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的挖掘,长久的黑暗,一直持续到第三天。那时,他们采摘的仙人掌果也变得干巴巴的,并且所剩无几。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挣扎,他们坚信,努力总比坐等要安心一些,就算死,也死得踏实一点。
直到,他们扒开的沙子从干燥变得湿润,最后几乎能掐出水来。
“怎么办,我们还挖吗?”苏洛一手抓着湿漉漉的沙子,一手擦了擦汗,问道。
“继续挖,这个可能是地面的河流渗下来的,不过要小心些,沙堆很可能突然塌下来。”苏狸大胆推测。
他们只能小心地一点点挖掘,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塌陷带了下去,摔得生疼,还被随后落下的沙堆盖了满头。
苏狸的推测没错。
他们扒开压在身上沙石,又被溪水灌了满头。
的确是一条不小的河流,如今被他们拦腰截断,河水不停地落在坑里,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上去。”苏狸拉拉看得呆住的苏洛。
他们沿着没水的那一边缓慢地往上爬,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见到了当日的太阳。
他们躺在太阳下干燥的沙子上,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微弱的磷火从坑底攀爬上来,组成一个人的形状,正是三天前与他们打斗的那个鬼魂。
他围着苏狸苏洛转了几圈,站定了,说:“谢谢你们放我出来,但请问你们可曾见过我的妻子和孩子?”
两人对看了一眼,都愣住了,长久,才问出一句:“你不是独身一人被流放来的吗?听守城人说,你来时尚且年轻,并未娶妻。”
那人摇了摇头,说:“那时是独身一人,可是后来,我在境洲的溪水边,遇到了我的妻子,我们很恩爱,后来便有了我的孩子——妞妞。”
“他们没和你一同埋到城堡里?”苏洛问道。
“没有,那时她们刚好外出,逃过一劫。”
“我们也刚出来,不曾见到,不过不急,我们可以分头去寻找,这个沙漠人并不多,你不必描述模样我们也是找得到的。”苏洛说,苏狸点头。
“来不及了,我要走了,作为一个鬼魂,逃离阴间这么久,是该回去投生了。你们若见得到她们,记得告诉她们,我爱她们,至死都爱。”
苏洛点头,鬼魂渐渐消失,苏狸却大声喊道:“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我叫漠生,是大漠让我重生。”他说着,已完全消失,只留声音在空中飘荡。
是大漠夺去他的性命,他却仍旧爱着这片沙漠,是因为这个沙漠里,有着他牵挂的人呐。两人不仅感慨。
休息够了,两人站起来,喝口溪水,再次出发去寻找食物,以及漠生的爱人和孩子。
到天晚,他们带回两包沙枣,却见溪水填满了整个沙坑,又沿着原来的方向流动开来。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城堡,已经被溪水填满了。
静水流深,的确如此。
“那我们去哪里呢?”苏洛问,这的确是个问题。
“还回沙枣树那里吧,有树固定,沙子移动不会太厉害。”苏狸建议。
他们正准备转身,却见溪水中跳出一只淡黄色的大鱼,大鱼的脊背是黄色,肚皮仍旧是鱼类常有的白色肚皮。
“快看!”苏洛喊道。
大鱼在空中翻了个身,又落入水中,如此持续。
这就给了苏狸足够的时间看清它的模样,最后他说:“这叫沙漠鱼,十分罕见,这么大只的就更是从未见过。”
正在苏狸惊叹于它的美丽和罕见时,苏洛却盯着这只两尺来长的大鱼直咽唾沫,自从来了沙漠,她就再也没有吃到肉食了。
“想什么呢,这大鱼这么好看,你怎么忍心吃掉它。”苏狸拉拉苏洛,替她打消这个念头。
大鱼好像意识到了苏洛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在又一次落下后,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