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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潮汹涌

穆容的消息带的倒是很快,第二日若言刚吃完早饭,欧阳子阑便行色匆匆来找若言。见到若言,便赶忙相问:

“你怎么在祺王府?前几日我去雍王府找你,表哥只说你身体不适,不让我见你。穆楠本是日日跟着你的,最近她却伤势很重的样子,我便知你出事了。我私下打听才知你遇刺了。昨日祺王派人给我送信,说你在这里。你可知我很担心,不知你到底怎样了。到底是谁要杀你?”

若言见他一脸担忧,心中也是一暖,没想到自己瞎认的一个弟弟,竟然这样关心自己。

不过他竟然说自己病了,真是会找借口。若言不禁冷笑了一声。想来自己遇刺的事情也是和他有关系,毕竟那可是他的青梅竹马。

“你如今见到我不就知了,只是出了点小意外,但现下已是平安无事。”

“小意外?你当真会这么轻松说出这种杀身之祸吗?”

若言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听起来好像遇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一样。更是觉得不解,她也知道这个欧阳公子的脾气,便轻声说道:

“反正现下已经好了,是祺王路过时救了我。”

听到这里,欧阳子阑才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弛:

“那你现下怎么打算?你要一直留在祺王府吗?”

“不,我要离开这里。”

若言神色凝重朝窗外望去。

“你可是要回雍王府?我让表哥来接你。”

“我不回雍王府,这里也不安全。我需要一处安身之所。”她眼眸中碧波如云,拨开云层似有一座冰山,让人心生寒意。“从我遇刺一事便可看出,我已深陷困顿之中,而今我却毫无自救之力。”

欧阳子阑刚舒展的眉头却又紧皱:

“那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若言神色坚定,眉间微微上扬,眼神缥缈却如冰峰般坚韧。只见她拂袖一挥,转身说道:

“去醉烟楼。”

若言并非不知,有人要致自己与死地,要杀自己的绝对不止肖姝瑶一个人。那晚的刺客都是武林高手,连穆楠都不是对手,更是奔着若言的性命去的,看着到感觉是刻意培养的死侍。肖姝瑶毕竟是个深闺女子,这样的杀手怕是花钱也买不来的。这也就说明了有人是铁了心的要杀自己了。

那么无论是自己住在雍王府还是祺王府都不是长久之计,现下要做的是找出背后的主谋才是关键。但是这个人肯定和穆恒脱不了干系。

若言在王府养伤的这几日,并非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反而是刻意打听了一番朝堂政事。当朝皇帝有三子。太子是皇后亲生,母家是上官一族,为开国重臣之一。虽是外戚,却身兼辅国大将军,领数十万精兵。太子掌管十万羽林军护卫,名义上守护皇宫安全,实则是自己的一道防线。东宫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一旦有变,太子可直接血洗崇华宝殿。这也是太子无能,皇帝却不敢轻易废太子的原因。

三皇子穆恒,是贤贵妃养子。贤贵妃也是出身世家,欧阳一族已是几代老臣了,欧阳靖祖父欧阳川更是天漓国的开国元老。天漓创世,欧阳川交出二十万兵权换了子孙世代荣耀,虽为臣子,却享藩王俸禄。穆恒执掌兵部和吏部大权,又有左丞相辅佐,在国策和行事上有决策权。而穆恒近年来推行的“轻傜薄赋”以解民困,深受百姓爱戴,也将天漓国的经济推上了一个阶层。近年来更是拥护者不断,连太子也很是忌惮。

而二皇子穆容一直默默无闻,生母汐妃不得宠,母家多年前在治理赈灾一事中贪污受贿,皇帝一怒之下削了官职发往边疆为奴。连累穆容也多年不得宠。却也不知为何,近几年来皇帝竟也开始关注这个二皇子了,更是派穆容率二十万大军北上抗狄,尊称为归德将军。虽官职降为正四品,却掌管天漓西北两地命脉。

近来穆容风头更胜,朝中也有不少人开始拥护二皇子穆容。太子宝印被收后,无法号令羽林军,太子如同被砍了一只胳膊。

穆恒同样也是连番遭遇,在若言遇刺不久后,原本归自己管的吏部更是无端给了穆容。这件事情也是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是穆容暗中搞鬼,抢了穆恒的吏部大权。也有人说是皇帝为了削减穆恒的权利,才将权利转移到二皇子身上。

总之不管怎样,从局势上便可看出,穆容确实已经在崛起了。这一点可能连太子和穆恒都没想到,他们一直不放在眼里的蚂蚁,竟有搬倒大象之势。

光是从权利分配来看,这个皇帝也是不容易啊,虽高居皇位,却也是要事出从权。知道太子和穆恒的权利过大,便每人砍了一只胳膊,开始扶持本不被自己看好的二皇子穆容。不过穆容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北上抗狄大胜归来给自己挣了前程,也给皇帝挣了脸面。相对于其他两个儿子,穆容没有外戚,也是多年不得宠,最好控制。穆容掌权更会让太子和穆恒忌惮,轻易不会有大动作。

这一件件锦衣,说是自己争取来的,但是更像是皇帝为他量身定做的。每一次论功行赏,看似官职不高,却都是重权,更是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之势。穆容也是个谨慎的人,虽日渐壮大,却不敢真的结党营私。反而还是他的一贯富贵王爷作风,日日出入风月场所,把酒言欢。

说来也是奇怪,在雍王府时,穆恒最烦她议政,朝堂政事更是密不透风,真将她当个深闺小姐养着。但是穆容却不同。这些消息虽是若言私下里拍沫漓出去打听的,但是沫漓毕竟是祺王府的侍女,却能每次回来都将消息说的丝毫不差。感觉倒像是穆容刻意透露给她的。

穆容虽故意让她议政,却在私下里见面时,一句朝堂政事也不提,但是总会通过各种方式让若言知道朝堂的一举一动。

穆容看似风流不羁,温柔如玉,行事作风却是极为小心谨慎。想来在他不得宠的这些年,在夹缝中求得生存也是费尽心思。如今他一瞬间身居高位却也能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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