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生活。
某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微风掠过窗卷起帘,暖热光线透过缝隙映射地板上,一双白皙娇嫩手直直拉向两旁,白日赶走黑暗占领一室角角落落。
温木兮身着质地舒适睡裙盘腿席地而坐,面前摆放两个老旧木盒,其中一个破旧不堪年代久远,另一个比前者大了几倍。
最大的是她本人私藏,婚后放在某个角落,另一个用脚思考也能猜出是谁的,家里共两个活人,令她困惑的是她从未见过他的小木盒,放置大盒时它不在角落。
由于受原生家庭影响,两人即使已婚在保持距离方面,想法雷同,给彼此自由空间。
她盯着两个盒子看了很久,犹豫不决,尚君知明目张胆将它放在她的盒子旁,肯定预想到某天会被她发现,应该不是秘密。
想到此,温木兮放下芥蒂开开心心拿起小木盒,里面物什数量屈指可数,每一件被主人保存完好。
她拿出根红色手绳,编织粗糙,不少毛线聚成球磨损严重,可见经常被佩戴。
回忆纷至沓来,两枚自制书签沉放盒底,还有许多小物件,生日、毕业、节日送的礼物,还有随手丢给他的。
金属易氧化物品皆用塑料膜包裹,几乎每一件原样完整保存。
木盒里仿佛装着岁月记忆,打开万丈光芒迸发,温木兮思绪被带得老远,都是她给他的东西。部分记忆灰尘满布,似风扬起朦胧了双眼。
尚君知悄然走进,见妻子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痴傻呆坐地上,天气渐凉,厚厚毛毯隔绝寒意。两人婚后,温木兮恶习渐露,除了床、沙发外能躺的地方,格外喜欢席地而坐。
偏身体素质差,尚君知特地购买两块大号地毯,客厅落地窗前房间床前供她肆意翻滚。
哪知,此人行为愈发恶劣,懒到某种地步,买了张小木桌吃饭也在地上解决。
感受到身后有人靠拢,熟悉地灼热气息带着淡淡沐浴露香味,温木兮直挺半身后仰,尚君知调整坐姿双手揽着她的腰,动作熟练自然,似乎演练无数遍。
两人平日在家,温木兮像软骨物体喜欢靠尚君知身上,无论炎热寒冷。常见状态尚君知倚坐着手中拿着书本,温木兮躺在他腿上或怀里补觉。
少有交流,画面安逸静谧,温木兮与尚君知有个共性,寡言少语,却又会为了对方想方设法找话题。
尚君知看清她手中物品,“怎么今天拿它们出来?”
没有责怪,亦没有好奇,温木兮合上手中小木盒,打开自己宝盒,未配锁。
大大方方摆放,同样她也不怕对方看到,温木兮肯定他看过自己盒子,“突发奇想,最近记忆下降,好像忘了许多事情。”
她的盒里塞得满满当当,全与尚君知相关,他的笔记本、铅笔等。这样一对比,她从他手里顺走的比她送他的多。
阳光散在相拥两人身上,风止,温度回升,照得人暖洋洋。
尚君知靠在她颈窝处,视线停留她手中,随翻阅节奏移动,那是他们共同记忆。
温木兮拿起木盒最上层红色笔记本,尚君知识得它,运动会获得纪念品,瞬间目光一窒,双手不自觉加紧。
他看到过,手绘图册,每一张都是他。画画功底由生疏到熟练,再到活灵活现,记忆中她厌恶艺术类,嫌麻烦。
风起,落叶飘零,寂静无声。
“兮兮,有时间给自己画一张,就在最后一页。”
“好。”
她从未与他诉过苦,空白五年时间,再相见时。
他问:“累吗?”
她答:“还好。”
他却红了眼眶,“未来,会更好。”
她笑:“期待。”
正如当天照耀,热情、红火又充满希望。尚君知是温木兮余生暖阳,温热明亮,温木兮是尚君知穷途色彩,鲜活夺目。
领证前夕。
尚君知简单向父母说明,领着温木兮分别见了两人,尚妈妈性格和尚君知如出一辙,见到她仅叮嘱了句好好过日子。
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温木兮常见尚妈妈,自己儿子未来因她被耽误,冷言恶语嘲讽过她,尚君知不难猜测,她们间有过怎样的对峙。
温木兮从未责怪尚妈妈,出于母亲角度,她动手也在情理中。
尚君知本意不打算安排她与父母见面,温木兮执意拒绝,他父母纵然争吵不休,对儿子没尽到责任,却也是希望孩子未来健康平安幸福美满。
两人想法一致相同,尚君知用同样的理由推辞温木兮不带他见她父母,见面当天只有温父赶来,面露尴尬之色,简单说明温母身体不适,对二人表示支持。
温木兮全程冷着脸,临走时,温父单独留她谈话,尚君知门外等待。
“兮兮,这些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有空常回家看看,结婚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非他不可。”
一纸证书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两人在一起温木兮便知足,选择结婚,仅因为未来人生决策权归彼此所有。
温木兮心如明镜,看得透彻。
“兮兮,以后遇到难处,随时联系爸爸妈妈。”
温木兮笑了,“爸爸,我先走了。”
尚君知明白温木兮所想,两人决定不举办婚礼,仅通知了好朋友。
他们圈子极小,共同好友屈指可数,温木兮个人稍微多一点点,三个室友当天消息轰炸,求爆照。
温木兮与尚君知算得上结婚照的也只有结婚证上的照片,二人白衬衣,温木兮当天化了淡妆,照片上温木兮眉开眼笑合不拢嘴,尚君知眉眼微扬,含着淡淡笑意。
眼眸有了色彩,不再空洞无神,白净清隽面庞柔和,他将余生所有温暖都给了身旁妻子。
此后,他与她息息相关,命运相连。
婚后日子苦尽甘来,尚君知具有厨艺天赋,用温木兮话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给他报了个烹饪班,用存了许久的小金库开了间甜品店。
尚君知全权打理,温木兮下班后会帮忙,步入正轨生意渐好,盈利有余便招聘员工,做了甩手掌柜。
温木兮照常上班,尚君知多半时间都在店里打点,她周末他才在家陪她。
“吃饭啦。”
“端进来。”
“...”
尚君知认命般端着托盘,推开房门,一眼看见地上人衣衫不整,睡眼朦胧,她面前摆好了桌子。
“刷牙没?”
温木兮抬头看向他,似肌无力患者伸出双手,摇头。
尚君知一巴掌挥过去,没碰着反而被她缠上,用力一拉,温木兮起身后失去重心向前倒去,被双有力胳膊接住。
“祖宗。”
温木兮双手攀上尚君知肩膀,微微一跳挂他身上,尚君知叹息,搂紧怀中人前往洗漱间。
懒字被温木兮发挥极致,尚君知刚开始还会反抗,又心疼她连续加班偶尔纵容几回,却演变成如今的放任。
“嗯,这意面可以赶上一丈高帽星级大厨,好吃。”
丝毫不吝色夸赞,尚君知闻言置之不理。
“蓁蓁结婚,邀请了我们,你去吗?”
她们四人,情路坎坷,张子蓁算几人中最为勇敢的一位,面对婚姻迟疑挣扎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蓁蓁?”
温木兮恍然大悟,她们还未见过尚君知,“张子蓁,我大学室友,你们还没有见过,带温先生见见尚太太的亲友团可好?”
四人里温木兮最先进入婚姻坟墓,随后是苏忆然,忆然结婚当天,尚君知正忙着学习,错过了见面机会。
尚君知点头,关于五年空白期,人静夜深时温木兮来兴致会提几句,零碎记忆无法还原完整故事,他希望能多听些关于她那些年发生了什么。
“时间地点怎么安排?”
“下月十号,A市,男方说安排在爱情出发的城市,听上去是不是很浪漫。”
张子蓁只需安心准备自己,其余事情男方全权处理,众人在群聊里欢呼雀跃许久。
说者无心,听者也无意,尚君知莞尔一笑,正如她夸赞面前这碗面条一样,仅认为好值得表扬,赞美男方举动,没有对比羡慕。
“吃饱了。”温木兮毫无形象打了个饱嗝。
尚君知默默放下筷子,“洗碗。”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家务活,还是温木兮为巴结尚君知主动应承的,但,时不时出尔反尔。
“老规矩。”
某一天从电视里学来游戏,温木兮拉着尚君知玩,既丰富夫妻感情生活,又达到竞赛精神,常被用作劳务分配。
道具随机,就近原则,今日刚好是面条。
两人各咬一端,尚君知为主温木兮则保持静立,从他那端一点点咬断面条靠近,不触碰对方前提,剩余最短获胜。
为以示公允,谁乱动违规直接判定对方输。
尚君知同意,二人准备好,温木兮直视对方双眼,大有眼神逼退气势。
他含糊说了句开始,视线焦点集中眼前,似故意为之,极度缓慢靠近,两人气息交汇。
随距离越近,温木兮内心愈发躁动,炙热气息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视线逐渐出现重影。
尚君知眸中带笑,抬眼正碰上温木兮偷窥的目光,他继续逼近,眼神逐渐模糊呼吸微重。
温木兮心跳加快,暗暗叫骂,脸颊憋得通红,他故意的。
此刻,脑海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崩断,温木兮双手搂着对方,双双倒地她上他下。
尚君知闭上眼睛极为享受,嘴角笑意加大,温木兮只知道啃咬,他慢慢回应化被动为主动。
温木兮认输,美色当前不就洗个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