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堂一脸愧疚,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痛苦,凤未落却冷笑着说道:“那方才你们不是在商量让夫人死,留下孩子吗?”
“你,你,”那位大夫被气的指着凤未落的手在发抖,“妖言惑众,冯大人方才的选择是形势所迫,你却在这里指摘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凤未落目光一凌,直视着冯玉堂,“冯大人,你方才已经选择舍掉尊夫人而留下孩子,为何不愿意试试我的方法呢,这位大夫也说了,划开肚子取出孩子对孩子并无损伤,而我的方法既可以保住大人又可以保住孩子,大人为何犹豫?”
“这,”冯玉堂一声叹息,“我并非要舍掉夫人,只是……只是形势所迫啊,柳公子若真能保住我夫人与孩子,那自然是极好的,可……可一个大活人要开膛破肚这,这……”
“大人,不能听他的。”
冯玉堂一脸为难,又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凤未落,“你却有把握?”
“大人再耽搁下去,别说尊夫人了,就是孩子也保不住。”凤未落的声音渐冷。
“好。”冯玉堂像是下定决心,握拳在手心捶了一拳下定决心。
凤未落站在冯夫人面前指着那位白发苍苍的大夫,“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
“你凭什么指使我们?”
“我没工夫与你们争辩,若是耽搁了救治夫人,知府大人那里谁也交代不了,”凤未落冷眼瞧了一眼那几位大夫,“佟掌柜,立刻去配麻沸散,然后给冯夫人喝下。”
“这……”佟掌柜大惊失色,“麻沸散会使人昏迷失去知觉,这到时候还如何生孩子?”
“按我说的去做。”
凤未落眼神一凌,迸发出令人惊绝的厉芒,那双眸子似乎带着不太寻常的东西,让人不得不按她说的去做。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滴敲打着廊前的屋檐,空灵规律,仿佛能洗净任何杂念,让一切都回归平静。
而产房内的人各自忙着,屏风外人头攒动,屏风内塌上的夫人稍稍平复下的眉尖又骤然蹙起,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颊脖颈上。
“救我……”
“放心。”
“孩子。”
凤未落抬眸,这次握着冯夫人的手腕,接过佟掌柜递来的麻沸散,“这是麻沸散,喝了它你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会划开你的肚子取出孩子,保证你们母子平安。”
冯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恐惧,继而是失望,旋即释然,点头,“好,有劳大夫了。”
就着凤未落的手将那一碗麻沸散一饮而尽,合上眼眸的一瞬间带着决绝。
凤未落不解释,却也不苟同这样的选择,她如此做是为了救命,而冯夫人如此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也是如此选择,同样是为了保住孩子。
却不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