖很胖的猫。不过这书包怎么塞得下它?”
“猫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我把它团成球就塞进去。现在它的头肯定在屁股的地方。”当然,它的重量也很神奇,要不是习惯了,谁能背着只猞猁到处走!看着它越发肥胖的体型,它是不是减肥无望了。
江淮实在不能想象那个画面!
要不是它灵体跟着她,就小七这种蠢猫,肯定会被人一踩一个准,要不然她才不愿意背着一只肥猫呢!
到了学校,林洛倾跑到树丛里打开拉链,把已经闷坏了的某猫从书包里提了出了。小七的舌头已经耷在外边了,一副已经晕翻了的样子,她一脚下去,它立马炸了毛,“嗖”的一声跑进了矮树丛里。
中午休息时间,大家吃了饭正准备午休,隔壁二班不知怎么了,响起了吵闹声,不少一班的人都聚过去看热闹。
“许晨浩,你疯了!”听到这一句,林洛倾和江淮相视一秒后,匆匆起身往二班跑去。
过去的时候,两个同学正拉着许晨浩,而王瀚文被大家护着在身后擦鼻血。
“白莲花!伪君子!你还有脸活着!你他妈的竟然用我兄弟的肾活着,我要揍他,你们给我放开!放开!”
一旁的赵君垚想要去拦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办,他一出手,肯定要把大家吓个半死。
“你们知道了?阿垚说了?”
“看来你比我们先知道。”
林洛倾笑了笑,并没有再作答。
“许晨浩,天在看,何必抢老天爷的活儿!”林洛倾将两堆人隔开,江淮把许晨浩拖到跑道上让他冷静。
“放开我!”
“现在不是已经放开你了吗。揍他一顿,那又能怎么办呢?你呢!吃个处分,被退学。他呢,在医院待上几天,也就没事了!你想怎么样儿?阿垚还在这,你也想出事?你想怎么样!你告诉我!许晨浩——”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还活得好好的,阿垚就变成这样了!你告诉我——”他抹了一把泪。夏天的天,说变就变了。风吹动树枝,发出“簌簌”的声音,不一会儿,雨点就落了下来,砸在树叶上噼噼啪啪作响。远处的球场上的人纷纷往各个教学楼逃窜。
“下雨了,我们先回去。”林洛倾对他们喊。
江淮去拽许晨浩,但是许晨浩倔脾气上来了,挣开江淮的手就站在原地不动。
林洛倾眼里两人就像一个父亲在拖发脾气的儿子。直到赵君垚上前去拉他,他才扫了一眼江淮,别扭地跟着赵君垚走了。许晨浩不过需要发泄罢了,发泄完了也就没有事了。
这是孩子和爹闹别扭,被妈给哄走的情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