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侠,十分抱歉,城中又起了纠纷,庄主出庄去了。”万花庄正堂之上,胡爷向王月君行了一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胡爷不必介意。万花庄平日那么多人打理的事务,今日却得靠花庄主一人来解决,着实是难为他了。”王月君还礼道。
“多谢王女侠体谅庄主。”胡爷点了点头,又说道:“庄主出庄前吩咐过,若是王女侠想要查看库房、或是万花庄的其他地方,只管查便是,不用再来问过他了。”胡爷一面说,一面将两座库房的钥匙递给王月君。
“承蒙庄主信任,便请胡爷替我谢过庄主了。”王月君接过钥匙,又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正堂。
……
库房本就是所谓的“案发现场”,王月君当然十分想查看两座库房里面的情形,但若花太平没有留下这句话,她还真的不方便进去。
虽然花太平先前已答应让她插手此事,但就算是官府查案查到库房之中,也得有主人陪同才方便查。更何况这还是富甲天下的花家库房,倘若王月君其实心怀不轨。那所谓的“查案”,就难免又要变成“犯案”了。
所以花太平确实是十分信任王月君。
“看花庄主那般模样,只怕他恨不得将心肝都掏给大姐,区区两座库房,算得了什么?”西库房外,白卯儿打趣道。
王月君却连看都不看卯儿,只是盯着库门上的三重大锁沉思着——在查案的时候,她是一定不会为了任何无关之事分心的。
看到大姐露出这般表情的时候,连喜欢开玩笑的白卯儿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钥匙。”只见王月君虽仍紧紧盯着库门,却向着卯儿伸手说道。
钥匙分明是王月君从胡爷那接过的,她之后也并没有转交给白卯儿,此时又找卯儿要什么钥匙?
但卯儿却立即会意,赶忙从身上的包袱中取出一根细铁条递给王月君。王月君接过铁条,忽然出手如风,一下便将铁条打进了铜锁的锁孔中,然后扭上两扭。只听“嗒”的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换一把。”王月君面上毫无满意之色,又伸手说道。
这回卯儿从包袱中取出的是一把铁夹,王月君拿起铁夹,在铁锁上左敲了敲,右敲了敲,忽然向着铁锁正中央处夹去,内力到处,又是“嗒”的一声,铁锁也应声而开。
最后轮到钢锁,王月君瞪着钢锁许久,忽然叹气说道:“这锁我打不开。”
她的意思当然不是自己真的打不开这把锁,就算不用钥匙,王月君也有一千种方法能把这钢锁弄开。
但王月君的这一千种方法,都会将这钢锁弄坏,至少不可能还让其完好无损的挂在库门上。
但偏偏贼人当时就将三把锁都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
卯儿愣住了,要知她的大姐虽不是什么神偷,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论犯案的手段,没有人能比她大姐知道的更多。
她大姐都无法完好打开的锁,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要么贼人有钥匙,要么贼人是从别的地方进去的。”王月君先保留了结论,然后用胡爷给的钥匙打开了钢锁。
但后一种可能性不久便被排除了。王月君和白卯儿在西库房翻找了半个时辰,又到东库房翻找了半个时辰,非但没有找到一条暗道,就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见着。
所以贼人显然还是从库门进来的。
但比起贼人究竟是如何进来的,现在却又有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二人的面前。
“万花庄不愧是万花庄。”卯儿苦笑道,“就算已经少了一百万两,金子还是能堆的比我还高。”
先前开的玩笑归玩笑,卯儿其实本是以为库房中已没有多少金银,花太平才放心把钥匙交给王月君的。岂知她们虽然没有发现暗道,却发现每个库房中仍是留有十几箱金子,银子更是数不胜数。
卯儿虽不知一百万两金子到底有多少,但花家库房中剩下的,显然绝不会少于这个数。
剩下了许多金银本不是问题,但问题是,既然有如此之多剩下,贼人却为何只盗走了一百万两?
……
“大姐先前就说过,贼人能运走一百万两已是非常不可思议,如何还能盗走更多?”客房之中,已经醒来的吴小刚听卯儿说了库房的情况,抢先下了结论。
“笨蛋就是笨蛋。”白卯儿苦笑道,“只能看到表面情况。”
“表面情况?”吴小刚一如既往的不服气反问道:“那请聪明蛋给我说说,什么是‘里面情况’?”
“笨蛋,我问你,你觉得贼人为什么要以太湖三杰为饵,设计将花庄主引出庄去?”卯儿颇为不屑的问道。
“这样贼人才好乘虚而入嘛!”吴小刚更加不服气了,因为在他看来,白卯儿好像问了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笨蛋!你可知道迷倒万花庄众人的是怎么样一种迷药?”卯儿带着骂声反问道,但她也知道小刚是无论如何也回答不出她这个问题,所以她还是只有一面骂一面继续解释道:“既然贼人能一下迷倒全庄的人,再多迷倒二十多个像你这样的笨蛋,根本就毫不费力。”
“你是说,就算花庄主等人留在庄中,贼人也能将他们迷倒?”小刚终于明白了卯儿的意思,其实他并不笨,只不过他和白卯儿争论的,通常都是后者擅长的事情罢了。
“不错,倘若贼人不是将花庄主等人引开、而是将其一并迷倒,那么他们便没什么可着急的,更不会轮到你来反问‘如何还能盗走更多’了。”卯儿顿了顿,又冷笑道:“难道贼人利用太湖三杰引出花庄主,又浪费‘惊魂散’杀掉三人,反倒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匆忙吗?”
“这……”小刚知道卯儿说的有理,却想不通贼人为何要这么做,他思索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老实的问道:“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等大姐回来你就知道了!”白卯儿忽然故作神秘的笑道。
于是小刚也只有勉强笑了笑,他虽然不清楚贼人的想法,却十分了解这个和他拌了许多年嘴的同伴——每当白卯儿拿大姐来搪塞的时候,那便是她自己也还并不十分清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