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李意原本娇美的声线完全变形,她美丽的脸庞也苍白扭曲。
没有人要答理她。
只有那咝咝割绳声在响着,在如此静密而幽深的黑室里,李意不由得冷汗如雨,以她现在像蜘蛛似的捆在网上,这绳子一断,她就会掉下去,而她的身下就是一群凶残嗜血的大鳄!她必将成为大鳄嘴里那块血淋淋的肉。
不行,她不能被鳄鱼生吞活剥,她不可以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阿爽!快让他们住手!”李意叫道。
阿爽看着李意苍白如纸的脸和她惶恐而求生的眼神,慢慢地吐出一个字:“停!”
也许是阿爽说慢了一步,也许是青面黑袍人下手太重,四根绳子已断掉两根!
“啊!”
李意尖叫着,那是一种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恐惧,她觉得自己马上会被鳄鱼撕成两半!因为她已觉得有半边身子一直在往下掉。
“不要咬我!不要!不要!”李意胡乱地挣扎着,以往高傲而尊贵的面容已完全不见,体现在这里的只有动物求生的本能。
“放心,你离它们还有一步!”阿爽微微皱了眉,他显然被李意这巨大的反差弄得不悦。
经阿爽一提醒,李意立即往下一看,还好,自己只是半边身子掉了下去,还有一半被绳子牵着。
尽管如此,池里的鳄鱼却被这许久未曾温习的游戏激起了兽性,有条生猛而胆大的鳄鱼见着李意掉下来的半边身子,半跃着直扑了上来。
李意吓得呆若木鸡!这下可死定了!
但是鳄鱼却扑了个空,重新掉进水池里。原来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李意稍缓了下窒息的呼吸。
“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可以说了?!”阿爽像一尊天神似的重现在光芒的边缘。
“说,我说!”李意似乎虚弱了不少。
为了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们总会不遗余力的去冒险,总是以为还有余地,其实不知道早已将自己推到了悬崖的边缘,不小心一步踏错就会粉身碎骨。
“重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或者你认为应该告诉我的一切。”阿爽冷然道。
李意冷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没想到我李意,还会落到这等境地。后房真是名不虚传。”
“不要废话,讲重点!”阿爽睥睨着李意。
“重点,什么才是重点?是我带新玲珑上了船,还是我将钥链送给她,还是我借光烧伤她?”李意费力地抬起头,迎上阿爽的目光。
借光烧伤?那是什么,阿爽心头闪过一丝疑问,但也没多在意,他现在要处理的不是这个:“你协助新玲珑逃走,还将洪门的机密信物落在她手上,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还是有人指使你?”
李意惨然一笑:“笑话!我李意做事需要别人指使?这件事跟我爸爸没有关系,他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
“就算没有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你是洪门的人!你是李全德的女儿!你可清楚你的身份!”阿爽疾言厉色。
“我还是东方墨的正牌女友,内定的第一夫人!”李意忽然提高了声调。
阿爽闻言一愣。
“难道我说得不是事实吗?”李意冷笑起来,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所以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想知道原因的吧,只因为我恨她!”
“恨她?”阿爽更觉不可思议,不由得脱口而出:“她跟李家有仇?”
“她跟我李意有仇,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向我挑衅,以为墨待她好一点,便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她本来就该死!”李意说起玲珑就咬起牙来。
“所以你就故意接近她,把新惊宇订婚,新野河病危的消息告诉她,再协助她逃上船,然后让她暴露身份,由我们来处死她!”阿爽冷不丁地说道。
“你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李意花了妆的眼睛露出一丝恨意。
“你果然是洪门的人,阴险而毒辣,新玲珑到死都不知道这是你一手预谋的,还一口将所有的罪全部揽到自己身上。”阿爽忍不住叹息。
“她是自作孽,勾引墨的下场就是如此!”李意脸上一脸得意。
“那你的下场可有想过?”阿爽忽然脸色更阴冷。
“我……我的下场?我没有罪,我这都是为了墨着想,为洪门除祸!他不但不将新玲珑送到夜店,还处处留情,如果新玲珑有了墨的小孩,你们下得了手吗?难道洪门与新氏要结为亲家?”李意异常的激愤。
阿爽沉默了,其实李意她说得没有错。至始至终他都不太赞成跟新氏社团走到太近,两帮的血仇不可能因为墨对新玲珑的好感而减少,反而为分化帮内的势力。
正当阿爽沉思之时,耳塞里传来东方墨的声音:“李全德已经到了后房。”
阿爽不由得剑眉高扬,斜睨了苦苦为自己辩护的李意一眼,冷哼道:“你说这些的唯一用处,就是拖延时间对不对?”
李意闻言一愣,忽然明白过来:“看来爸爸的速度比我想像得还要快!”
“再快,也快不过这个!”阿爽也笑了,不过,那笑容冷极。
只见他修长的双手一合,系的两根绳子滑溜溜地松开了。
李意惊得大叫:“阿爽,你不可以这样做!我不能死……”
话还落音,人已朝水池里掉去。人越是往下掉,到达水池的距离似乎越远,快速的失重状态,有关新玲珑的一幕幕,全数回放在她的眼前。
她有什么罪,她有什么过,新玲珑一个该死的人死不足惜!而东方墨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眼泪倒流,李意闭上眼睛,下一秒,她的眼前已一片漆黑,撕心裂肺的痛喊:“东方墨!难道你对我从来都没有爱吗!新玲珑,我恨你,恨你,恨你,死了都不让我安心!”