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爹自然不想惹事,但现在有廖杰这样的巨擘出头,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因为区区一点铜币就扰烦,这让他非常不好意思。
“来,不说这些事。今日认得螟蛉,正是喜事儿。恰好我知俗讲(说书)的张老先生今日空闲,我们且先到前厅,待会儿可有好听的了”这是廖杰安排的助兴节目,本想安排歌舞琴曲,又怕曲高和寡,反而来些市井好玩,还能照顾幺爹和二叔的感受。
于是一众人等移步前厅,幺爹和二叔只是应诺,哪里还有意见来发表。今日的收获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白泽拉扯着小草,王虎也跟在后面。这是新认的干娘才想起问这小郎是谁,如此俊俏出彩的人物,到哪里都会受到更多的目光,这是先天优势,羡慕不来。
于是白泽委婉说明了小草的情况,安琳和廖杰听闻,都是大赞白泽,有仁爱之心,正所谓推己及人,对于白泽的人品更是喜欢。
廖杰之前还觉得认亲颇有些仓促,现在也觉得自己夫人的眼光的确厉害,哪怕在家休养生息,这看人的准头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白泽倒是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干娘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要不然这种全府欢闹的时刻,那后面还有的二夫人或者三夫人怎么没有露面呢,也没有在管家话语中听过。
不过白泽也不会过问便是。
稍时,进了前厅,分位坐下。又闲聊些时刻,幺爹和二叔也没有话语,所谓圈子不同,不要硬融。
全是廖杰和安琳在提起话头,又有盏茶时间,管家领着一个青衣衫的老人进来。这就是小城中最出名的俗讲张老先生了。
一一见礼,老先生倒也洒脱。条案一放,“唰”一声就讲开了。
白泽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儿,讲的是这个世界中夏国太祖皇帝的一个趣事儿,教育人要为人崇孝的道理。
正讲到一半,丫鬟来报,说是舅姥爷来访。
安琳眉头一皱,也不多话,只说请进来。
白泽正在暗暗奇怪,就见一片金光刺眼,连张老先生都停止了俗讲,满屋人都视线都被吸引住了。
终于定神一看,原来不是一团金子,而是一个人。
只是这人穿着太过讲究了。
已经初夏的天气,常人一件或两间单薄衣服已经足够,但这人还是貂裘加身,最显眼的当然是上辈子耳熟能详的十八K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
那裘衣镶了金边,左手翡翠、右手金戒指,就一个字儿“豪”,再来一个就是“俗”!
远远的仿佛都能闻到金子的味儿!
“哟,正耍着嘞,姐夫!”那人脸上一笑,眉毛倒成一个八字,嘴角斜咧,怎么都感觉不像是好人。
安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今日怎得有空过来?”
“瞧姐您这话说的,弟弟这不听说婉晚房间想要修缮一翻吗?我这娘舅本来就做修房造屋的,里面的事儿门清着呐,哪能不对亲侄女儿的事儿伤心。”那人又转头对安琳说。
“之修,这事儿本来想告诉你的。但知你今年事儿忙,所以才没想麻烦你。现在已经定了下来,你既然来了,正好你姐收了螟蛉,等会儿一起用食。”廖杰只是淡淡一笑。
白泽这才知道,这个安之修是安琳的弟弟。
不过从打入门起到现在,安之修都对他们视若无睹,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白泽倒不是有火气,只是觉得跟上辈子见过的有些人完全印在了一起。
真是不管哪朝那代,哪个时空,都有相同的事儿,也有相同的人啊!白泽不得不感慨。
“谁?这梅芳城屁大点儿地儿,还有我不知道的大师?能给侄女儿做好修缮方案,那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了。”安之修装作一副讨教的模样,但是眼光也不看周围的人,只和廖杰安琳说话。
“够了……”安琳轻喝一声,刚想说话,被廖杰打断了。
“之修,既然你想认识,那也好。坐你姐旁边的就是”。
“他?”安之修闻言楞住了,这才将目光停留在了白泽身上。
“不错,也是我和你姐刚认的螟蛉义子!”廖杰说的直截了当。
“这才五六岁的娃儿吧,姐夫?可不是逗小弟的借口?”
“不着急,自古就有年少英才,白泽年龄虽小,但能做出好的方案也不是难事”。
“姐夫且先不忙,待我问上一问”,安之修不屑的轻哼一声,转头对白泽问道:“你可是名家之后?”
白泽摇头!
“是名师高徒?”安之修轻轻吹了口茶,连眼神都转回去了。语气更是轻佻不屑。
白泽又是摇头!
“本城弟子?”
点头!
“可是觉醒了大师匠心?”这就是故意讽刺了,没有人天生觉醒就是大师级,只有职业区别,可没有熟练度满级的觉醒。
都是靠后天学习、操作之后才能熟练运用。就算是神童,那最少也要几年的过渡期啊,没听说五六岁就能牛哄哄做方案的。
“可曾主持过监造修缮?”
摇头!
“那你家在哪里?”
“够了,安之修。”安琳喝止!
“姐,我可是为你们好,别被有些人给骗了。别看他是小孩儿就滥用同情,现在有些小孩的家长心思坏得很,专门让小孩博取别人的眼光还有同情谋取利益。”安之修还是不咸不淡的说着。
以前安琳和廖杰白手起家的时候,安之修还在享用父母的钱财混日子,自从姐夫发达之后,更是靠姐夫的扶持让他从中吃了不少,廖杰出于对安琳的尊重,一直忍让,钱财哪里比得上糟糠之妻。
安琳更是对这个弟弟爱之深责之切,现在为母多年,也算看透了弟弟的本性,只要不过分,都能且过着。只是对于自己刚认的义子就这般无理蛮横,安琳有些生气。
幺爹和二叔不敢招惹,但对一个大人这样逼问白泽,那脸上早挂满了愤怒。特别是幺爹,自己心疼都来不及的宝贝,哪能容忍受到这般刁难。只是碍于安琳和廖杰,才暂时没有开口。
白泽之前倒是有些无所谓,但是问话越问越重,涉及家人,这就是明显的歧视。
“小子能耐的确不够,只是家严教导”。
“行了,之修,来,你先看看白泽做好的方案再说。”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廖杰终于拿出了昨日白泽做好的方案。
“嘿!那我倒要好好学习学习了”安之修笑的阴阳怪气。顺手接过廖杰递来的图纸。
“这、这、这是……”安之修合不拢嘴,两手拿着都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