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立即跪了下来,“请老先生莫要动怒,扶苏无心之言,是扶苏莽撞不够懂事……还请老先生多听扶苏一言,扶苏年纪虽小,但随爷爷曾习过一些医术,如今爷爷已过世,扶苏于学术上有些问题无人可解答,只得求助于人。”
老太医惊讶的看着她,神色微变,“喔,你习过医?”
扶苏点点头,礼貌回道:“爷爷一生行医救人。”
“你所说可是当真?”
“扶苏不敢对老先生撒谎。”
老太医见她眼里清明一片,点点头,默了一下,走回诊案,“嗯,起来吧,你有何疑问要问。”
扶苏又是惊喜又是意外,自己也没想到老太医竟如此快改变了态度。
老太医神色未改,缓缓说道:“普通人如此问诊就医自然是不行,但你既然习过医,老夫且先考问你一二,再与你解答疑问。”
扶苏点点头,刚要坐下来,门外闻听尘埃落定的求医者喧闹了起来,更是有患者晕厥在地,瘫的瘫,倒的倒,淌眼抹泪的淌眼抹泪。
“我们等了一日,都是穷苦人,求老先生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看看吧!”
扶苏微微蹙眉,忽感于心不忍,她虽答应了谭四,但眼下这些患者更急需帮助。想了想,她又站了起身,认真恳切地道:“老先生,可否将我的名额续给下一位?”
老太医与一堂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
“下一……”儒衫男子就要唤。
老太医抬手止住他,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门外长队,叹道:“罢了,今日来的人便都诊了,然老夫能力也仅限于此。”
扶苏登时满怀开心地对老太医施以长礼道:“扶苏代这些人谢过老先生,老先生仁心仁术,必定得老天保佑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老太医楞了一下,看着她微微露出分笑,淡去了几分严肃,添了分慈祥和睦。
扶苏又让老太医先替其他病患诊断,自己留到了最后一名。
老太医先与她考问了几个问题,她都认认真真地作了答,老太医先头仍存一丝怀疑,后逐渐相信,到最后甚至隐隐露出几分赞许之色,如此他又听了她对谭四母亲病情具体描述,再解答了她的疑问并提出了药方治疗的建议。
扶苏心满意足地收好诊方,告谢了老太医,这才离了泓仁医馆,离开时天色已晚,街上灯火阑珊。
老太医站在泓仁医馆门口,目送她远走,目光微微眯了起来,长叹一声,身旁那青布儒衫的男子不解的道:“老先生您在叹什么呀?”
老太医摆摆手,未做回答。
只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从医一生,遇到也仅几个女大夫,除了自己的女儿年幼时医术天赋可人,便是今日遇到的这一位了。再又想起自己那可怜早逝的女儿,心中触感颇多。
扶苏见天色已晚,担心叶霜早就在等她,便急急忙忙地往城西赶,可偏巧遇上一位大家小姐在临街楼上抛绣球招亲,引得四方民众围观参与,将整街堵得水泄不通。
她被堵在路中间,进不了,退不了,可是着急得不行。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只听一队人马横冲直闯了进来,骑马人挥动着鞭子,张狂地嚷嚷着:“都滚一边去!把路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