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被带到山洞里面后,凭借着微弱的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白霖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看他昏迷不醒,白露就猜到喂的迷药分量一定不小,她用恨恨的目光瞪着那贼人。
“呦呵,还敢瞪着我,臭丫头,你害的我扭伤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崴脚贼人的脚过了一夜已经好了,可那气没出,此刻又见白露如此挑衅,他豪不怜香惜玉,恶狠狠的用力一推,白露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后背重重的磕在石头上,她吃痛的皱起眉头,不再理会贼人,自顾自的朝白霖爬去。
那伙贼人像是看戏一样玩味的欣赏着狼狈的白露,挑逗的说道:“听说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兄弟们,看啊,天下第一美人就我们的脚下,哈哈哈哈哈哈······”
“哥······”白露依着与知县的约定,大声的喊着白霖。
“喊吧,尽情喊吧,你就是叫破天他也醒不过来。”说话的贼人白露没见过,穿着土灰色的旧袄子,满脸胡子,眼神色眯眯的看着白露,并慢慢的向她靠近。
白露痛苦的爬起身来往后退着,问道:“指使你们的人是谁?申州知府夫人?武平候的娘李老夫人?”
这伙人明显是认识自己的,而且目标十分明确,她一个小女孩,从小没离开过锦州,不管是自己还是家人,也都是与人为善,不可能得罪人,她能想到的,就只有在申州府时没有如人所愿,所以她直接问着贼人。
“知道是谁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找她们报仇?还是不要想那些没用事了吧,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哥儿几个,保证天天让你快活似神仙。”灰袄贼人说着,搓着双手,像饿狼看见猎物一样看着白露,而其他三个贼人皆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像是在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大戏一样。
听了贼人这样说,她基本确定幕后人是那二人中的一个,白露觉得很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她们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凭什么决定别人的人生?不如她的意,就出此阴招?这样的行为简直颠覆白露的认知。
白露生平第一次亲眼见识到有权有势之人的可怕之处,不过还好,她找来了救星,这个镇子的知县大人是个眼里有正义之光的人,她将自己和哥哥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守在洞外的知县身上,相信他能解救兄妹二人。她一边躲着正在靠近的贼人一边仔细确认着山洞里的贼人人数,随即大声喊道:“混蛋,流氓。”
“喊吧,喊吧,我就喜欢听你那样的叫喊。”
知县大人在洞口处听见喊声,按着之前对好的暗号,确定白霖在里面,有四个匪徒,见时机成熟,他抬手一挥,带着衙役们冲了进去。
“全部给我拿下。”知县大人威风凛凛的喊着。
贼人一脸震惊,那灰袄贼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从怀里掏出匕首,白露见状转身逃跑,却还是没有躲过,被那贼人扣于怀中,冰冷的匕首抵在脖子上。
另外三个贼人就没那么好运,他们没有可以用来做人质的人,只能被衙役逼的一步步往后退。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怎么可能就那么束手就擒,于是双方打斗了起来,纠缠间,白霖率先被衙役带出了山洞,白露见哥哥已经脱险,心里松了口气。
打斗没有持续多久,那三个贼人就被制住了,灰袄贼人见同伴被抓,却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威胁知县道:“你一定是本镇知县杨子光吧,我告诉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小心丢了官职。”
“本官身为父母官,岂有怕你一个贼匪威胁的道理?本官倒是不知道,惩奸除恶本能丢官?别以为你今天能跑得了,识相的,你最好快将那姑娘放了,本官还能轻判了你,否则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杨子光义正辞严,铿锵有力,目光坚定的对着那贼人说道。
“哦?杨大人这是不相信吗?如果我没说错,杨大人去年应该能升官的,你还记得为何被留任在本镇吗?”
杨子光怎么会不记得,去年升官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临了被打回原形,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跑到申州知府大人那里询问,谁知脚都没踏进知府大人的家门就被赶了出来,就在那时另一个县的知县刚好从知府大人家里出来,他和杨子光是同窗,见状将他拉到一家酒馆,这一聊,杨子光才知道,自己没能升成,是因为没有讨好知府夫人。
多么可笑,知府大人肖天赞明明很欣赏他,还多次夸赞他办事能力强,在申州所有县令里,他杨子光是最有能力的一个,所管理的镇,是所有县、镇里各方面最好的一个,到头来却都是个屁,这与能不能升官一点关系没有,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要知府夫人高兴,说升谁当官就升谁当官。
得知真相的杨子光失落的回到县衙,闷不吭声的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天一夜,他不吃不喝的想了一天一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就是送点礼吗?他妥协了,但他有自己的原则,绝不会为了送礼去搜刮百姓,而且份内之事丝豪不会马虎,他依然时时刻刻为百姓着想,在镇民心里,他就是个清廉为民的好官,他也的确对的起父母官这个称号。
杨子光不知道这贼匪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更不知道这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既然那么说,就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想知道真相的为官的本能让促使着他走到崴脚贼人面前,贼人在衙役的羁押下凑到杨子光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吗?我劝杨大人仔细想清楚,你是上有小下有老的人,一旦丢了官,你能做什么?你家人吃什么,喝什么?”看着杨子光渐变的脸色,灰袄贼人得意的说道。
白露听了贼人与杨子光的对话,基本可以确定下黑手的幕后之人就是张媛,虽然她不知道杨子光经历了什么,但她大概猜到,张媛握住了这些人的命脉,一个知府夫人,依靠着知府大人的权力,为所欲为,只手遮天。
现在她好像知道,为什么张媛会自信的认为自己会按照她的意思做了,一个惯于弄权的人,一个心里眼里只有权力的人,一个在整个申州甚至更大的地方可以呼风唤雨的人,对她做出的这一切事情,这下看来都合理了。
那么,接下来就看杨子光的了,他会怎么做选择呢?他会在乎官职吗?他会为了养活家人服软吗?白露看着有些犹豫的杨子光,她宁可现在就死了,也不想被这个贼人带走,所以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杨子光。
杨子光的确犹豫了,他想救白露,又不想让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想了想说道:“你放了这位姑娘,我用你在个兄弟来做交换,我保证,只要你放人,我就放人,让你们四个人全都安全离开,本官说话算话。”
听了这话,灰袄贼人丝毫不在意,放了白露?那我们兄弟才真的是死路一条,他怎么可能会放了她?就算是死,他也得拉着白露一起死。
贼人看穿杨子光的心思,轻蔑一笑,说道:“放过我们?这恐怕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你们还不快往后退?”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已经有鲜血从白露的脖子上慢慢往下流,杨子光只好下令后退。
灰袄贼人不好对付,匕首依旧死死的抵住白露的脖子,他本来就没有指望着杨子光能放弃,他只不过是想到山洞外面,只要出了山洞,他就有绝对的把握能带着白露逃走。
到了山洞外面后,杨子光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让衙役有机会悄悄绕后,所以暂时佯装害怕,想先让贼人放松警惕,谁知道,才出洞口,那贼人一吹口哨,一匹马从山后面冲了出来,将衙役们冲散,灰袄贼人趁机将白露扔上马背,跳上马,脚下一蹬就跑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杨子光和衙役,白露陷入深深的绝望中,嘴里喊了声“哥哥”,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马儿跑了半天,白露被叠的肠胃翻滚,脸色发白,她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这时,贼人把她扛到一个黑暗的小屋里,她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本来要昏迷的她又被痛醒了,而那贼人把她扔下后找来绳子绑住了她,怕她叫喊,还把官府专门用来堵犯人嘴的核桃塞在白露嘴里,然后他就离开了。
白露趴在地上,贼人暂时的离开,让她松了口气,静静的听着周围,她好像听见了水声,这个小黑屋应该是在水边。冷风飕飕的从门缝吹进来,白露冷的直发抖,她期盼着有人能来营救她,她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除了水声就是风声。
过了一会儿,白露听见脚步声,像是有好几个人,白露心里突突的跳着,这是来救自己的吗?
很遗憾,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当出现的是那个贼人时,白露的愿望落空了。接着进来一个穿着艳丽体态丰盈的中年女人。
“就是她,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千万别让她跑了,这小丫头可狡猾着呢。”灰袄贼人对那中年女人说道。
“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手里的姑娘没有一个逃跑成功的,进来吧。”中年女人自信又得意的说完,叫进来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进来轻轻一提,就把白露从地上拎了起来,白露就像是一个货物一样,被扔到了一艘客船上。
很快,那中年女人上了船,她来到白露身边,像检验货物一样看着白露,然后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白露非常讨厌那样的打量她的眼神,倔强的扭过头闭上眼睛,她感觉到船儿驶离岸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往何处,但是她没有放弃逃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