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元溢在她的敏感处狠掐了一把,笑道:“弟妹还真是自私凉薄,但本殿下倒觉的十分有趣。至于以后怎么办?办也办了许多回了,下面怎么办,看弟妹的表现了。”风云溢火辣辣也看看她,似乎在叫她弟妹时倍感亢奋。
白悦音秋波暗动,在坐着的风元溢面前跪了下来,俯下身去……,风元溢满意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直接按住白悦音的头加快速度,自己则轻吟出声……。
弦月西挂,拈花居里弥漫着糜烂的情欲气息。风元溢心满意足的走了,白悦音则躺在床上思索风元溢的话“你可是我的宝贝,本殿下可舍不得你,尤其是你这张嘴。即便白家没了,本殿下藏个你倒是没什么难度,只是你在这风都是不能出头了……,”风元溢又状似无意道:“……别说,若在大冶,你倒会是个功臣。”
白悦音虽然对自己的所为有一两分不耻,但比较起她的命和未来,倒是庆幸走了风元溢这一步。在白悦音的思想里,人各不同,自己出生就是要过俯视别人的日子的,别说阶下囚了,就是成为平民她也无法容忍。白悦音的美眸闪过一丝亮光,她平静地叫来小沐收拾卧房,沐浴更衣,收拾东西,趁夜离开了二皇子府。夜风吹开了拈花居的窗棂,似乎给主人开了一扇未知的门,但门外同窗外一样,都黑漆漆地看不到头。
第二日一早,白府的消息传了出来,风都的大街小巷都知道肱骨之臣白相居然是隐藏多年的别国细作。白府被抄,白家大小包括女眷全部收监。但白沫和二皇子府的皇妃白悦音却失踪了,不知去向。二皇子的最后一项差事也丢了,彻底成了个摆设。
……
风启二十三年九月,回山的风元潞久坐瑶水湖畔,品茗着人生的苦涩与无常。出山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没了太子头衔,没了国事,没了势力,没了含心刀,还没了她,还有谁比自己更完败?好在智门并没有寻到更好的智门大全引,就销了自己的出山书。难道这煊学就是家了么?早知如此,为何要走,还要带她走。可恨自己不能手刃白家,不能剁了白悦音给崔赐玥和自己一个交待!
紫冲走近风元潞,将两封花笺交给他。风元潞看完煊学的消息,心动了一下,洛明灏追花逐月倒也罢了,但是禾焰为何也常去全门?这倪玥还去过上上央?倪祈妹妹的身份也不能解释这些巧合!风元潞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想到风元溢说的“意外”,风元潞不再犹豫,半个时辰后,他潜入了惜谙镇。心在居里并没有人,房内整洁干净,气息轻淡,似她也不似也。风元潞在屋里默默坐了一会儿,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想着想着,风元潞自己因为盼望开始变得紧张。他受不了这种心怦怦乱跳的期待与不安,闪身出了门向海湾走去。记得她曾说过全门的海湾很美,还说有一日让他去看看,但自己从未去过。
海湾那头有一处嶙峋怪石,风元潞一步步地往那里踱步。海风烈烈,上下抛动着衣摆,那种驱而不散的孤独更深的笼罩了他,似乎世界只剩下了他自己。风元潞在怪石处突地站住了,突出的岩角半掩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让他骤然间心跳如擂。那女子略略歪头,那没有蒙面的侧颜让他如遭雷击——那不是她又是谁!
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一身白衣,长发自然披泄,后脑处斜斜掩着一只白色的簪子。白色霓裳的她没有温度,只余空灵。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海风扯起她的衣带和头发,似乎在想什么,想的出神了。风元潞一步步走到她身后,十几米的距离像是走了一生。风元潞各种情绪翻动上涌,刚想开口,倪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地转过身来,一双魂牵梦绕的黑曜石扫向自己,却没有神色,没有温度,她微启薄唇,“是你!”
风元潞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这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强行镇静的心神大乱。为什么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布娃娃。倪玥看着风元潞的神色,不易察觉的微皱了下眉,向风元潞身后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人。风元潞努力镇静下来,正要向崔赐玥迈步,岩石后侧突然窜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挡在她面前。洛明灏!居然洛明灏!居然是洛明灏!一身橙色锦衣的洛明灏!
两人对峙着,一个桃花带霜,一个星目凝冰。洛明灏突然感觉到他手心一暖,身后的倪玥居然将她的小手塞到了自己的手心里。洛明灏猛回头,见倪玥明显有警惕之色,本能地偎在自己身后,似乎自己抓着她,她就安全了。一阵悸动直击过心房,洛明灏的眨也不眨着看着倪玥大大的眸子,握了握她的手,对风元潞冷声道:“如今你是姓路还是姓风呢?也来全门看风景?”
梦里挥之不去的女子突兀的出现在眼前,风元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又吃惊于她的样子,根本没有注意洛明灏说了什么。
洛明灏也不想再理风元潞,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倪玥道:“倪玥,这风太大了,回去吧。”
倪玥很安心的点头,就要随洛明灏离开。风元潞尽管头脑凌乱,还是下意识地迈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以前的洛洛明灏一身酒红色锦袍艳绝天下,现在的举手投足同那被抛弃的颜色一般,再不见肆意张扬,英挺惑人的脸庞对她倾尽温柔之色,连说话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似乎生怕惊了珍宝。还有那只如玉大手,正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像无声宣告着主权。
倪玥虽然没什么表情,却步步紧跟。海风将两人的青丝衣带纠缠在一起,透露着二人的眷侣之姿。震惊过后的风元潞看清这一切,心口说不出的闷痛,仿佛心脏被寸寸凌迟后又压上巨石,竟不知道看到她活着同知道她死了的感觉一样让人绝望。
风元潞深吸一口风,他望向倪玥,艰难开口,“赐玥,你还活着太好了,……我……有话说。”风元潞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她无涧崖顶那一切,尤其是那失常的一剑,绝不能让那一剑碎了她的心。
“风元潞,你认错人了,她是倪玥,倪祈的妹妹。”洛明灏一字字提醒。
倪玥这两个字让风元潞失而复得的那些激动彻底消失了,这女子若不是再是风启崔赐玥,归给煊学的话,自己无法再强迫她,她若不原谅自己,只会越来越远。风元潞有些慌乱,尽管洛明灏在场,他也不在乎了。风元潞尽量笑了笑,初雪般的声音道:“无涧崖顶是个意外,那一剑刺了你如刺了我一样……,赐玥,……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
洛明灏桃花目瞪大,似乎没想到风元潞会低声下气,但他一点不紧张,也不在意,索性他什么语气,倪玥也不会有感。果然倪玥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关于你的画共十三张,其中两张为加,两张有加有减,还有九张是减,所以崔赐玥应该是讨厌你的。”说完转头看向洛明灏,求证道:“我这次算的对吗?”
洛明灏笑地春花灿烂,嘴里却是字字如刀,“这算法太简单,按爷的算法,最后那几张张张都应该画十个减号,所以哪里是讨厌的程度,要是我可怜的师妹同意,爷就剁了他喂狗,爱谁谁。”
倪玥面色淡如水,只有一丝不解的神情,她想了想又道:“对了……崔赐玥后脑被金针锁去的只有一场灭门之灾,你就不要再在崔赐玥身上费什么功夫了,骗人感情总是不好的。”倪玥很努力按照哥哥所说的做了。崔赐玥早就不是她,要像看外人一样看待那个已死的崔赐玥。
两人不再看风元潞,开始慢慢往回走。风元潞呆在那儿,被这轮奇异的谈话轰得几乎站立不住。这是什么意思?洛明灏也就罢了,可她明明就是崔赐玥,可为何却同真的不是一样?崔赐玥从来不会演戏!还有那“算法”又是什么?
风元潞知道这其间必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那就是这一切的原因。风元潞反应了过来,他闪身直追。但洛明灏更快,他拐过林木就施了玄阵,风元潞只看到两人凭空消失的衣角。风元潞知道此番是不期而遇,这洛明灏留了心,自己就很难再找到她了。现在该如何?风元潞知道该去见皇兄一面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洛明灏迅速转阵甩掉了风元潞,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又辗转,走到离惜谙镇有一段距离的独幢茅屋前,这是炫渡安的私宅,照洛明灏形容这就是个鸡窝。倪玥说要到这个鸡窝见大师引,洛明灏自觉奉陪,只要倪玥不说不,他就一点儿没有外门人的自学。
倪玥松开洛明灏的手,正要迈步,却听到洛明灏说话了,似乎已经憋了一路,实在是不问不快,“倪玥,你刚才见到他……有什么感觉?”
倪玥歪头认真地想了想,“不喜。要说我画了那么多的减号,我是不是该哭?”
洛明灏紧盯着她道:“不该,永远都别为他哭,……你见他时想没想起我?”
倪玥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嗯,见到他时我就想你在哪里。”
洛明灏的心蓦地一动,将她带到自己身前,低头想亲亲她的额头,却感觉下腹一疼。洛明灏苦了苦脸,心道这该死的倪祈,这该死的回络丹,弄得遐思全无,真得想办法赶紧将她娶回家去了,要不然真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