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儿的年三十儿宫宴,一开宴就如此闹腾,你们是都不将朕放在眼里吗?”随着南凛满是怒气的声音和重重的将茶杯摔在桌面儿上的声音,大殿之上除了太后之外都慌忙起身,行至自个儿桌子前头跪下。“皇上息怒。”的声音在大殿之上久久回荡着。
许久,上头那位都毫无动静,我斜眼偷偷的往上瞄了一眼,南凛和太后都皆是正往我这边看着,南凛到无甚可怖,瞧见太后我脑子才是嗡的一下,慌忙又低下了头,好在太后也未曾说什么。
本身这事儿原就是妃嫔之间拌个嘴,倒也是无伤大雅的,只是如今在这大殿之上,当着那么多臣子的面儿,这会儿子叶家和年家又都露了面儿......是以才显得兹事体大。
又过了一会子,南凛那低沉冷厉的声音才从上头传来:“依湘嫔所说,是昕贵嫔挑衅在先?”闻言湘嫔瞬间直起了身子,想着南凛要为她“主持公道”低声应了是,随后悄悄的朝我抛过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听她应了是,南凛眸子沉了沉,若有所指的又问道:“你可确定了?是昕贵嫔挑衅后还污蔑了你?”小刘氏听到南凛如此说,眉头皱了皱,略有些不解的往南凛那瞟了一眼。而湘嫔此时正心里高兴着,皇上定是信了她,要定罪与我了,又是干脆欢快的应了是。
底下跪着的叶贤脸上满是惊慌之色,我唇角勾了勾,这叶贤瞧着倒是个眼光大局的,也清楚自家闺女是个什么脾性。如此看来,湘嫔倒是半点儿没有遗传到她爹,倒是与叶夫人想像极了。
“如此,芳云,方才你可有听到昕贵嫔主动挑衅湘嫔?你都听到了些什么?着实说来。”芳云听到南凛吩咐,起身走上前来,跪倒在南凛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奴才未曾听到昕贵嫔挑衅湘嫔,更未曾听到贵嫔娘娘说湘嫔娘娘不能生育,也不曾提到过月仙殿如何。”
湘嫔略微愣怔,似是不曾想到南凛居然会去问一个宫女事情的真相,不等她反应过来,南凛继续问芳云:“那昕贵嫔都说了什么?”
“皇上,昕贵嫔娘娘说皇上下午时赏的那碗鱼翅粥好喝,还说了今儿早晨皇后娘娘与湘嫔娘娘一同去朝霞殿时说着,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如今还只太子殿下一人,柔妃娘娘这胎定是个福气的,不知自己何时也能有如此福泽。”我眼瞧着芳云那一脸正经的说着半是真话半是谎话的样子,很是可爱,这会子我才是明白了南凛为何要我带了芳云来了,但还有疑点,难不成他早就知今日湘嫔会找我茬?
等芳云说完,湘嫔这厢已是恼得不行了,开口就朝着南凛嚷嚷:“皇上问一个奴才作甚,奴才说的话怎么可信,况且这还是昕贵嫔的奴才,狗嘴里吐不出象......”
“湘嫔!”她还未说完,便被南凛一声怒喝止住了:“芳云是朕乾清宫的宫人,可不是朝霞殿的!”
闻此言,湘嫔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她还有何不明白的,芳云是乾清宫的人,不是朝霞殿的,摆明了南凛是相信芳云的,可是芳云说的不全是实话啊,她为何要这样?难道是被收买了?
想到此处,湘嫔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瞧着好不可怜,悲愤的继续跟南凛解释:“不是的,皇上,不是嫔妾......定是这奴才被人收买了,就是昕贵嫔收买了她呀皇上......”
“皇上,说不准这奴才倒是真......”湘嫔话音落下,小刘氏巧妙的接了一句,却又不说完,只是给南凛提个醒儿,剩下的让南凛自己想。
南凛似是失望极了,语气颇为无奈:“皇后无须为她说话,芳云是真的心腹,因着今日琉婉吃坏了肚子,朝霞殿一下子有了两个病患,朕才将芳云暂借昕贵嫔差遣的。”话已至此,便等于是治了湘嫔的罪,小刘氏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南凛眼眸微微的瞌上,“既然湘嫔还是毫无悔改之意,随口胡诌,恶意污蔑高位妃嫔,着,降为叶贵人,等过了元宵,禁足一月好好儿反省反省。”
“皇上!小女定不会做出如此之事的,定是有人污......”湘嫔,哦不,叶贵人瘫坐在地上,深色怔怔,叶夫人便急着为女儿辩解了,只是为让她说完,一旁的叶贤便一巴掌招呼了过去,随后又快速趴下向南凛告罪道:“皇上恕罪,小女被内子宠溺坏了,才犯下如此罪孽,臣知错。”
叶夫人此时也反应过来,方才是因着着急女儿,倒是不曾思虑太多,此事皇上都已经定了结论了,若是她还和皇上唱反调,别说女儿的位份了,便是夫君的官职都堪忧啊。
南凛瞥了叶家夫妇一眼,不再多说,让邢盒带了一旁哭哭戚戚的叶贵人下去,宫宴继续照常进行。我依旧满心欢喜的吃着面前的各种菜色糕点,直吃的肚皮溜儿圆,好在我今日穿的衣裳不是束腰的,若是像对面儿的柔妃那样,怕是这会子就要给勒死了。
想着我又浅笑着捏起了一块儿芙蓉糕就要往嘴里塞,芳云见状附过来我耳边悄声:“娘娘,莫要再贪嘴了,仔细夜里消不下去食,可难受着呢。”
我满不在乎的冲她摆摆手,轻声回她:“我曾在民间的时候瞧见过一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芳云一脸不解,不知我何意,我便接着说:“那老人家从不多管闲事。”紧接着这丫头的脸色就黑了黑,颇为无奈的冲着上位的南凛摇了摇头,我倒是未曾在意,还又笑着继续跟芳云说道:“晚些宴会散了,咱们走着回去就是了,看看夜色,还能消消食。”只是这些落在小刘氏眼里,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叶贵人此事一出,宴会上也无人再多说些什么了,歌舞虽还在继续,只是气氛确实相当的微妙,众人皆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惹了这位君王不快,招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