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妃羽裳脸色苍白如雪,却持续高热。大夫来了也束手无策,并查不出什么原因来。
应简远烦躁的令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大夫,却始终无法可解。妃羽裳在场上昏迷之后,到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也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花盏和春盘弄了凉帕子,一个一个的换着,焦急的团团转。
而此时的卿云衣只觉得自己在漆黑一团的迷雾中缓慢行走,她辨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去哪里。忽然,前方一个亮点缓缓显现,云衣下意识的靠近,直到那个光点变成一个优雅的姑娘。
“羽裳?”
“云衣,我要走了。谢谢你。”
卿云衣摇摇头,“我没做什么,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妃羽裳拉住卿云衣的手,“快回去吧。他在担心你。”然后轻轻将卿云衣推向前方。
天蒙蒙亮,妃羽裳终于再度睁开了眼睛。虚浮无力的感觉还在,她蹙眉适应了一下室内的光线,然后便看到握着自己手靠在床边睡着的应简远。她觉得有点好笑,抬起手去碰他的脸。
应简远几乎一瞬间便醒了过来,“羽裳!你醒了!”
妃羽裳笑,却不说话。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应简远抬手去试了试她的温度,终于不再发热。
妃羽裳摇摇头。
“你,你怎么不说话?”
“没想到小侯爷也有衣不解带伺候我的一天。”妃羽裳开口,却是一个嘲讽。
应简远冷下脸,却没有计较,“感觉好些了?”
“嗯。”
“之前身体不行,为何还要去那里拼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也没想到后来忽然发热起来了。不过没事了。”妃羽裳说着挣扎想起身。
应简远扶着她做起来,却还是紧紧搂着她。
“啊,和你喂我吃毒药后一个感觉,身体好沉啊。”
“妃羽裳!”
“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许我提了不成?”妃羽裳抱怨一句,却笑得狡猾。
看着她能这样打趣自己,应简远反而放心下来,“我让人去请大夫,再来看看。”
妃羽裳拉着他,“不用了,我有谱,这次肯定没事了。”
“你有谱就怪了!”应简远还记得前一天早上她说自己精神大好,后来居然搞得这般危急。
“简远,陪我待会儿。”妃羽裳忽然耍赖,叫的异常温柔。应简远无奈,只得还是坐了回来。妃羽裳觉得自己成功了,开心不已。却不料应简远直接在屋内开口,“青滩,去请大夫!”
外面并没有声音。妃羽裳侧耳听听,“你还不让人休息了,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啊!”
应简远却笑着有些挑衅的看着她,“我的人,我心中有数。”
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青滩带着大夫过来了。妃羽裳瞠目结舌,指着青滩问,“你都不用睡觉的吗?!我这里是二楼,你都在哪里?和清欢一样喜欢趴在屋顶呆着吗?”
青滩不说话,站到一边,眼角的弧度透露出这个家伙难得一见的骄傲。
妃羽裳再看向应简远,一脸胜利的挑衅。
大夫号过脉,说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了些,需要补一补。然而纵使大夫这么说了,应简远还是有些不放心。送走大夫,应简远似乎下了决心一般,“你再休息几日,我们启程回京。”
“这么快?”
应简远脸色不好看,“看你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一身伤病,还不回去!”
妃羽裳无奈躺倒,“又要回去做金笼子里的囚鸟了,我好可怜!”
“你给我适可而止!”
“对了,”妃羽裳忽然又想起什么,“我昨天赢了没?”
应简远对这件事实在有些服气,昨天那幅作品精湛绝伦,岂是常人能比,“自然是赢了。那些东瀛人就差跪下给那幅刺绣磕头了。”
妃羽裳很满意,又问,“清欢呢?”
“你让她去查什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们女孩子家的事情,你不要管。”
正说着,清欢正好上楼来,“少夫人,查清楚了!”
“人都请到了?”
“怕您身体撑不住,下午会到。”
妃羽裳点头,“少爷说你最近都不听他话了。”清欢闻言看向应简远,愣在当场。然后垂头走到应简远面前,咬牙单膝跪下,“少爷……”
“得了,少夫人如今在家里都要翻了天了,她安排的我又怎么管得了。”然后转头对妃羽裳说,“待你好起来,看来我需要好好调教下你什么叫做规矩。”
“那我还是别好了,争取多病些日子。”妃羽裳绝望。
下午。
妃羽裳不顾应简远的阻拦,起身,换了一身华丽低调的服饰,端起了十足的架子,带着清欢往正厅前去。
“小姐,你走慢些,仔细摔着了。”花盏担心。
“放心,我好得很。该担心的,另有其人!”妃羽裳信心满满。应简远看着她恢复如此活力,倒是有了一丝看好戏的兴致。
来至正厅,家里人并着东瀛使团的人都已经再了。
妃羽裳在大厅上长身玉立,气势比之之前不知大了多少倍,“其他几家人到了没?”
“应该快了。”
“前几日比试之事虽然了结,但是尚有一些杂事还未处理完毕。今日,我便来清算一番。”妃羽裳负手,压人的很,大家都有点面面相觑。
正说着,其他几家的家主陆续也到了。
妃家父亲有些迷茫,人并不是他请来的。
妃羽裳一笑,“父亲稍安勿躁,人是我请来的。几位家主请坐,容我说明原委。”
妃羽裳令清欢拿上来之前比试时的两块素绫,“几位确认一下,是否是当天所织的素绫。”
大家看了看,又让东瀛匠人自己看了看,均说确实是。
妃羽裳给了清欢一个眼色,清欢抬手用力,将两张素绫均撕扯开来。然后拿起冷家那张道:“我请冷家绣娘鉴定过,她说这素绫所用蚕丝,较之上品蚕丝似乎有些不同。虽然差异不大,但是经常做这份工作的人,总会有些感觉。她说,这丝初用还好,织久了便觉得有些生涩,似乎也更粗一些。”
妃羽裳将撕开的两块素绫,一个交给了其他几位家主,一半拿给了那位东瀛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