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纳了个万福,便微微直起身子,道:“当着外面名医前辈们,扶苏由不得要冒犯各位,大小姐的腿伤不是不能治,只因疗法不到位,只要给扶苏一些时间,相信就能有起色。”
外头那几个名医听她这般大放厥词,也顾不得礼节不礼节,争先恐后地发话,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他们脸上的气恼。
高阳年大出所望,眼里也禁不住一喜,然又本着谨慎心理,严肃看她,道:“姑娘切不可信口开河!”
“年兄稍安勿急。”梁王眼中惊讶之色只一闪而逝,到底沉着许多,他身后子仲也都难掩讶异,本靠在他怀里的梁王妃闻之更是激动,又微微有几分心存忧虑,只梁王一手背后,气定神闲道:“姑娘神色颇为自信,不知有几分把握?”
扶苏温顺恭从道:“九成九,这余下的,只是要看时间长短。”
“言则,姑娘有十全的把握,大小姐的腿能恢复如初?”
“差不离。”
扶苏低头恭顺道:“扶苏身为一介大夫,本着救死扶伤的初心,然也不会无故给病人希望,实不相瞒,大小姐的腿伤若让我爷爷早治几年,早便能恢复得更好,断不至落成今日境地,爷爷今已不在世上,扶苏不才,大小姐的腿伤,难不倒我。”
梁王听她如此狂言,也不见脸上变色,只是看着她沉思了一下。
“王爷,这么说,音儿真的有希望了?”梁王妃满怀欣喜,激动地过去握了高阳容音的手,“音儿,你有救了!”
高阳年怔忪看着扶苏,仍有几分将信将疑,但一看榻上女儿,如今只这最后希望,又不由动心了几分。
“父亲,王爷……依容华之见,切不可轻信轻听了这女子的一面之词,她既是替郑王爷手下做事,难免对姐姐心存歹意,若叫她行治当中,伤害了姐姐,岂不是我们害了姐姐?”高阳容华当着梁王面前,已是将那性子敛了许多,然一听扶苏开口说道,能治好高阳容音的腿伤,高阳容华眼里不见多少喜悦,反而闪烁过丝丝不易叫人察觉的冷意。
“况且,”高阳容华潋滟的目光飘向扶苏,隐隐有几分敌意,“她是不是郑王的谋士还不一定,讲不定,她只是一个江湖骗子,为求自保才在此胡言乱语。”
扶苏微笑看着她道:“二小姐信不过我实属正常,敢问一年前,约是九月下旬,梁王一处隐藏囤兵的粮仓可是失了火,烧毁了一万旦马草,以至于梁王不得不急从外地加购粮草,囤为过冬所用,然还是延迟了一些时候,导致百匹战马瘦弱不堪,最终耽误了冬日里几场战事,因此给了郑王更多时间蓄积兵力。”
那回正是她透漏的消息给郑王。
高阳容华面色大变,恼恨顿生,“是你干的好事?”
扶苏捏了满手大汗,面上虽笑,心下无不紧张的看向梁王,梁王只神色斟酌地看了她一眼,竟镇定如常,微微笑了声道:“如此看来,姑娘的确就是那位谋士。”
“既为郑王效命,扶苏自当尽心竭力……”扶苏未敢多看梁王神色。
那子仲看她神情更多了分震惊,高阳年拦下还待说话的高阳容华,“姑娘好本事,那就请姑娘本着医者仁心,治一治音儿。”
“父亲!”
“华儿,不要说了,为父意已定!”
扶苏微微一笑,复又直起了身,“好说,我自当尽心治好大小姐的腿,然……我也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