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阁下可是稀客稀客!”
赵信冒失嚷嚷着。神情就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热烈。
他匆忙出门迎接,一只脚还没穿鞋。
这感情真好,傻不拉几的。
在他身前双手抱胸的俊男哥,不免为这份热情深感惊奇。
俊男哥心里犯起了嘀咕。
——吕老板口口声声要为本公子举荐的旷世大才?沙雕玩意啊!赵括的儿子?就这德性?
俊男哥还来不及反应,只是尴尬地露出了客套性质的笑容。
不曾想,赵信来势汹汹,使俊男哥不得不急忙松开一只手,好让他紧紧握住。
赵信行此握手之礼节,在战国时期的人看来,未免不合规矩。
俊男哥压抑住鄙夷的情绪,嘴上轻描淡写地答呼道:“阁下便是马服君公子信?”
赵信松开手,行拱礼,豁然一笑:“不才赵信,见过秦公子异人兄。”
俊男哥嗯嗯一声,继续平静地打量着赵信率真的神态,心生疑惑也在所难免。
——这小屁孩和吕老板估计是一伙。怕是都在压本公子回国即位的宝。可他娘的,讨好华阳夫人哪有这么容易。罢了罢了,倒要看这小子有何高见。
俊男哥稍加沉默,赵信则是瞅着俊男哥那张诱色可餐、盛世美颜的鲜肉脸而暗自感慨。
——这哥们颜值也忒过分了吧。混哪国娱乐圈不都得安排C位出道啊?他老婆还要多过分!简直是战国版的少女詹妮弗·康纳利!这生出来的小孩,颜值是不是有点妖孽?
就这样,两双眼睛对视一线,赵信和俊男哥这就算是开启了一段历史性的会面。
果不其然,俊男哥的身份,正是安国君庶出的公子,未来的秦庄襄王子楚。现在人还没改名,外号是“邯郸丽……异人”。
话说,异人这名字叫起来,还真特么实在。
顶着一张吴彦祖的脸,拥有金城武的身材和胡歌一般谦和的气质。简直迷死少女不偿命。
依偎在俊男哥肩上,双手缠绕在俊男哥腰间,满目娇羞,而又一脸妩媚的女子,想当然则是艳名冠绝整部《史记》的赵姬夫人。
至于身旁的小萌娃,怕不就是未来牛叉到爆表的一代雄主?
赵信瞅着那张嘟嘴的小脸,很是可爱,这便低头走到小萌娃身前,笑容猥琐地摸了摸小萌娃的下巴。
岂料那小萌娃居然雷死人不偿命地呼呼道:“男女瘦瘦不亲。你瘦瘦不亲。不亲!”
——我靠!你丫将来可是历史兄贵第一人!气吞山河、横扫中原的始皇帝!你丫跟我说授受不亲?
赵信一时被雷到了槽点,有些懵逼。
岂料赵姬捂嘴窃笑道:“丫丫,还不拜见这位叔叔?”
“丫丫?”
赵信心弦一紧,随口整了句:“阿政没来吗?别告诉我说她就是阿政?”
“政儿随吕公在湖边垂钓。公子信若是想见政儿,不妨抽空光临寒舍。”
俊男哥语气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见赵信反应如此紧张,也就不免对赵信的看法多出几分偏见。
——哪有第一次见面反应就这么神经兮兮的沙雕。
俊男哥嘴上不说明,心里却是极不乐意。
“哦。那这小女孩可是?”
“政儿孪生姊妹。”俊男哥不耐烦道。
“哦哦。那几位不妨到屋子里坐会。有事咱好好谈。”赵信乐呵呵地绕着后脑勺,怎么看都像极了傻缺。
俊男哥嬴异人看在眼里,只是轻声说道:“有劳公子信。”
“哪里,不劳烦,不劳烦。”
……
赵信领着俊男哥一家三口进到府邸的内院,府上的男女老奴一时为之惊奇。
颜值这种东西吧,有时候就这么讨人欣赏。怎么看,俊男哥一家三口,都像是那种玉石雕琢出来稀罕货。
难怪吕不韦只才见过异人哥一面,就打起了奇货可居的念头。
就看安国君嬴柱其余的儿子是不是都长着这样一副男神面孔。赵信心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是?你道历史上的华阳夫人如何会下定决心立子楚为嗣?还不就是对小鲜肉起了好感,一时意乱神迷?
还真别说,柔儿隔老远看了一眼俊男哥,脸上竟然也泛起了一丝羞赧。赵信知会她一声,她才缓过神。
“夫君,这几位可是?”
“稀客稀客。秦国公子异人兄和他的夫人女儿。”
“那夫君咱们还去不去廉老将军府上拜会呢?夫君是要开席待客吗?”
“等会再看看。先别跟祖母说。让府上的老奴们嘴上把把关。切莫说漏了嘴。”
赵信警惕着,俊男哥心里也来事,知道这样做的必要。
一行四人沿着走廊,来到了赵信和柔儿夫妇俩单独休息的一处院子。这是在马服山的后山,马服君府邸最近几年才修葺的宅邸。只是离书阁有些几百平米的间隔,赵信年后很少和柔儿搬回来住。
见到这院子里花草植被茂密而繁杂,嗅着花香不自觉陶醉着的公子异人居然莫名讥讽道:
“公子信府上花草植被之多。想我君父和王爷爷的咸阳宫,也不过如此。赵国果真是富裕。”
“诶。此言诧异。赵国长平挨打,国力衰减无疑。我府上花草都是野花收拾得来。工匠也是请不起的。异人兄怕是多心了。”
“哦?你公子信可是世袭马服君,祖上尊荣不减,想必日常开支,不会比平原君少吧?怎不见你府上的门客?”异人继续腹黑道。
赵信警觉于异人的这番言论,顿时感悟,这货表面上的谦和原来都特么装出来的。
——难道是老子招待不周?尼玛,你从哪里听人说老子有养门客的兴趣,老子十三四岁养老婆都养不起,养你妹的门客!
赵信心生警惕,咧了咧嘴,于是顺着俊男哥的心思,来了这么一段:
“门客?唬人的玩意罢了。古往今来,大丈夫无不善于独处。想您祖上四代明君,有又那一位得靠门客掌权弄政?秦法昭昭,国士端明。
而反观列国公室生出来的所谓四大公子,沽名钓誉,且整日随食客们莺歌燕舞,作风奢靡。如此风气,如此风骨,焉有不使祖国沦亡之理!”
此话一出,俊男哥自当侧目以待,心想:哟!还会拍马屁?这小屁孩,有点名堂哦。
俊男哥谦和地点了点头,直呼:“公子高见。是在下孤陋寡闻,有所颇误了。”
“异人兄年长我十岁有余,当真不必在赵某面前恭维。我想,您来拜访,必定是吕公之建议。实在点,咱都不必客套。”赵信即刻像是变了一副神采。
俊男哥看在眼里,惊觉于他整个人的气场之诡谲,转瞬之间,简直和刚才那冒失而毫无分寸的十三四岁屁孩判若两人!
这也就对了。吕不韦所言非虚!
“这两三句话就能整明白的事,单靠印象主义,你小子是当不了王的。”赵信心里揣测道。
赵信神色大变,凝眸诡笑,嬴异人霎时恍然大悟。
只见赵信身姿抖擞,单手背立,转过身去。那背影洒上一抹斜阳,沉默一时间,整个人的形象都变得深刻而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