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仲?”梁王目光扫见了扶苏还有那位叫子仲的青年。
青年子仲上前道明情况,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扶苏,带着惊疑,轻视,打量,意外的神色。
那几个不明情况的妾氏嘟囔了起来,妾氏一道:“这是哪儿来的女子,在此大放厥词,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行骗到了咱们紫苑来。”
妾氏二道:“大小姐千金之躯,岂容她这脏丫头玷污,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女大夫,何况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妾氏三道:“老爷,您可千万要堤防,似这样的骗子,也不是一个两个,可莫叫大小姐吃了亏。”
妾氏四说得就更起了劲,一时忘形起来,“依奴家看,大小姐这腿伤久不见起色,老爷不妨另想些法子,奴家娘家就有一位得道的高士,老爷请了来命那高士替大小姐做几场法事,兴许大小姐这一双腿就……”
一记狠重的巴掌迎面甩在那妾氏四的脸上,将那妾氏一巴掌打得跌了出去,若非教其中一个公子哥快手扶了,便要跌出个笑话来。
“蠢妇!”高阳年怒不可遏,那妾氏四当即捂着脸就吓得面无血色,“都给我滚出去,打今日起,你们这些人统统都不准再踏进音儿房中半步,若叫老夫知道,定打断你们的腿。”
“怎么,还不带着你娘走?”几个妾氏吓得不知所措,高阳年冷冷一扫那两个庶子,颇有几分厌弃。
两位公子哥本是来奉献殷勤,讨父亲欢心,谁知功亏一篑,一面赶紧向父亲高阳年讨罚,连称“父亲息怒”,一面不由恨恨瞪向他们的母亲,低声抱怨着把人拉了出去,“还不快些着出去,净会出来丢人现眼,梁王爷在此,岂有你们几个愚妇开口的份!”
那高阳容华则在一旁含着轻视的冷笑:“父亲早该叫他们出去,一群没得眼见的废物。”
“华儿,你也少说两句,莫要吵到你姐姐。”高阳年仍在气头上,对高阳容华苛责了一声,高阳容华未好发作,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冷色,自她姐姐床上一掠而过。
扶苏见着这一大家子,当真头疼,越发决意这一世要找不到拥有彼此就足够的那个人,便不如不嫁。
“年兄不妨就让扶苏姑娘一试。”
这一会,梁王心下想必有了一番思忖,看了看她,又对高阳年道。
梁王开了口,高阳年自然顺从,倒是外头几位名医听了动静,颇有微词,又不敢逾矩。
扶苏还真不是大言不惭,原是有几分把握,才让那叫子仲的青年带她过来。
她听了他的描述,大约知道大小姐病情无非有二,一是伤了椎髓,二是伤了筋络……恰好在这个方面,郭老东素有深入研究,还自撰了几本筋络通典和伤骨论,并且自己研创了一套专门针对这方面病症的针灸疗法。
郭老东是个不世出的神医,论起医术方面的天赋,当今世上恐怕也无几个能比得上,她只承了他三分之一不到的医术,便已不可小觑。
遇上一些名家治不了的病情,她常常凭借郭老东教言的一句‘若无治时,另辟蹊径,死马当活马医,未尝不会柳暗花明’而找出方法。
当今世上的大夫们,大多数都有谨小慎微,一味遵从医典的毛病,在医术上大胆行径的人少之又少。
扶苏诊罢,仍不由多看了一眼闭目昏睡的高阳容音,只见她眉目如画,端正秀丽……大家闺秀之风在身上展露无遗,与秦延甚是相配。
“姑娘有言直说。”梁王见她诊完,对她温言道。
“恕小女子冒犯……”扶苏忽然半欠身,所有人露出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